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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卷八僧道部(2)

没骨头

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船过渡。舟人解缆稍迟,众怒骂曰:“狗骨头,如何这等怠慢!”舟人忍气渡众下船,撑到河中,停篙问曰:“你们适才骂我狗骨头,汝秀才是甚骨头,讲得有理,饶汝性命,不然推下水去!”士曰:“我读书人攀龙附凤,自然是龙骨头。”次问道士,乃曰:“我们出家人,仙风道骨,自然是神仙骨头。”和尚无可说得,乃慌哀告曰:“乞求饶恕,我这秃子,从来是没骨头的。”

【译文】

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乘一条船渡江。船夫解缆绳时稍微晚了一会儿,三人便生气地骂道:“狗骨头,你怎么如此怠慢我们?”船夫忍气吞声地将船开走,当行到河中央时,便停下撑杆问他们:“刚才你们骂我狗骨头,你秀才又是什么骨头呢?如果讲得有理的话,我就饶了你的性命,不然我就把你推下水去。”秀才说:“我读书人攀龙附凤,当然是龙骨头了。”又问道士,道士答道:“我们出家人仙风道骨,当然是神仙骨头了。”和尚无话可说,便慌张地哀求说:“请你饶恕我,我这秃子,从来是没有骨头的。”

杜徐

一僧赴宴而归,人问:“坐第几席?”答曰:“首席是姓杜的,次席是姓徐的,杜徐之下,就是贫僧了。”

【译文】

有个和尚赴宴回来了。有人问他坐在第几席,他回答说:“首席是姓杜的,次席是姓徐的,杜徐(音近肚脐)的下面,就是贫僧我了。”

问秃

一秀才问僧人曰:“秃字如何写?”僧曰:“不过秀才的尾巴弯过来就是了。”

【译文】

有个秀才问一和尚:“‘秃’字怎么写呢?”和尚说:“不过是秀才(指‘秀’字)的尾巴弯过来就是了。”

天报

老僧往后园出恭,误被笋尖搠入臀眼,乃唤疼不止。小沙弥见之,合掌云:“阿弥陀佛,天报。”

【译文】

有个老和尚到后院竹园内大便,误被笋尖插入屁眼,于是他不停地喊疼。小和尚见了,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这是上天报应。”

九思

一秀士每日往寺中听讲法,师问曰:“请教何谓‘君子有九思’?”士答曰:“都在人身上:头是三法司,耳是按察司,目是验封司,鼻是通政司,口是萦膳司,肚是尚宝司,手是提举司,足是行人司。”僧问:“还有一司?”生以手指阳物曰:“在这里。”僧问:“何司?”答曰:“僧纲司。”

【译文】

一个秀才每天都到寺院去听法师讲法。法师问他:“向你请教一下,什么叫‘君子有九思’?”秀才答道:“九司都在人身上:头是三法司,耳是按察司,眼是验封司,鼻是通政司,口是萦膳司,肚是尚宝司,手是提举司,足是行人司。”法师问他:“那还有一司呢?”秀才手指着阳物说:“在这里。”法师问:“这是什么司?”秀才答道:“僧纲司。”

当真取笑

和尚途行,一小厮叫曰:“和尚和尚,光头浪荡。”僧怒云:“一个筋头,翻在你娘肚上。”妇怒曰:“我家小厮,不过作耍,为何出此粗言?”僧曰:“娘娘,难道小僧当真,何须着急?

【译文】

有个和尚正在行路,一个小孩叫道:“和尚和尚,光头浪荡。”和尚生气地说:“一个筋斗,翻到你娘的肚子上。”小孩的母亲听到后生气地说:“我们家的孩子不过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出言这么粗鲁?”和尚说:“娘子,难道小僧我就当真了不成?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宿娼

一僧嫖院,以手摸妓前后,忽大叫曰:“奇哉,奇哉!前面的竟像尼姑,后面的宛似徒弟。”

【译文】

一个和尚去妓院嫖妓,用手去摸妓女的身子前面和后面,忽然大叫道:“奇怪,奇怪!前面的东西竟然像尼姑,后面的东西(臀部)又像徒弟(这里指还没有受戒的小和尚)。”

僧道争儿

有僧道共偷一孀妇,有孕。及生子,僧道各争是他骨血,久之不决。子长,人问之,答曰:“我是和尚生的。”道士怒曰:“怎见得?”子曰:“我在娘胎里,只见和尚钻进钻出,并不曾见你道士。”

【译文】

和尚跟道士共同与一个寡妇有染,后来寡妇怀孕了。等到生下儿子后,和尚与道士都争相说儿子是自己的骨肉,争执了很久也没有定下来。等儿子长大后,有人问他。儿子回答说:“我是和尚生的。”道士听后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的?”儿子说:“我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只看到和尚钻进钻出,却从来没有看见道士的身影。”

道士狗养

猪栏内忽产下一狗,事属甚奇。邻里环聚议曰:“道是(士)狗养的,又是猪的种;道是猪养的,又是狗的种。”

【译文】

猪栏里突然产下一只狗崽,大家都感到事情很奇怪。邻居们围在一起议论说:“道是(音同道士)狗养的,又是猪的种;道是猪养的,又是狗的种。”

跳墙

一和尚偷妇人,为女夫追逐,既跳墙,复倒坠。见地下有光头痕,遂捏拳印指痕在上,如冠子样,曰:“不怕道士不来承认。”

【译文】

有个和尚与一个妇女偷情,被妇女的丈夫发现追打。和尚只好跳墙,结果倒栽墙下,在泥地上留下了个光头的痕迹。和尚于是就握着拳头在地上压出了一个帽子的形状,说:“不怕道士不承认。”

驱蚊

一道士自夸法术高强,撇得好驱蚊符。或请得以贴室中,至夜蚊虫愈多,往咎道士。道士曰:“吾试往观之。”见所贴符曰:“原来用得不如法耳。”问:“如何用法?”曰:“每夜赶好蚊虫,须贴在帐子里面。”

【译文】

有个道士自夸法术高明,高人一筹,做得一手好驱蚊符。有人求他做了一道驱蚊符,贴在卧室里。到了晚上蚊虫更多,那人就去骂道士。道士说:“待我前去看看。”道士见了那人所贴的驱蚊符说:“原来是方法用得不对。”那人问:“那该怎么用?”道士说:“每天晚上要先赶好蚊虫,必须将驱蚊符贴在蚊帐里面。”

桩粪

有买粪于寺者,道人索倍价,乡人讶之。道人曰:“此粪与他处不同,尽是师父们桩实落的,泡开来一担便有两担。”

【译文】

有个乡民向寺庙买粪,道士索要双倍的价钱,乡民十分惊讶。道士说:“这里的粪与其他地方的不同,都是师父们桩实拉落的,泡开来一担便能当两担用。”

倒挂

一士问僧云:“你看我腹中是甚么?”僧曰:“相公自然满腹文章在内。”士曰:“非也。”曰:“然则是五脏六腑乎?”士曰:“亦非也。”僧问何物,曰:“一肚皮和尚。若不信,现有一光头挂在外面。”

【译文】

有一个士子问和尚:“你看我腹中有什么?”和尚答:“相公自然是满腹文章在肚子里。”那人说:“不对。”和尚说:“那么就是五脏六腑了?”那人说:“也不对。”和尚问那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回答说:“是一肚皮和尚,如果不信,现有一个光头就挂在外面。”

祭器

僧临终嘱其徒曰:“享祀不须他物,只将你窟臀供座足矣。”徒如命。方在祭献,听见有人叩门。忙应曰:“待我收拾了祭器就来。”

【译文】

有个和尚临终前嘱托徒弟说:“我死了以后,祭祀不必用其他的东西,只要将你的屁股供在供桌上,我就满足了。”徒弟遵嘱。正在祭祀时,听见有人敲门,徒弟急忙回答:“等我收拾了祭器就来。”

头眼

一僧与人对弈,因夺角不能成眼,躁甚头痒。乃手摩头顶而沉吟曰:“这个所在,有得一个眼便好。”

【译文】

有个和尚与人下围棋,互相夺角做不成眼。和尚烦躁得脑袋发痒,用手摸头顶沉吟说:“这个地方,如果做成一眼,那就太好了。”

僧浴

僧见道家洗浴,先请师太,次师公,后师父,挨次而行,毫不紊乱。因感慨自叹曰:“独我僧家全无规矩。老和尚不曾下去,小和尚先脱得精光了。”

【译文】

和尚见道家洗澡,先请师祖,次请师爷,再请师父,逐次进行,很有规矩,一点也不乱。于是感叹道:“就我们僧门人全都没有规矩,老和尚还没下去,小和尚却已经脱得精光了。”(说明:是嘲笑小和尚,因它又是性器的俗称。)

谢符

一道士过王府基,为鬼所迷,赖行人救之,扶以归。道士曰:“感君相救,无物可酬,有避邪符一道,聊以奉谢。”

【译文】

有个道士经过王府旧址的墓地,被鬼所迷,全赖过路人相救,扶他回来。道士感激地说:“感谢你相救,没什么东西可以酬谢,只有避邪符一道送给你,略表谢意。”

祈雨

官命道士祈雨,久而不下,怪其身体不洁,亵渎神明,以致如此。乃尽拘小道,禁之狱中,令其无可掏摸。越数日,狱卒禀曰:“老道士祈雨,小道士求晴,如何得有雨下?”官问何故,狱卒曰:“他在狱念道:‘但愿一世不下雨,省得我们夜夜去熬疼。’”

【译文】

官员命道士去求雨,可雨一直下不下来。官员责怪道士身体不干净,触犯了神明,才落到这步田地,便把所有的小道士全都逮捕起来,关进了狱中,让道士没有机会去掏摸(指鸡奸)。几天之后,狱卒对官员说:“老道士祈下雨,小道士祈天晴,怎么能够有雨下呢?”官员问是什么缘故。狱卒回答说:“那些小道士在狱中念道:但愿一辈子不要下雨,省得我们夜夜受到煎熬。”

养汉尼

有尼姑同一妓者,死见阎王。王问妓曰:“汝前世作何生理?”妓曰:“养汉接客。”王判云:“养汉接人,方便孤身,发还阳世,早去超生。”问尼姑:“你是何人?”答曰:“吃素念佛。”王亦判云:“吃素念经,佛口蛇心,一百竹片,打断脊筋。”尼哀告曰:“不瞒大王说,小妇人名虽是个尼姑,其实背地里养汉,做私窠子的。”

【译文】

有一个尼姑与一个妓女死后去见阎王。阎王问妓女道:“你生前是干什么的?”妓女回答说:“养汉接客。”于是阎王判道:“养汉接客,方便光棍。判还阳人间,早去超生。”阎王又问尼姑:“你是什么人?”尼姑回答说:“吃素念佛。”阎王听后判道:“吃素念经,佛口蛇心。打一百竹板,打断她的脊筋骨。”尼姑哀求说:“不瞒大王说,小妇人我表面上虽说是个尼姑,其实背地里养汉,做暗娼。”

七字课

一学生聪颖,对答如流。师出两字课曰:“月明。”徒即对曰:“日出。”又云:“和尚。”答曰:“尼姑。”师曰:“青山。”徒曰:“白水。”又出一字曰:“去。”徒即应声曰:“来。”师又合串总念云:“月明和尚青山去。”徒亦答念对云:“日出尼姑白水来。”

【译文】

有个学生聪明伶俐,诗文对答如流。老师出两字课考他:“月明。”学生对道:“日出。”老师又出:“和尚。”学生答:“尼姑。”老师说:“青山。”学生对:“白水。”老师又出一个字:“去。”学生立即应道:“来。”老师又把所有字串起来念道:“月明和尚青山去。”徒马上回答:“日出尼姑白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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