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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君山急忙回到镜花阁时,只见那查站在“己屋”那边长廊上,呆呆的看着水月亭的柱子。君山走过去一看,原来水月亭这边亦有一副对联,君山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查之前一直没注意,此时见到此联,忽如巨锤撞击,心口疼得厉害,呼吸也变得困难。一阵微风拂过,梨树上的花叶微微摇着头,或紧或慢。梨花的香味轻轻浅浅的,闻在鼻端混不着意,当它消失之时却口鼻留香,在脑海中萦绕不散。那查脑袋中晕晕乎乎、混混沌沌,直想着和雪穗一起的时光。

君山看着那查的样子一阵难受,道:“大叔,说不定雪穗姐有什么事耽搁了,过两天便回来了呢。”那查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君山知现在什么话都没用,便跑了开去。

一会儿便端了几个菜,一坛酒放在亭中,拉着那查坐定,给那查倒上酒道:“这梨花酒呢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想着留到雪穗姐来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喝。不过雪穗姐因为一点事耽搁了,咱们今天就一边喝酒,一边说雪穗姐的事,好不好?”那查端起一碗酒一口喝掉,这味道确与那日和雪穗在亭中喝的梨花酒一模一样。那查不说话,抓起酒坛子便往嘴边灌。君山忙将他的坛子抢了过来,给他碗里倒满了一碗酒,那查酒到杯干,君山又给他夹好菜,那查却不动一筷子。

君山怒道:“若是雪穗姐明天回来,看到你这个醉鬼样子,一定会不喜欢哩。”

那查沉默半晌,自责道:“只怕那日雪穗就没跑出来。早知如此,我便不应该带她涉险。”

君山道:“你不是说花面娘行动迅速又颇有灵性吗?我那个时候想偷了它跑都不成,一定能帮雪穗姐姐化险为夷。”

那查颓然道:“若是海帮中有轻功如我的,雪穗便难逃魔掌。”

君山道:“那你看见他们有轻功比你好的吗?”

那查道:“那天没看见,不等于就没有。”

君山道:“若有轻功比你好的,还不先派出来对付你?你也别胡思乱想了,雪穗姐独闯龟岛,在那岛上呆了将近一个月都没事,她在这平地之上还怕什么?”

那查想了想,也确有其理。但心中的担忧难以止歇,只是一碗一碗的喝闷酒。所谓酒入愁肠应易醉,是夜那查酩酊大醉。君山将其背到大堂中歇下,心中担忧不已。

第二日一早,那查早早就起来,又跑到梨树园外去等雪穗,等到黄昏时还没见人,又坐在亭中喝酒。

转眼之间又是二十多日过去,二人在梨树园中苦等,却还是不见雪穗前来相会。那查只是每日喝酒烦闷,早将镜花阁中窖藏的梨花酒喝个精光,却也全无用处。这一日,梨花纷落,那查坐在水月亭内,看着落英缤纷,恍惚间又和雪穗漫步在梨树间的小道上,两边的梨花如同白色的火焰,哔哔剥剥的朝天燎燃。花树间的绮丽小路,寂寂的往前延伸着,仿佛永远都走不完一般。口中不觉念着雪穗曾经唱过的歌谣:“秋风起兮卷思量,梦何多兮哪堪时光,夕光沉兮自顾影长,青衣披发兮仗剑远扬;志抑难申兮当惜今朝,登高而望兮志在四方,今朝欢愉兮昔日可弃,今朝欢悦兮翌日可轻,君远扬兮凭栏相望……”

君山在旁陪着那查,听得他唱的歌,口中嘟囔道:“这首歌谣说得真好:秋风起来,卷起了我对你的思念。梦想那么多,却没有时间去实现。夕阳斜斜的照着拉长的影子,身着青衣披着长发,自由自在的四处闯荡。梦想没有实现便更应该珍惜今日,站在高处望着远方,或许我的梦想也在可见或不可见的远方。比起昨日,今天更加美好,就连明天也变得不重要。你去自由自在的闯荡吧,在某个地方,我会等着你,等你回来听你神采飞扬的说你经历的故事……”

君山有一句没一句在那里嘟嘟囔囔,那查起时不以为意,听着听着忽然一怔,回头一看,君山双手托腮,把脸蛋挤得圆鼓鼓的十分可爱,眼睛亮亮的看着远方,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

那查道:“这个歌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君山回过神来,嘟嘴道:“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那查在口中反复念那句“比起昨日,今天会更好,就连明天也变得不重要”,赞道:“我觉得你解释得更好。”

君山一愣,得意道:“那当然了,我爹爹从小就要我看古文诗词,那些晦涩难懂的我都能看懂,别说这种浅显直白的了。”

那查沉吟道:“原来雪穗早就知道我有意志消沉的这一天,于是将这歌谣唱给我,叫我珍惜今日。”

君山大声嚷道:“可不是嘛,雪穗姐肯定早就知道你这人让人不省心得很,便唱了这首歌给你。”

那查又默默思忖了一会儿,精神一振手背击了一下手掌道:“雪穗可能真的是有事情来不了了,我给她留个字条,六个月之后再来找她吧。我们先把这里收拾干净,明天一早就出发了。”

君山见那查一扫颓唐之色,欢喜道:“太好了,大叔你终于回到之前那个雄赳赳的大叔了。”

那查微微一笑道:“六个月后,雪穗一定会在这里等我们。”说着站起身来,从怀中掉出一物,啪的一声落在地上,他还浑然不觉。

君山捡将起来,原来是手帕包着的那个梨花簪。君山唤道:“大叔,簪子掉了。”

那查回头一看,不以为意道:“这个簪子就送给你吧,下次来的时候给她准备一个更好的。”

君山本待推却不要,但看着梨花簪上的花瓣花蕊在风中战战巍巍,楚楚可怜又十分可爱,心中忽然一阵欢喜,忍不住笑着道:“大叔,这梨花簪我很是喜欢,谢谢你。”那查若有所思,随口“喔”了一声。

君山喜滋滋的将那簪子戴在头上,将头伸出栏杆外。只见水中出现一张圆圆的小脸,从嘴角到眼角,从鼻尖到眉尖全都是笑意。君山对着水中的自己做了个鬼脸,抬头见那查在前面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走着,忙跟上去道:“还在想雪穗姐吗?”

那查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在想另外一个人——公羊松士。”

君山笑道:“我知道,是那个带你一起偷看燕儿姐洗澡的落魄书生。”

那查道:“对,他还救过我一次。此时想来,这人实在深不可测。”

君山道:“怎么深不可测了?”

那查道:“我们初次见面一起在酒馆中喝酒,临行时他说我尝尽人间百味,却还独缺一味。”

君山奇道:“什么味?”

那查沉吟道:“我现在才知道,他所说的这一味,是‘****’。”

君山一听,满脸通红的捂住耳朵道:“哎呀大叔,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人家还是个小孩子,你羞不羞呀你。”说着一溜烟跑开了。那查见君山平常大大咧咧的,此时一副害羞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面上泛起笑意。

当日,二人把镜花阁内的狼藉收拾了一遍,第二日一早动身离开。君山道:“大叔,接下来我们到哪去?”

那查道:“我昨晚想了一下,先到我的老家大藤峡瑶寨去看一看。”

君山笑道:“好好好,你说你们那里的山比江西更秀美,我也想到你的故乡去看看。”

那查道:“然后我便送你回江浙老家,好不好?”

君山闻之脸色大变,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你不要我跟着你吗?”

那查道:“跟着我风餐露宿,生活清苦,而且打打杀杀又危险,没任何好处,不若回江浙老家。”

君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怒道:“我知道,你是嫌弃我,嫌我累赘,碍手碍脚的。”

那查忙道:“怎么会,你人机灵可爱,在我身边我挺开心的,只是跟着我东奔西跑,哪有一天好日子过。”

君山擦了擦眼角,道:“我就喜欢跟着你东奔西跑,江浙那边的平静日子有什么好稀罕啦。我知道你就是嫌我碍手碍脚,怪我尽闯祸。”那查见她胡搅蛮缠,也不知怎么开解,只好沉默不语。君山见那查竟然默认了,心中更是有气,“哇”的一声大哭着跑开。那查只得更在后面。

君山走了一会,回头看了看,怒道:“你跟着我干嘛?你不是嫌我累赘吗?”

那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君山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那查不答。

君山又往前冲,听到身后没声音了,回头一看,那查还是跟在后面,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君山怒气填膺,哭道:“你、你还笑。”

那查道:“我是想起我们相识不久,带你去找你妈妈时候的情形,你也是这么怒气冲冲的跑,我也是这么跟在后头等你消气。”

君山一听,亦想起那时的情形,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又收住笑道:“那次是我耍脾气,这次便是你不对。”

那查道:“你想多了,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吃苦的话,我便不会丢下你的。”

君山侧头问道:“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

那查道:“自然是真的。”

君山破涕为笑,面上还挂着泪珠道:“这还差不多。”二人又往前走,君山忽然道:“这样好了,我陪你去找雪穗姐,找到雪穗姐之后,你们俩就送我回江浙老家。”那查点了点头。君山瑶鼻一哼道:“我就是知道你巴不得我快点走。”那查一阵头大……

龙回谷,乃是从陆路进入广西南部莽林,或是去到安南、下南洋的必由之路。这里四处是高耸直立的石山,上面生长着些许生命顽强的矮树野草和藤蔓。谷口周围零零散散住着数户人家,靠每日打猎,或是耕作着山间那些零碎而又贫瘠的土地为生,生活颇为清苦。其中一户男人叫尤阿满,在谷口的官道边搭了个棚子,平日和浑家、老娘在棚中张罗些茶水食物,供路过的商人、官兵等食用,赚得几个铜钱以敷家用。虽然每日经过的人并不多,也聊胜于无。

这一日午时,店中只坐了两桌人,其中一桌所坐之人乃是常到山中收药材的药商,与尤阿满相熟的,四五十岁年纪,叫孙福。另一桌客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满面虬须高大威猛,看不出年纪,女的圆脸蛋大眼睛,笑起来十分可爱讨喜,大概十二三岁。二人吃喝完毕,女孩问道:“店家,你可知大藤峡怎么走吗?”

尤阿满平日经常见到些南来北往的客人,也听些风土地名,忙道:“大藤峡?没听过啊。”

女孩问道:“真的没听过吗?那地方挺有名的。又一条老长老粗的藤。”

尤阿满又想了想,又道:“真的没听过。”

旁边擦桌子的尤阿满老娘闻言道:“小姑娘,你说的地方我知道,不过不是叫这个名字。”

女孩瞪着大眼睛道:“不是叫这个名字?那是叫什么?”

尤阿满老娘道:“那地方以前是有条大藤,从谷底一直攀缘到谷顶,听说还颇为神异。不过后来那条大藤不知什么时候断了,大家都叫作断藤峡。”

那虬须男客一直静静听着,忽然冲口而出道:“不可能,世上只有大藤峡,没有断藤峡。”

那药商孙福也道:“这断藤峡我也知道,以前也确是叫大藤峡,只是数年之前,有支朝廷的官兵在那附近剿灭了一窝叛党,临走之时将那大藤砍断,如今那里人人都唤作断藤峡。”

那虬须男客在旁越听越气,等孙福话音刚落,他一掌击在桌上,怒道:“胡说八道。”那桌子“喀嚓”一声,从中间裂开一条大缝。孙福见那人发怒,吓得低头闭嘴不敢再说,尤阿满和老娘也是噤若寒蝉。

那虬须男客气得呼呼喘气,旁边的小女孩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大叔,或许他们说的是另一个地方,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虬须男客霍然站起,拂袖而去,那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不用找了。”忙往虬须男客那儿追去。

各位看官已知,那发怒的男客乃是那查,旁边安慰的便是小君山了。二人离开梨树园,辗转来到广西。那查听得茶棚中几人之言,曾经出生长大的大藤峡如今成了断藤峡,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难过,亏得君山在旁开解安慰才心情稍复。二人错过了茶棚中的问路机会,一路走来再也没遇上知晓大藤峡所在的人。那查只能凭得出峡时的印象寻路。但当时那查被人押解在囚车上,一路半梦半醒混混沌沌,哪还记得怎么走出来的?二人只在山中乱走乱闯,直走了四五日,越走越偏,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日二人在山中穿行,君山嘴里叼着根草茎,一蹦一跳唱着歌,那查本是心情烦闷,见君山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也开朗了些。忽听得前面树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身影,二人止住身形,凝神注目。只见树丛中钻出一胖大身躯,面上留着花白胡子,竟是当时在茶棚中碰到的药商孙福。那孙福钻出树丛来,也是惊觉前面两人站立不动看着他,吓得顿时想往后退去。忽然发现面前二人似有些面熟,定睛一瞧原来是在茶棚中乱发脾气的魁梧男客,忙嘿嘿的尴尬一笑。

君山拍手大喜道:“他知道怎么走,让他带路。”

孙福见情形不对,忙后退往草丛中钻去。可是已经迟了,那查伸出一手抓住其后领,将其从树丛中提出,如提童稚。孙福紧闭双眼,双手乱舞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那查将他往地上一墩,道:“阁下知晓大藤峡怎么走,相烦带我们一行。”

孙福忙道:“那地方我不知道怎么走,我不知道……”

那查道:“原来阁下不知道怎么走。”

孙福忙不迭的点头道:“不知道不知道。”

那查道:“那你就没什么用处了,小山,咱们带他去找个风水宝地。”

孙福听他话中有异,道:“找什么风水宝地?”

那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留你何用?当然是找个风水宝地把你埋了。”

孙福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道:“在下去年到过一次断藤峡,如今脑海中还有些许印象,或许能带得大王寻到。”

那查怒道:“是大藤峡。”

孙福忙道:“是大藤峡,是大藤峡,大王饶命。”说着伏在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那查伸手在空中一托,孙福便站起身来拜不下去。

君山瞧他可怜,安慰道:“我大叔只是吓吓你的,你若是帮我们找到大藤峡,我们非但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一锭金子的酬劳,到时候你回去开个药材铺,比穿山越岭的收购药材强多了。”孙福只得点头,心中哪里肯信。

那孙福见那查凭空便能把他扶起来,还道其有什么妖术,心中更是害怕,哪还敢捣鬼。三人在林中穿行数日,来到一处地方。只见一边山崖高耸入云,一边大树遮天蔽日,树叶苍翠,虫声吱吱。那查见此情此景,忽然往前狂奔过去。孙福见此机会便要开溜,

君山悠悠道:“孙大叔,你是跑不过我大叔的,若是被抓住了只怕更是难看。”

孙福见那查往前狂奔的身形如猿似豹,只得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跟着君山往前追过去。只见那查站在崖底,拨开杂草藤蔓,露出一截水缸粗细的巨藤,藤皮脱落腐烂,藤断之处绿得发黑有斧凿之印,显是被人砍断的。那查轻轻抚摸这这断藤,虎目含泪,当年和特宁二人在这崖下追打玩耍、救得董鼎、追击岑老、马自强砍断神藤等诸事涌上心头,如在昨日。

三人在崖下站立半晌,那查又带着他们穿过齐腰深的荒草,来到一废弃村落中。君山跟在那查身后,见这村子似已荒废许久,路边房前趴满了各种绿色的藤蔓枝叶,如同一片绿色海潮退潮之后,满地留下绿色的淤泥和脏物一般。草舍房顶坍塌,开着大大小小乌黑深邃的洞,如同一张张惊叫大开的嘴;竹篱支离破碎,栏杆耷拉横陈;柴扉倒在地上,泥墙剥落残缺;青石板路上生满青苔滑不溜丢,板缝中杂草丛生。

那查走入一幢房子,只见房中落满尘土,桌椅床柜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空气中弥漫着冲鼻的霉味。那查看了一会便出来,走到另外一间房子中,端详良久,接下来一间一间房子都走进去。君山和孙福开始跟着那查每一间房子都进去看了看,到后来便只跟他到门口,站在外面等他。那查走进最后一间房子之后,很久都没出来,二人也跟了进去。只见那查正站在那间屋内,一会儿拿起一块木板,一会儿拿起一根棍子,擦掉上面的尘土苔藓,在手里摩挲端详。

这便是那查的旧居,他站在窗边眼前,看着熟悉的一切已经化为废墟,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哭叫声,整个瑶寨如同陷入了人间地狱。“那查,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是父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便抄起钢叉便冲了出去。

君山见那查呆立不动,忙走上前去,“咯嚓”的一声,脚下不知踩断什么。那查定了定神,只见外面阳光从窗棂透进来,遥远的喊杀声似乎还未止歇,余音随着阳光中的尘埃四处游移。那查静静的听着,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中使劲木棍应声而断,转身往屋外冲去。孙福忙让到一边,君山急道:“大叔……”

那查冲到路中间,对天叫道:“此仇不报,枉生为人。”说完眼泪潺潺而下。

君山走过去,轻轻道:“大叔,这便是你的家吗?”

那查听了这句话,如遭雷殛,喃喃道:“人全死光了,还有什么家?”说着一拳打出去,将身边一间屋子震得垮塌下来。

君山也流出泪来,道:“大叔,我也没家了。”

那查回头一看,君山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站在身边。那查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是经历颇多心如铁石。此时回到儿时故乡,睹物思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少年天性,抱着君山大哭了起来。

孙福见二人抱头痛哭,觉得这一大一小俩人虽然古里古怪,但也是性情中人,心中对他们烦厌恐惧之感尽去。二人哭了一会儿,那查从天长公家的地窖里拿了一大坛子酒出来,又在山上猎得一些肉食烤熟。是夜,三人均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日,那查寻得当年官兵当年埋尸之所,给他们堆起坟堆,立起墓碑,又在坟前拜祭良久。到得下午方才动身离开。孙福将二人送至官道之上,那查从怀中掏出从宝雄寺偷得的金块。一路上只花用了一小块,那查将剩下的全部给孙福,道:“一路上有劳孙先生带路,还累的您受惊吓,十分惭愧,一点心意望您收下。”

孙福大喜过望,看了一眼那查手中的金块,吞了一口口水道:“在下克何敢当,此行识得二位这等超凡脱俗之人物,已经是在下的万幸了。”

君山笑道:“你就别万幸万幸的了,收下金块,我们就走了。”孙福还要推辞,那查不耐烦啰嗦,将那金块塞到他怀里,二人与孙福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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