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基督降临
当马其顿王亚历山大占领埃及后,古埃及诸神开始传遍了希腊化城邦,最吸引人的是冥神奥西里斯和伊西丝。奥西里斯被弟弟塞特神杀死并碎尸,他的妻子伊西丝找到了尸体碎块将其缝合,奥西里斯神因此复活,他的儿子荷鲁斯神战胜塞特。复活后,奥西里斯神成为冥神,负责管理冥府。
整个地中海世界对于奥西里斯的冥神工作不感兴趣,他们认为,奥西里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是前半段,是神的复活,奥西里斯在忠诚的妻子帮助下复活了,伊西丝女神更伟大,她抱着婴儿状的荷鲁斯神的雕像传遍了地中海各国,并被认为是圣母和圣子的形象;事实上,伊西丝女神还是人类世界上第一位天使形象——在图坦卡蒙的外棺中,伊西丝身后长出一对翅膀,保卫着棺内的少年法老图坦卡蒙。
犹太人信仰耶和华,当亚历山大征服西亚后,犹太人被埃及的托勒密王国和叙利亚的塞琉古王国轮流统治着;前64年,犹太王国的哈斯蒙尼王朝出现内乱,罗马将领庞培突袭耶路撒冷,并将巴勒斯坦划入叙利亚行省;前37年,罗马任命了新的犹太王。被罗马人统治时期,犹太人异常困苦,他们基本上没有人身自由权。公元元年左右,犹太人爆发了多次起义。
公元元年,犹太人耶稣出生在伯利恒,他在公元30年开始在加利利和犹太各地传教布道,讲天国的福音,劝人悔改,转离恶行。他的道义有两点:“尽心尽意尽力爱上帝(耶和华)”及“爱人如己”。他的教训和所行的神迹,在民众中得到回应。此时的犹太大祭司由罗马任命,由于担心耶稣的行为会威胁到自己在犹太民众中的地位,又可能让罗马人不快,大祭司与罗马的巴勒斯坦总督彼拉多诱捕了耶稣,将其钉死在十字架上。
根据基督教新约的记载,依据耶稣门徒们的见证,耶稣死后第三天从石窟坟墓中复活。耶稣的坟墓空了,随后他多次显现。历史上对于耶稣的出生年月多有讨论,一种说法是他出生在公元元年,因此产生了公历纪年,还有一种说法是耶稣可能出生于前7年。
耶稣门徒们确信他们见证了耶稣的复活,他们相信耶稣战胜了死亡,复活后升入天国。在耶稣升天后,他的门徒们热心宣扬耶稣的教训,并且宣告他是复活得胜死亡的主。信徒们组成彼此相爱、奉基督之名敬拜上帝的团体,这就是基督教。
基督在犹太人的希伯来语中意为“弥赛亚”,更准确的翻译是“耶和华的使者”,耶稣即是耶和华真正的且唯一的使者,耶稣即是基督;耶稣建立了基督教。这个教派最大的特点就是要求人要有爱心,珍爱别人像珍爱自己一般。基督教对于当时被罗马统治的地中海区域的人民来说,是一个可以解放心灵和可以求找安慰的宗教,它因此快速地在地中海区域流传起来。
在公元元年以前,地中海区域充满了各种宗教,希腊人的诸神被罗马人继承下来,希腊人的诸神产生了英雄主义,但这些神灵忽视了妇女和大量的城市手工业者;古埃及诸神养肥了祭司群体,形成了埃及人的生活观念后,并没有对劳动者的生活有所帮助,埃及社会底层的老百姓们只知道,信古埃及的诸神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不信的话命运会更糟;巴比伦、腓尼基的诸神,同样具有古埃及神灵的特点,形成生活观念后,他们不会改变社会底层人的生活和命运。
基督教则不同,所有基督教的信徒都是平等的,考虑他们是否虔诚的标准是对别人的爱是否真诚;同样,基督教教义不关乎种族和地位,爱是他们确定信仰的唯一标准。这是基督教在公元元年以后能够战胜诸多宗教吸引信徒的原因。最初,信仰奥林匹斯诸神的罗马皇帝们希望扼杀基督教,但最终他们妥协了。
三十七、罗马的辉煌
公元69年,罗马帝国陷入战乱中,共有四人宣布自己是罗马国王,经过了十个月的混战,韦斯巴芗最终平定了军阀间的战争,成为帝国国王;70年,他的儿子狄度攻入了耶路撒冷剿灭了犹太人的起义,烧毁了耶和华第二圣殿。耶和华圣殿在烧毁后再也没有重建,犹太人用第二圣殿的残砖在圣殿西墙外砌成了“哭墙”。73年4月15日,罗马军队攻破了死海海滨的马萨达要塞,要塞里仅剩五名犹太妇女和儿童。
在帝国混乱的中期,真正给罗马人制造混乱的只有犹太人。79年韦斯巴芗去世,狄度继位罗马皇帝;81年,狄度死于宫廷政治谋杀,他的弟弟杜米提安担任罗马皇帝。杜米提安是一位残酷的君主,他喜欢用特务系统来监视国家的人民,罗马讽刺作家朱维诺称他作“秃头尼禄”,在他担任国王的十五年间,罗马帝国随时可能崩溃。96年杜米提安死亡,前执政官涅尔瓦担任皇帝,开启了罗马帝国的“五贤帝时期”,这个时期创造了罗马帝国最大的辉煌。
五贤帝依次是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安敦尼努、奥勒留。涅尔瓦是一位有教养的老知识分子,96年担任皇帝,他与元老院的关系很好,但与军人集团存在矛盾。公元98年,涅尔瓦去世,他的养子图拉真继位。
图拉真是一位强大的军事政治领袖,他的成功证明了涅尔瓦识人的眼光。在他的领导下,罗马军队攻入了多瑙河北岸,随后进入了亚美尼亚以及被帕提亚统治的美索不达米亚,而西班牙以及叙利亚没有出现叛乱。在图拉真统治期间,罗马帝国的版图达到极限。图拉真出生于殖民地家庭,他知道行省官员贪污腐化严重,于是设置监察官员,监督各行省的行政管理。
图拉真对弱势群体实施真正的帮助。他拿出罗马帝国一年的预算建立一个基金,并通过这个基金建立了一套低息的农业贷款体系,所得利息则用于抚养孤儿和贫困家庭的孩子。图拉真的措施感动了绝大多数的罗马公民。116年,63岁的图拉真率军亲征波斯湾;117年,他在设立了亚述和美索不达米亚行省后辞世。
图拉真的表侄哈德良在117年成为罗马皇帝,这位皇帝被称为“勇帝”,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他的艺术才华,他最尊敬的人是苏格拉底的弟子柏拉图。尽管尊敬柏拉图,但哈德良是一位现实主义者,他明白罗马帝国的疆域过于庞大,除了容易产生巨大且贪腐的官僚机构外,还容易受到攻击,这会导致国家的经济因为过于依赖行省而突然崩溃。哈德良缩小了疆域,他与帕提亚国王签订和约,放弃了亚述和美索不达米亚行省,允许亚美尼亚自治;他在日耳曼行省南部修筑了一道长320公里的长城,而在不列颠岛,他建筑了一条长117公里的长城,保卫罗马不受到来自苏格兰地区的蛮族侵袭(蛮族既包括了苏格兰原住居民,又包括从北欧经海上到达苏格兰的日耳曼人)。
哈德良对罗马的制度进行改革。此前罗马帝国内大量行政机构的基层官员由被释放的各殖民地奴隶担任,哈德良将行政机构的基层管理权移交给骑士阶级,骑士(军人)在随后的一千五百年里成为一个特权阶级。
哈德良修建了罗马的万神庙。他是一位勤奋的皇帝,一生都在各行省内奔波视察,他受到最多批判的是对犹太人的进攻。公元118年,秉承希腊文化的哈德良在耶路撒冷建了一座宙斯神庙,并禁止犹太割礼(耶和华与犹太人亚伯拉罕所订下的约:“你们世世代代的男子……接受割礼……我的约就立在你们的肉体上,作永远的约。”),从而导致犹太人在科赫巴的领导下起义;135年起义失败,耶路撒冷被罗马帝国夷为平地。
138年,哈德良去世,安敦尼努继位。他即位后首先免除了罗马人此前的各种欠税,将大量私产捐给国库,并确立了日用食品免费的机制;他要求保护奴隶应有的权利,包括不允许给奴隶佩戴刑具;在他的统治下,罗马帝国的政府预算很大一部分投入了教育事业,贫困儿童不仅可以免费入学,还可以在入学后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罗马在安敦尼努时代达到了辉煌。所有人包括奴隶在这个国家内都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发挥了应有的价值。士兵不仅仅依靠对国王的忠诚而奉献,他们的信念是保卫这个伟大而独一无二的罗马。
安敦尼努在161年去世,帝国被分割为两部分,分别由安敦尼努的两个儿子奥勒留和维鲁斯统治。奥勒留是罗马五贤帝时代最后一位君王,他被称为哲学家皇帝,着有《沉思录》。维鲁斯也被任命为帝国皇帝,帕提亚人向亚美尼亚进攻,经过四年苦战,维鲁斯击败了帕提亚人,169年他回归罗马,但因患上瘟疫而死亡。同样,罗马也受到远征部队从亚美尼亚带回的瘟疫侵袭,大量罗马平民死亡,土地荒芜,罗马出现了财政危机。
受瘟疫的影响,罗马部队大量减员,罗马人因此引入雇佣兵制,担任雇佣兵的是罗马人嘴中的蛮族,即日耳曼人。罗马人允许蛮族在北方领域定居。
180年,奥勒留死于征战途中,罗马的辉煌结束了,罗马即将进入一个长期的乱世,一个北方民族——日耳曼人开始成为整个欧洲的主角。
三十八、日耳曼人
日耳曼来自北方,属于印欧语系,与公元700年开始进行海上扩张的诺曼人(Northmen,即北方人)为同一种族。公元前,日耳曼人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及德国北部,他们一直向欧洲的中部进行迁移,与凯尔特人发生了融合,在恺撒的《高卢战记》中,第一次把莱茵河东部的人称为“日耳曼人”,此前这里是凯尔特人的居住地,但此时,凯尔特人已经被日耳曼人同化了。
日耳曼是一个庞大的民族,他们从欧洲北方向南迁移,在迁移的过程中,演化成为一个强大的民族,主要包括了以下五个分支。
盎格鲁(英格鲁)-撒克逊人:盎格鲁人是居住在丹麦日德兰半岛的日耳曼人,他们最早的居住地可能是丹麦的斯勒斯威格,盎格鲁人大约在公元400年后开始从海上入侵不列颠岛。
撒克逊人是最早居住在波罗的海沿岸的下萨克森地区的日耳曼人,他们以好战着称,在公元400年左右,他们在北海、高卢以及不列颠进行扩张战争,他们遭遇到了当时强大的、同为日耳曼种族的法兰克人的抵抗,在与法兰克人的交锋中他们承受了无数次失败。550年,缓过气来的撒克逊人开始向不列颠进攻,并最终取得了在不列颠岛的居住权。
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在言语和生活习俗上有诸多的相似之处,他们很快形成了盎格鲁-撒克逊人,并最终在不列颠岛上的南部(英格兰)取得了控制权。盎格鲁-撒克逊人有着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不论是步兵还是骑兵,身上都披着厚重的装甲,武器较注重近身肉搏时的杀伤力。一位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将领一般戴着将耳朵和后脑完全护住的铜制头盔以及面罩,除了眼睛,他的脸部全部被保护下来,他的上身穿着沉重的锁子甲,腿部防护较弱,没有护胫,只穿裤子;他左手持椴木盾牌,右手持沉重的铁斧,腰间还配有短剑或者长匕首。
法兰克人:法兰克人是居住在德国中北部的一个日耳曼部族,他们曾经做过罗马的雇佣军,在五贤帝时期,他们开始进入罗马帝国的北方疆域,并一直沿着西南方向南下。法兰克人进攻高卢,并最终在克洛维的率领下击败罗马军队,在509年统一高卢,因为其部族从德国一直分布到法国南部,法兰克人建立的王国在未来的一千年间统治了西欧大部分地区。
法兰克人善于徒步作战,这使他们在山地作战时拥有很强的机动性;法兰克士兵多持有长矛,因此法兰克人最早被称为“持矛者”。早期的法兰克战士不戴头盔和护甲,只身着羊毛短袍及披肩,下身穿紧身裤,一般带有三种武器:长矛、战斧以及短剑或者长匕首。
朱特人:这是一支居住在波罗的海沿岸的日耳曼人,与撒克逊人的关系较为亲近。他们在400年开始向不列颠进攻,并成功地在不列颠岛南部登陆并生存下来。
西哥特人:属于日耳曼民族哥特人的一支,这个民族一直向东方迁移着,大约在公元元年后,他们居住在多瑙河流域。两百年后,这个民族遇到一个问题,他们向哪个方向迁移才更安全?一部分人认为应该进入东南方向的罗马尼亚,这里因为有达契亚山而被罗马称为“达契亚”,随后还有一部分人向巴尔干半岛迁移,这两部分人被称为西哥特人。西哥特人最初是罗马人的盟友和边疆保卫者,居住在从巴尔干南部到罗马尼亚的区域,保卫着罗马晚期的东部疆域。378年,西哥特人因为无法忍受罗马人的统治而起义。401年,一位在罗马军队中效力的西哥特将领亚拉里克成为西哥特军队的统帅,他率领西哥特士兵在410年攻入罗马,并洗劫了这座城市。
东哥特人:属于日耳曼民族哥特人的一支。200年左右,他们迁移到黑海草原西部地区,并在这里定居下来。与西哥特人相比,东哥特人更像一个游牧民族,他们在378年左右形成部落联盟,但很快被东方来的匈奴人击败,成为匈奴人的附属部落。
453年,匈奴王阿提拉死亡,匈奴土崩瓦解,东哥特人恢复自由。493年,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建立了东哥特王国,领土包括了意大利中南部和西西里岛。
日耳曼民族的五个分支,在未来的近千年里成为欧洲的主角。此外,攻入西班牙并最终在北非建立王国的汪达尔人也是日耳曼人的一支。目前欧洲最重要的国家都是由日耳曼人建立的,包括德国、法国、英国以及北欧国家。日耳曼人以好战着称,罗马人将他们称为蛮族,但历史证明,北方蛮族的入侵不仅改变了欧洲的历史,并最终使人类的文明以特有的方式发展到今天。
三十九、罗马的衰亡
不论是共和国晚期还是帝国早期,享乐主义是罗马的代名词,尽管这种价值观被抨击过,但因为人性的黑暗面,这种价值观被罗马人接受并坚持。在共和国晚期,马略的改革产生了一系列的暴发户,很多士兵、百夫长以及商人因为罗马殖民地的扩张而发财,那时候有一句话形容罗马:“罗马已成为这样的一座城市:在那里,情妇的价格高于耕地,一盆腌鱼的价格高于农夫。”
罗马的问题不是一天形成的,马略的改革试图改变农民因为参军而破产的状况,其结果导致了军队职业化以及将领权威的产生。罗马的政治家用演讲来展现自己的政治观点,这些政治家中,既有格拉古兄弟这样伟大而具有奉献精神的人,也有百分百的政治骗子。
屋大维建立了罗马帝国,他的目标是使元老院妥协,把真正的选举权力交给平民,因此罗马皇帝需要公民的选票才能当上皇帝,这使皇帝必须去取悦平民。
为了取悦平民,皇帝们把罗马建成了这样一座城市:免费向平民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日用食品,从面包到酒;为平民们提供娱乐活动,各种各样的竞技活动层出不穷地展开,包括角斗竞技、赛车竞技以及斗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