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小姐矮身缩在电话台旁边,手握话筒,惊恐地抬头看着掐断通话、居高临下的男人。
经过大半天的关闭,她快要崩溃了。之前所遭受的那种惊疑、无助、彷徨、茫然、狂乱全都回来了。看守她的人,这里全部人,并没穷凶恶煞,但他们清一色的黑西装打扮、面无表情的面容、沉默寡言,全都快要逼疯她了。
“你可以在房间之外活动,但不能通电话。”黑西装男人冷冷地说。
诺尔小姐畏缩地,哆哆嗦嗦地问:“你们究竟是谁?究竟想怎样?”
黑西装男人像没听到一样,拿起电话 ,很快就消失在不知哪个角落里。
诺尔小姐像个困兽一样在四周走了个遍,但哪里都锁得死死的,无路可逃。庞大厚重的家私,根本就举不起来作为砸窗的工具。而窗外伸手不见五指,她像身处一个密封盒里。她想起了似是梦境的医院遭遇。也是如此黑不见底,也是如此阒寂无声。她大力扇了自己几下,希望此时此刻是梦境。但几个耳光让她眼冒金星、更混乱地不知所以。
这时候,大门那边似乎有了动静,她第一念头是马上找地方躲起来。不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走近又渐渐离开,好一阵后,脚步声又回来了。诺尔小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没看好她吗?”
诺尔小姐拼命搜索记忆,想找出和这把声音吻合的人来。她无声乞求着再说一句。大脑中的记忆蠢蠢欲动,但卡在出口,差一点没能跳出来。
“你们把她找到,带过去。我在那边等着。”
卡住的记忆又挤出来了一点,但还没能完全挣脱。她继续乞求再说一句。
但脚步声又渐渐远去了。诺尔小姐呆在黑暗中,继续捂紧自己的嘴,气也不敢出。继续和记忆斗争。那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究竟是敌是友?她的头要爆炸了!
不用多长时间,一个黑西装男人找到了她。
“请跟我来。他们在等着。”永远是冷冷的声音。
诺尔小姐拼命往后缩,口里狂乱地说:“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
男人只好叫来一个伙伴,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强硬将她请去某个未知的、恐怖的地方。任凭诺尔小姐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十只铁钳一样手指。
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两个男人放开了她,无声离开了。诺尔小姐定眼一看,这个房间灯火通明,基本空无一物,只在房中间放了一个庞大的治疗仪器,有着一个大大头罩,有着一张洁白的躺椅。熟悉环境又开始奋力冲击着她的记忆出口。她粗重地喘着粗气。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在机器旁准备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向她转过头,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气地说:“诺尔小姐,你好。”
诺尔小姐惊恐的目光在那人脸上定焦后,卡在出口的记忆终于跳了出来,她的嘴巴控制不住地,磕磕巴巴地发出一个声音:“……医……尚……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