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间,幽兰仿佛置身风烟俱净的湖畔,内心变得平静而温和,她竟然喜欢云轩怀抱着她的感觉,即便那人身上无时不刻不传来一阵又一阵酒气。
幽兰愣了小会儿终于清醒了过来,道:“皇上,您抱得太紧了,臣妾无法呼吸了。”
云轩呢喃道:“兰儿对不起,朕实在太害怕你离我而去了,就像是捧着一抔沙子。”语毕稍微放松了些,可是双手仍旧环抱着幽兰。
此时云轩的双眼仍旧眯着,可知仍未酒醒,可这话回答得这般妥帖,倒不像个醉汉,幽兰一时哭笑不得。
听了云轩这席话,她随即柔声回道:“皇上说笑了,若臣妾是一抔沙子,皇上若是抓得越紧那沙子岂不是越容易从指间遗漏?皇上您放开臣妾吧,这样臣妾都没办法为您擦身子了,裹着酒气入睡,只怕明儿又该头痛了。”
云轩闻言竟抱得更紧了,道:“朕不要,朕就想这样安静地抱着你,兰儿就这样安静地让朕抱一会儿好吗?”
语气之温柔让幽兰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此时此刻幽兰的双手正好撑在云轩宽厚的胸膛上,掌心传来那人身上的温热,她的耳朵正好贴着自己的手掌,那人胸膛里传来的心跳也清晰可闻,幽兰霎时红了脸。整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享受这此刻殿中的静谧和那人恰到好处的温柔。
惟愿岁月静好,不似花期短暂,不堪年华滋扰。此刻幽兰的心境便是这样,她安静地呆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挣脱了云轩的怀抱,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折腾到几时。
抱着被子站在门外已经候了许久的翠环终于松了口气,走了进来。
幽兰见她进来,让她把枕头也一道换了,随即又让翠环打了盆热水进来,方才一番折腾,盆里的水早就凉了。
这会儿云轩总算是老实了,任由幽兰擦着身子,然后幽兰又让翠环打了盆水进来,亲自为云轩洗了脚,最后吩咐翠环把那洗脚水和洗脸水到了就可以去歇着了,这里她自己在便好。
翠环有些担心,刚要说什么呢,幽兰见她踟蹰道:“你下去歇着吧,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一个晚上而已,本宫还应付得来,你不用担心。”
“是,奴婢告退。”
此刻夜很深了,窗外的雨依然下着。连往日有些聒噪的鸣蝉也齐齐没了声响。
寝殿里只剩下她和他了,他们二人许久没有这样共处一室了。许是他醉了,在榻上躺着,因而幽兰竟没有一丝一点的不自在。她轻轻地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坐在床沿上看着他俊朗的眉眼,这样的男子定会让不少女子为之倾心的,也许自己也在步步沉沦吧,管他呢,且待泥足深陷再言吧。
那人沉睡着,突然眉头微蹙,额上出现了淡淡的川字纹,许是梦见什么糟心的事了吧。他是一国之君,而且还是个勤勉的一国之君,也许梦里还在处理着这个国家大大小小纷繁复杂的事务吧。这么一想,幽兰竟然有些心疼,伸出手小心地将那人额上的皱纹抹平。这样的人很难说不是良配,可她真的不能…
盯着那人的睡相许久,幽兰有些困了,正要转身离开,到外间休息,哪知自己的手猝不及防地被人拽住了,不是那榻上之人还能是谁呢?
这一幕诚如往事重演,令幽兰颇感无奈,也不知那人究竟是睡是醒?只听那人喃喃道:“兰儿,别走,陪陪朕吧,和朕一块睡吧。”带着一股子撒娇和请求。
幽兰闻言倒也不似往日那般反感,果然酒这种东西的确能够左右人的情感,娇嗔道:“兰儿才不和皇上一块睡呢。皇上身上酒气缠身,臭死了。”
果不其然,那榻上之人闻言道:“臭吗?朕闻着不臭啊。”
幽兰闻言,觉得分外滑稽,不曾想那人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觉得那人手上的力道轻了些,幽兰悄悄挣脱了手,打算把那两盏宫灯吹了。
那人又道:“兰儿?兰儿别走,别走好吗?”
幽兰回道:“兰儿在这,兰儿不走。”说着便熄了宫灯,裹了件披风安静地趴在云轩身边,轻轻握住云轩的手。
那人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