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头痛。真的很头痛。我不该这么狂躁,我原本不是这样的。
金总应该是晚上没少喝酒。敲房门的时候,我刻意的看了一下时间,晚上23点43分。这个时间应该是这些为事业打拼的男人刚花天酒地回来的时间,当然,他们完全有理由更晚。
“小漠,没睡吧,呵呵,怕打搅你。”金总满嘴酒气的说。
我皱了皱眉,捂了一下鼻子,说:“叫我钟小漠!”金总似乎知道了自己嘴臭,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口香糖说:“好好好,钟小漠女士,能帮我倒杯水吗?”说完,走进房间把自己一屁股扔到了床上。
我倒了杯开水给他。然后打开房门。目测一下,所有路过的人只要往里面稍微侧目就能看到这个男子躺在床上的样子。
打开门,是为了让我自己有安全感。打开门,也是要求这个权势男子保持理智的一个提醒类行为。不只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出于对男人的不信任,我心里总莫名的升腾起一股对男人的反感情绪,不管是谁的男人。
“嗨,我说,钟小漠,别难过,那个男人不知道珍惜,活该他。啊,你,不要难过。有,什么难处,跟,我说。啊。”金总似乎是喝醉了,也或许是借酒装疯。
我抱着双臂靠在电视桌上,说:“喝你的水吧,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出息。”
“我,没喝醉,我知道我是谁,我是金四海,这里是青岛,那啥,你是钟小漠,你听我说,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哪啥……”
“青岛的小姐好还是西安的小姐好?”我突然发问。
“小姐都******一球样,全国各地到处跑,谁知道他们是哪里的。”权势男人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躺在床上挥着自己的手喊头痛。我哈哈大笑。
“金总,玩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刺激?”我提高了嗓门说。恨不得走廊里的客房服务员都能听见。
“不说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办一下转账的手续,然后我们去海边转转,哦,对了,给你这个。”金总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拿出两张购物卡递给我,接着说:“这是他们给的购物卡,一人一张,我要了也没啥用,都给你吧,出来一趟,带点东西回去给孩子。”
我接过两张购物卡,说:“金总,你穿的这件衬衣不配你。呵呵。”金总用左手揪着自己的衬衣,嘟囔着:“啥好看不好看的,都穿了好些年了。我走了,晚安。”
办理转账手续的时候需要签订一个协议。大致的内容是对方于某年某月某日支付因某年某月某次货款的80%,其余的将在某年某月某日一次性付清。
金总拿着另一份协议说:“我们这次来的收获是非常大的,又和高总签订了一批订单,哈哈哈。”
等对方公司人员走出会议室后,我笑着对金总说:“金总,我知道怎么去写这次出差的总结了。”
金总诧异的说:“哦?你说来听听。”
我慢条斯理的说:“此次来青岛之后,金总顾不上休息就直接奔向对方公司进行实际考察,在详细掌握了对方公司的实际销售能力和财务状况后,金总决定此行分为两步走,一步是全额索要对方欠款,一步是寻找契机进一步深入的打开青岛市场。经过反复的磋商,本着友好自愿诚实合作的态度,一次性追回了80%的欠款,并成功续签了利润远远大于目前销售水平的订单,一举两得。金总立足实际,秉承我公司稳扎稳打求真务实的企业精神,成功的纵深的打开了青岛市场,为有效地推动我公司扭亏为盈的前进步伐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具体情况如下………”
金总手指夹着点燃的香烟,惊奇的看着我说:“哈哈,小漠啊,兰心蕙质就是说的你。这个词就是用来描述你的。哈哈哈哈。”
很欣慰,我还不至于狂躁到不会怕领导马屁。
用购物卡里的钱,我给权势男人选了一件衬衣,一个剃须刀,一条领带,一条腰带,这些东西他不会缺,所以也一定很少去买新的。之后的钱全买成了金货给自己。黄金细软,携带方便。我想我是应该给先生买点东西的。毕竟他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礼物。走过内衣店时候我灵机一动,决定给先生买裤头。他穿不穿无所谓,只要能让小南知道有人给他买内裤就好,而且是尺寸拿捏得很准的那一种。
大概又是23点半的样子,我的房门响了,不用问,一定是那个权势领导来报到了。
我把给他买的东西拿出来说:“今天去给你也买了点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你要是不喜欢,就送人吧,都是名牌,送人也能拿得出手”。权势男人接过来一个一个的看了,笑着说:“哈哈,好着呢,好着呢,衬衣不错,尺码差不多。”
我转身给权势男人倒水,转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换衬衣,肥肥肚腩上的肉圈让我好一阵恶心。幸好衣服比较提人,看起来年轻精神了许多。权势男人照了照镜子,说:“好多年了,没这种感觉了,谢谢你,小漠。”
没想到他趁我整理领带和腰带的时候,从我的背后抱住了我。我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后忽然的站直,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权势男人的右脚,然后用肘利用左转身的力量重重的击打他的左肋,权势男人闷哼一声,松开了我。
我转过身,用右手掌,以向上捞的弧线狠狠地击打权势男人的裆部,权势男人应声跌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命根子,两腿紧紧地夹住,头上已经有了汗滴,喘着气说:“钟小漠,你想要我的命啊。”
我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权势男人的痛苦样,哈哈大笑。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些,我说:“嗨,你知道我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趋势男人揉着自己的命根子,疑惑得问:“什么招式?”
我站起来重复着脚踩和肘击的动作,说:“这叫踩蹄击肋。”
权势男人狠狠地看着我,问:“那这招呢,叫什么?”
我凑到权势男人的耳边,说:“姐姐打篮球”。
没想到送给权势男人的礼物,会给我带来大麻烦。这是后话。
刚回到西安就接到乔峰的电话,说休假结束了,想去家里拜访一下。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乔峰不属于我的这个圈子,所以,我的很多事情,只要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同样,他的事情只要他不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很多年都保留着这份很亲近的陌生感,虽然很少沟通,但似乎一直都不缺少沟通。久而久之,乔峰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秘密。如果要强行的把这个秘密说成一种生活现象的话,那么,我承认,乔峰是我的情人。至少,在思想里是这样的。至少,这样的情人关系无噪音,无污染,无辐射,很环保。
进屋的时候,我傻了。
第一傻:先生,小南,莺儿,小孩儿都在我家。
第二傻:小南围着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的像头发情的母驴。
第三傻:莺儿在给小南打下手,笑的很纯,很傻,很欠扁。
等等,我进错门了吧?
我想就这样掩门离开,却不能。小孩儿已经看见我了。大喊:“姐,你回来了?够惊喜吧,嘿嘿!”我相信我自己还不至于面无血色,但惊吓的确是不小。
先生也从客厅起身出来看我,我看了看厨房,然后狠狠的瞪了先生一眼,强烈的表示出我的反感。先生不置可否用眼角甩了我一下,然后盯着乔峰说:“乔峰啊,好长时间不见了,快请进,快请进”。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很无措。
先生跟乔峰在客厅里聊了起来,我倒杯水给乔峰。小孩儿似乎对乔峰并不是很感兴趣,礼貌性的让了根香烟,之后对着电视装傻。我在卧室里换了套运动休闲装,刚走出来就碰见了先生。
先生把我逼在门旁,斜着眼问我:你们俩去哪里出差了?我看了看先生,然后踩着先生的右脚前掌(先生这里有鸡眼),冲着他的脸,用只能“呸”却不能有口水的方式,“呸”了先生一次,然后撅嘴,表示我觉得先生的问题相当的无聊。
我准备走进厨房,看看小南又在抽啥筋。却被先生拦住了,并对我小声的好言相劝:“小漠,我给你说,小南跟我说了很多遍了,觉得对不起你,想和你化解矛盾,这次她要我带她来给你做饭,算是赔礼道歉。你看,小南多真诚。哎,别走啊,听我话说完,你一会儿千万别闹,算是给我面子,行吗?”。先生的状态两词可形容:死乞白赖、厚颜无耻。
还没进厨房,小南就出来了:“小漠姐,回来了啊。你先去坐着吧,一会儿饭就做好了。”看着小南额头上的汗,鬓角上的乱了的头发,还有那张有点憨,看不出狡诈的脸,我忍住内心的愤怒,面无表情的转身去了客厅。
小南来给我道歉,我是不可能接受的。更何况小南是以喧宾夺主的方式在我的家做饭给我吃,她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而我似乎有点像是那个尴尬的二奶。这是一种挑衅,是宣战。小南是一只邪恶的母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