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清舒好好地把一堆人带回去了?”
天涯从不说谎的,那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岔子了?“你手下的人,可靠吗?”
“至少没必要在这行踪上面给我说假的。”
说得也是!
“可是,本宫记得当日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像着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啊。难不成……”突然想起来什么,赤莲走到白隐修面前,“白长老,依着你看来,以你的医术,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人给救回来?”
“你当初是下了杀手的,我看得出来。不能!”白隐修说得没错,当初下的手确实很重,抱着懒得再跟他意思意思客气一下,打完收工好回去赶上午饭的念头,自己在那个时候是完全没有必要耽搁自己吃饭的时辰,所以绝对下的是毒手,那……
“我知道了。”
她手下抓着雪衣的手的力度,因心慌不禁重了些。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抱着最开始寻着一份有趣去看待这清舒了。
“那也就是说,清舒这个人古怪就古怪在这一点上的?他能迅速将伤养好,所以也就是个很大的隐患在那里?”
“不是的,他的隐患大不大无所谓,望舒惹到他了,况且我跟他的梁子结大了,他保不齐就将那火发到了望舒那小子身上了,我害了他啊。”沈望舒虽然是说话毒得很,但是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啊。
“不会的,沈医师人精明得很,要想弄他,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的事儿呢。你不要担心,担心多了无益。”雪衣担忧着看着她,心里灼灼难言。
“不不不,这不对的。那个在潮阳的不是真的清舒,应该是认错了的。清舒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了,那个在船上的才是真的。他把‘偷天燕子’带走了,因为‘偷天燕子’是他的姘头,不会对他做些什么的。他之所以弄个人去带着‘尺舒’的人回楼,看似为了来迷惑着我们,也更是为了迷惑着尺舒楼的人。让他们误以为自个家楼主是个神仙妖怪般的不好惹的人物,然后至少安安心心地蹲在被窝里做自己的楼主的狗。二来呢,他的戒备心很重,除了他的女人之外,也就没有人可以靠近的。还有一件事便是我最担心的了。”
“什么事?”
“尺舒楼的人,有一个藏在暗地里的人,在背后与清舒两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能不被人戳穿,他们两的功力,身形,声音,面貌都会差不多的。这是最大的隐患,那也就是说,这跟我打的是一个人,应该这是清舒本人,那一架是为了探我的虚实,找到我的弱点在哪里,然后就能够给我量身定制一套对付我的功夫。可是,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清舒。”
那情况就很严重了。不是清舒那幺蛾子要做什么妖的事儿,而是自己根本找不到对付的对象,以至于这么迷迷糊糊地就中套了。
“所以,天涯!”喝令天涯上前,“传令下去,安插人手,永远监视着尺舒楼的举动。”
“是!”
“还有一件事我有些不清楚,那个船上的清舒,到底是要去干什么的。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女人受着伤还到处天南地北地跑,还要命不要?”
“糊涂了?”他看着她那正经的模样,突然间觉得平日里的那个亲和的人,就像是失了真一样,这才不愧是玄冥的魔头子啊。“他带着‘偷天燕子’出去,是需要人照顾着,人不宜多带,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他重伤的事儿。就需要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选择出海,也是个极好的方法。”
“嗯,我倒是一时心急,糊涂很了。幸好你还清醒着啊,得亏你还有脑袋能够提醒我。”赤莲很是懊恼地拍拍自己的额头,一脸不开心,叹了叹气,无话可说。
“我不在你身后清醒着,你还指望谁在你身后呢?”本是轻轻的一句话,却给她听做了一句荤话,使了使劲,掐上他的小臂去。“有开始带我坐车了?我的马夫,三言两句就要把我带沟里去,死马夫,死海棠花。”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看些荤书,回去就给你烧了,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雪衣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所有以慰心安的话,一到她嘴里,什么都变味了。
“还不是近墨者黑,近橙者黄,怪我咯?”雪衣没法,看着赤莲袅袅戏笑的脸,也是气不起来,伸出拇指食指,往她腰上掐了个疙瘩出来。
“哎哟,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我告长老去。”
“说得你就讲理了?没羞没臊的,叫你《女经》的书塾老师都要被你气死回魂。”
“我没学过!”扬起下巴,赤莲一脸骄傲自豪,红披风在风里扬起。
“死鸭子嘴硬!”
正闹得开,突然间东顾西盼的天涯一个箭步窜上去,背对着拦在赤莲前面,警惕着看着一个方向。
她这察觉自己跟雪衣谈笑着没了警觉心,都没有心思去管到近在不远几百米外的窸窣乱草响。“听着这声响,有三个人,一个是女子。脚步急且乱,是在被追赶着。往这边来的了。”赤莲本着自己的脸既然藏了这么久,就还是继续藏着比较好。从对襟胸兜里掏出自己的雕花金质面具,往自己脸上移去,一按,牢实地覆在脸上。
而罂粟就单纯拿着自己不想见外人的心情,亦是把自个的算是宫里师傅拿来给那宫主的金质面具练手的银饕餮异兽纹面具,食指一压上自己春华艳艳的脸。
一众人停下,等着那边的人跑到这边来。
那绿荒野草间,是猩红的一个女人,身后追着两个皂衣举刀剑的野汉子,不知道是谁的人,故意没了自己的身份的。
女人跑得很快,但是却还是容易给抓住,只能凭借着自己娇小的身躯在那边灵活地移动着,时不时地就矮下身子去往边上去,躲下去。还算是个有些法子在脑子里的姑娘,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躲,而不是在边上愣着被吓傻。
那红衣裳姑娘看着这边的大队人马,便疯跑着往这边来了。
整个过程,姑娘并没有叫喊一声,就只是一边躲一边跑。她觉得这姑娘还是算有些脑子的,就算是喊了,这边也不定会喊人动手,倒是自己简单粗暴地跑过来,无论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两个追在后面的男人,还算是不敢造次的。
赤莲正看着那边的人快要赶过来了,自己身为宫主是要走在最前面好呢,还是坐在高头大马上摆出个架势的好。突然有男人浑厚一声:“霓红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