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该面对了,夕暮被晚儿搀扶着,缓缓的往前迈去,今夜的人,很多。
堂中的玉宣穿着喜袍,纤长的双目中流露着不知名的光点,当看到那一身红艳的嫁裳,当看到那张如此相似的脸庞,玉宣怔住了,他最爱的夕儿啊,可是面前的,已是夕儿的女儿了,他的爱,是对,是错?他这样做,心中,真的会开心么?
夕暮垂着眸子,珠帘晃着她头疼。
任由晚儿带着她往前,夕暮在心中一直数着,她一直在期盼着,她一直在等待着,她知道即使不成功爹爹也会回来,也会和平时一样过来的,夕暮始终都相信,她总会离开的,离开这里,因为心中的那种殷切,一直有个声音对她说着,会回去的,回到,最初的地方。
这条长廊,似乎没有尽头般,夕暮感到累了,身子微微颤抖着,一旁搀扶的晚儿用力的扶着她,似乎一松下,面前的人儿就会突然飘落在地。
玉宣眺望着夕暮,这里,曾经,记忆飘到了好远,那时的这个地方,她的夕儿捧着断翼的蝶儿,轻移着步子,走到栏杆边,一撒手,那只断翼的蝶便落入了湖中,片刻,就被湖中的鱼吞噬尽了……
那时,他惊了,那时,也许,就已经爱了。
都,过了如此久了,从未想过,再次相见时,面前那张面貌相似的女子,已是她的女儿了,而她,他的夕儿呵!再也不在了呢!
……
紫枢靠着门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片刻手指轻叩门框,心中一喜,紫枢才敢大喘一口气,门外的守卫都不在,都不在!
抽出剑刺进门缝中,“唰!”锁链被斩断,紫枢看着暗下的夜空,终于出来了,自己被亲生父亲囚禁,多久了!手抬起看向掌中的长剑!
这是他最爱的剑啊!他记得那时抱着父亲送予的剑!那时,该是怎样的兴奋!可如今,如今呢?
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他抢走,那是他的父亲啊!为何!会是这样子的,就因为多年前的放手么?紫枢轻轻的笑了声,那么无力苦涩的笑,笑的泪,都流了出来。
既然那时选择了放手,为何现在,要逼迫着她的女儿,嫁给她不爱的男人……
……
夕暮喘着气,终于在昏沉的即将倒下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冰凉的手被一股温热包围,微眯的眸中毫无色彩,空洞的,无力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夕暮只是微微一瞥便依旧垂下了眼帘,上着胭脂的唇,摸着腮红的脸颊,只有那身上散出的气息,只有那双无力空荡的眸子,告诉着别人,她很虚弱。
夕暮觉得很冷,冷的发颤,最终脚下无力,倒落在玉宣的怀中。
“咳咳!咳咳……”
纤细的手抓紧胸口的衣襟,夕暮咳的如此痛苦,玉宣心中一紧,小心的抱起脆弱的人儿。
夕暮的头一歪,唇上的胭脂擦在了玉宣的喜服上,苍白的颜色变显露了出来,对比着,如此让人惊心。
“咳……啊!”
玉宣只觉得衣袖被紧紧揪住,怀中的人儿往下仰着头,鲜红的液体从嘴角边往下流去,爬上夕暮的脸颊,触目惊心。
在场的人只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幕,空气似乎都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