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道:“大长老说,尽力援之。”
杨晓风道:“弟子也这么认为。”
蓝宇道:“那么,具体应该如何行事?在释锦龙攻打大雪山时派人援助,还是设法请出闭关的六一老人?”
杨晓风道:“请出六一老人想来是不太可能,大举援助大雪山说不定会坏了大局,徒弟有个折中之法。”
蓝宇道:“哦?什么法子?”
杨晓风看向钟万剑,道:“钟兄,在下斗胆问一句,那冰魄花即便给了朝廷,又能如何?”
钟万剑一愣,道:“这冰魄花是传说中的宝物,只有家父知其所在,我可从来没见过。”
杨晓风道:“那可麻烦了,拿不到冰魄花,朝廷万一发兵围剿,大雪山不好抵抗啊。”
钟万剑道:“我此行来贵阁,主要是想了解武林正道当今的局势,如果已经有了义军之类的联盟,我们大雪山便加入,一是为武林出一份力,二是可求自保。”
蓝宇道:“可是我们还未举义,即便是要举义,最快也要一年左右,那时候朝廷只怕早已发兵。”
杨晓风道:“师父不妨换个角度想想。释锦龙的意思是不是代表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意思?即便是,朝廷要向大雪山用兵,大雪山冰原万里,大军岂是一朝一夕可以上雪山攻之?而且大雪山又有天时地利,熟知雪山环境,朝廷大军奔波千里,又不适应环境,大雪山以逸待劳,其实不难抵挡朝廷大军。即便朝廷全力出军了,那么这样一来,我们武林正道就轻松了,所谓的讨贼大军不能两头相顾,如果全力攻打大雪山,那么我们可以直接举义,直捣火地城,退一步的话,我们可以大举援助大雪山,即便是拉来了朝廷的仇恨,他们军力在大雪山,也无暇顾及我们,僵持的久了,武道大会可就到了。”
杨晓风心里明白,释锦龙只不过是吓唬大雪山的,大雪山其实没半点危险,这些话只是说给蓝宇听听罢了。
蓝宇道:“风儿所言甚是,那么请钟先生放心回大雪山,我们随时保持联络,依计行事,你看如何?”
钟万剑心里也明白,只是无法对蓝宇明说,哪里有什么意见,说道:“多谢蓝阁主,万剑愿意依计行事。”
蓝宇点头道:“钟先生请下去歇息吧,在天机阁盘桓数日,我让风儿好好招待你。”
钟万剑拱手称谢,转身退出了乾元殿。
钟万剑走后,杨晓风说道:“师父,大长老呢?”
“你见大长老做什么?”
“弟子敬佩大长老的风采,想多聆听教诲。”
“大长老回去了,他如想见你,你直接去就能见到,他如不想见你,你翻遍天机阁也见不到。”
“是,弟子记下了。”
蓝宇挥了挥手,示意杨晓风退下,杨晓风行礼告退。
走出乾元殿,杨晓风大致整理了下自己对局势的理解,他自信自己是整个对局中看得最清晰的那个人,不过自己实力不够,无法靠自己在这场天大的对局里占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他还是决定去见大长老,如果见不到,再作其他决定。
穿过秋水楼的甬道,跃过了瀑布,一路来到大长老隐居之地。
农桑依旧,农田已经被锄了个遍,却四处没有大长老的踪影。
杨晓风来到篱笆院前,朗声道:“大长老,弟子杨晓风求见。”
无人应答,杨晓风再次道:“大长老,弟子杨晓风求见。”
“我一个种地的老头子,求见什么啊?什么事怎么不去找蓝阁主?”
颜真云依然是农夫打扮,从屋中走了出来。
杨晓风躬身道:“参见大长老,大长老赐见弟子,弟子幸之何如?”
颜真云笑道:“什么赐见不赐见?我一个种地的,有什么不能见的?进屋坐吧,不嫌弃我这农家院吧?”
杨晓风连忙道:“岂敢岂敢?”
屋内是一派农家装饰,一个方桌,三个木凳,简陋的床铺,墙上挂着大蒜,辣椒,怎么看都不像天机阁大长老住的地方。
颜真云为杨晓风沏了两杯茶,杨晓风诚惶诚恐,双手接下。
颜真云坐在杨晓风对面,抿了口茶,道:“来我这,有何事啊?”
杨晓风道:“请教大长老救国救民之策。”
颜真云听罢哈哈大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救国救民之策啊?”
杨晓风道:“大长老是世外高人,可弟子是俗人,既然身为武林正道弟子,在下就想尽一份力,还请大长老不吝赐教,解答弟子几个问题。”
颜真云道:“你且说来听听。”
杨晓风将他已经知道的当今天下局势一五一十地向颜真云说了,也说了自己昨夜与钟万剑夜探皇宫的所见所闻,说完问道:“大长老,下一步天机阁应当如何行事?我应当如何行事?”
颜真云沉吟道:“年轻人有冲劲啊,居然敢去夜探皇宫。听你说来,所有的重点都绕不开苏一这个孩子,除了苏一之外的事情,像释锦龙恐吓大雪山,火部围剿九龙谷,雷部对峙皇帝,都是些改变不了大局的事情。”
杨晓风道:“这些事情还改变不了大局么?”
颜真云笑道:“自然改变不了,棋局再复杂也是人造的,哪里是重点哪里是无关紧要的这都是人为决定的。现在既然苏一是掌控全局阵眼的棋子,那么除了苏一之外的事情都改变不了大局,明白么?”
杨晓风点了点头,颜真云继续说道:“孩子,你无论做什么,只要和苏一无关,也改变不了大局,你来找我,我也没那个能耐改变大局。”
杨晓风恍然大悟,道:“大长老,我明白了!”
颜真云笑道:“明白什么?我一个种地的随口说说而已,你看我这还有好多农活要做,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杨晓风道:“大长老,我留下来帮您做些活吧?”
颜真云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住在这,要什么旁人帮忙做活?”
杨晓风眼珠转了转,道:“那这样,我帮您干活,您可以管我吃饭啊,这地普天之下人人种得,我也在这开垦一块农田,种些蔬菜瓜果如何?”
“哈哈哈哈,你要在这种地?”颜真云好像听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
杨晓风笑道:“不行么?”
颜真云抚须道:“行啊,老夫生来就爱种地,这地要无人种,天下人吃什么去?且看你种不种的长久,只是我这各种蔬菜都有,不需要你种什么。”
杨晓风道:“那我可以种些水果,您老人家吃素也不能只吃蔬菜,茶余饭后吃些水果不也是美事一桩?”
“哈哈哈哈!”颜真云抚须大笑不止,“好好好!我等着吃你的水果。”
小屋后的农田,当今武林第一大派天机阁的大长老和大弟子一人戴一个草帽,拿着水桶,水瓢,给庄稼浇水。要事让武林中人见了,一定会惊得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