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动了动嘴巴,显然是考虑去询问达肯关于他的行动有什么看法,但是他相信自己知道他不愿意,在考虑了很久后认为他最后加入他们的举动好象是希望对无名氏带来影响。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注视这场打斗。他现在高兴地吹着口哨,然后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当我接近他时,他停下了口哨,好奇的看着无名氏。
“恩?你想要什么?”他继续说道,“我叫老鼠骨头,兄弟。我是一个受雇于分墓的窃贼,他是你所看到的这个广场四周的收尸人的老板。他主要付我钱去救他的保持沉默的伙计们,还有在碰到麻烦时怎样打斗。兄弟,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回答你的问题。”他吸了一下鼻子并耸耸肩。
“这个分墓在哪里?”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身旁宽大且快倒塌的房子。
“小心一点,兄弟。他不喜欢拜访者。他对所有人都有很重的猜疑心,分墓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只是我跟其他一些人这样叫他。”
“我在找一个叫法络德的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无名氏问道,他感到一阵不耐烦,因为他已经问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老鼠骨头摇了摇头,“不,我不知道,虽然他在附近,虽然有时他的伙计们会跑过来,挖一些洞,谁知道在哪里。我敢说是在这些升高的平台附近的某处,但是不关我的事。”他耸耸肩,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我说,和平共存。”
无名氏等待了片刻,原本他认为可能会告诉更多,但是他保持了沉默。无名氏决定自己可能要进去拜访他的老板,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等待了一会儿,确定那个人不会在说些什么了,无名氏便进入的这个房间,
里面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明显是较低级别的收尸人,穿着污秽的长袍。第三个很不同,这个高瘦,苍白,阴沉的男人散发出权威的感觉,尽管他的外表难看。他的左耳缺了一大半,只留下一片伤疤,好象耳朵是被咬掉的,而不是割断的。他那狭窄,多变的眼睛——几乎只有一条缝——看起来很聪明……而且危险。这必定就是分墓,无名氏向他致敬,他丢出一个答案。
“我不认识你,傻瓜。”他瞄着我,“你想要什么?快点回答,否则我就叫人把你解决掉。”我怀疑他不能轻易地接触蠢材,昨天我已经对看到的愚蠢非常厌烦了,无名氏直接问道:“我在找一个叫做法络德的人。”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突然升高,原本还有点吵闹的房间瞬间失去了声音,只有无名氏和分墓的对话声。
“真是一个好笑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和法络德有关的事?”
无名氏发现他似乎没有情感意义,在说道法络德的时候,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他偷了我的东西,我想去要回来。”无名氏说道。
这个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了微笑。“他偷走我们每个人的东西,不是吗?不管我们是活人还是死人。”他咯咯的笑。
“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主要……谋生手段是……死人。你懂吗?”
“你是个收尸人。”
“恩,没错。”他看着无名氏,好象在思考什么。“在一段时间里,只有这么多的尸体。我的手下和我只能收集这么多,如果还有其他人也收集尸体,那么我们的口袋就会比较扁。”
“法络德也找寻尸体?”
“恩,不愉快的原因是他找到许多尸体,我没听说过在法印城发生过大屠杀。”他皱眉,拍着他的下巴,“所以我相当好奇,想知道那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噢,是吗?你要怎么做?”
“我只需要找到他,其他的事由我来操心。”无名氏说道。
“恩,嘿,你懂了。我甚至会给你一百个铜币,感谢你帮忙。走上平台,沿着它们向西北方走,你会遇到一扇门,通往法络德的窝。走进去拿到情报,是你要做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那么你不认识我,我们也从来没有交谈过,听到没?”
无名氏离开分墓时有点失望,他仍然没有获得清晰的线索去找寻法络德。莫特建议他最好再去询问一下这里的人,达肯依旧沉默着,看着无名氏和莫特的所作所为。
无名氏没有再理睬这个广场的其他收尸人,他们不可能比他们的老板知道的更多。但是前方有一栋木棚,和这里大部分的木质建筑不太一样,所以他决定去看看住在里面的人。
屋里有一个人,这个蹲着的老妇人好象所有的颜色都被剥夺了——从她的头发,披肩,到她的长袍——所有的东西都是灰色。她身上唯一的色彩来自于几种奇怪的药草,它们的茎绑在她的腰带上。当她移动时,那些药草发出奇怪的声音,好象一把扫帚。
这个老女人转过身来看着无名氏……无名氏注意到她身上的灰色阴影也延伸到她的长相上。他的头发有几丝灰色,眼睛好象花岗石片。当她看到无名氏时,她皱起了眉。
“你是谁,恩?”
再次因为没有名字而陷入困境,无名氏选择了说谎。
“我的名字是阿丹,你是谁?”
她动动眉毛,“你没听说过马贝丝,广场的接生婆吗?现在听说了吗?”她眯起了眼睛,把声音压低,“呃,现在你听说过了,因为我是马贝丝。”
“你是个接生婆?你都做些什么?”
“我接骨,去咳嗽,让尖叫,顽固的婴儿住嘴,织几件外套,制作药剂和药草等等。”她看着我,研究我的伤疤,“你需要治疗吗?”
“恩,你需要一些治疗。你要买药恩,还是……?”她又看了看我身上的疤,然后耸肩。“我想现在问太晚了。”
“你认识一个叫做法络德的人吗?”
“法络德?那个——那个——哈!”我看着马贝丝吐了一次……两次……三次口水,然后在胸前划了个半圆。“那个混蛋!你找那种人干什么?”
“我必须找到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不在拾荒者广场,我可以告诉你……你必须想办法到广场底下去,才能找到那个家伙的老窝。”她又吐了口口水,“光是说到他,已经觉得很恶心了。”
“他在广场底下?”
她用手指戳向地板,“恩,他被埋在这堆垃圾底下,他和他的手下,把他挖出来可不容易。”她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孩子。”
“我必须找到他,我怎么才能下去?”
马贝丝皱眉,然后叹气,“听说法络德在广场某处有一扇门,可以通往他的老巢……问题是要找到那扇门。你可能要问问其他人,比马贝丝见识更多的人。”
当望着马贝丝时无名氏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想他看见了她发出的微弱的光,因为感觉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另外,无名氏感觉到了一些我曾经做过的事——并且需要再做的。他尝试清空我的脑海,下意识的接触无名氏没有主动记下来的地方。令他吃惊的是,这是有效的。一个问题跳出记忆的漆黑之外。
“你是女巫吗,马贝丝?”
马贝丝仔细端详着我,“我从不讲闲言碎语,但是你何必苦苦逼问一个老妇人,只为了想知道一些传闻呢?”
“我想学法术,你能教我吗?”
马贝丝笑了,“哈!我不是老师,不像他们在大礼堂那样开班授课!我相信在别处会有人可以告诉你魔法的秘密……你跟马贝丝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我倒是不觉得,我想你有很多东西可以帮我。”
马贝丝专注地看着无名氏,“噢,是吗?你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
“因为我需要它,来揭开‘我是谁’的秘密。”
过了一阵子,马贝丝点头,“艺术或许有些帮助,也可能不行。你不能用它来解决你所有的问题。”她叹气,“孩子,这很可能只会在你的一堆问题上再加上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要教我吗?”
“哼!”马贝丝摇头,“一个人应该去写歌,而不是搞魔法。歌美多了,魔法被普通人搞得无趣,普通,玷污,恩。”她偷瞄了一眼无名氏,“但是我会教你……但是首先你必须帮我做一些事情,听到没?”
马贝丝在告诉无名氏更多之前交代了他一系列的任务,无名氏急切地忙着去履行这些任务,找寻法络德的想法被临时地遗忘了。因为他隐约意识到这些单调的差事是要测验魔法学徒的贡献。
这天的其他时间无名氏都花在了来往贫民区间的奔波,大部分都是在马贝丝的木屋和市场之间。
他的差事以由黑刺网画框,浆洗到发硬的破布,一盒墨水而告终。
达肯就这样坐在小屋前,天色暗了便回到旅馆内睡觉,莫特就一直跟在无名氏身边絮絮叨叨,倒是给乏味的工作添加了一点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