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怎么没回来呢?”
雪衣问着宫里的负责寝居的小宫娥,对方小宫娥亦是一脸茫然:“这两日宫里一直都没见有宫主的影子的,就算宫主回来了,那么丁长老也定是会去看一看的,长老这两日却也没到过主院那一方向去的,其余的,小婢子就不知道了。”
小宫娥做了个礼,福了福身,就走了。
“出事儿……”雪衣脸一白,一个没站稳失手踉跄,差点错落在地板上,格外狼狈。
慕清欢赶忙着过去将人扶好了先,“我说哥哥啊,别这么看不起你家宫主,她是一只手能遮天的人的,哪能那么容易出事,别急别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对,她哪儿那么容易出事,往常她出去十天半月都不见露一脸的,老不见有人出来担个心,也没见她出个事儿的,这下子倒也没必要急的。”沈望舒倒是惬意得很,自己在大堂厅里面翻身一坐上椅子上,翘着腿,自顾自地翻起了茶杯子拿茶壶倒,一脸无所谓之意。
“真没必要担心她,估计她现在就是在哪儿玩,指不定往哪儿的窑子里面呢,一找就准能找到。”
天涯抱剑长身英姿亭立,看着里头的情形,不言。
“所以你瞧这么了解你家宫主的人都说她是逛窑子去了,你别担心啊,说不定中午就回来吃饭了。不对,她还叫我不准逛窑子,自己倒逛上了,这还是忒没脸没皮了些啊。”
愤慨一阵之后,清欢又冒出了一句,“不对啊,她一个女的逛窑子干什么啊,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她那日穿的是女装对吧,进不了窑子里面对吧。”说吧看了看雪衣,询问他的意思。
“对,在‘奉都’时候,你在‘聚仙冢’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男装的。”
这下连慕清欢也跟着倒戈了,“若是真有什么急事得赶着去干,打一声招呼肯定是行的,有蹊跷有蹊跷。”
“你说宫主留了信的,信在哪儿?”天涯走进来,直接就劈头盖脸地质问着。
“我这儿。”
天涯看了一会子,不见得有什么表情。
“这不是宫主的字儿,你就看不出来吗?”这一句责问是对着雪衣的,直截了当一个“你”。
雪衣惊愕住,“不……不是?”
“我看着像啊。”慕清欢也觉得不错,就是她那字儿的呢。
“你也看不出来吗?”杀父仇人一样地瞪着慕清欢,慕清欢胆子一缩,抖了抖,不怕死地小声说了一句:“我连字儿都认不全,看着挺像的呀。”
“模仿的像罢了,宫主落笔她的名号时的字是很丑的,这赤莲二字写得太好看了。这暂且不言,她也从来不会在最后一个字儿落完之后触一个小墨点的。”就这么直言不讳忌地在她背后将她的毛病说了出来,果真是不通人情的冷面天涯。
粗中绝对的是心细,以为天涯那一根筋的只会奉命行事的剑,不过,大护法果真是大护法,跟着许多年也自然不是胡来的。
“沈望舒,你又这么笃定不假思索地说出宫主出去是玩的事儿,安的又是什么心思?你那夜里又是去哪儿?”这一次又是丝毫不客气地将矛头指向了沈望舒,“丑时客栈有人出去,现在想来,大抵就是你了吧,你去哪儿了?”
“哟,大护法现在是谁都要拿来泄愤呢,瞧谁挤兑谁呢?又为何不想想咱们宫主是在谁的保护下失踪的,我丑时出去,是因为有人想要在这我的房屋里面吹迷烟我追究出去了,因为我这是跟宫主换来的厢房,怕是有人想要害她也未可知,难不成我追出去也有错了?”沈望舒声音细细的,像是在戏台上演着角儿故意捏紧了声音,拿着这种声音反唇相讥道。
“我的错我自然是会去求罚的。你去追了,但第二****是下午回来的,那你追到什么人了?”
“不过是个偷儿要偷个钱财的,天字号房的客人想来就是最有钱的,他才找上来的,抓到偷儿又没什么用,之后太远了又是下半夜了,就干脆在野外宿了一宿。再者你们几个大男人的,我也没必要非要急着回来跟你们汇合,找姑娘去了呗,我的私事,天涯护法你,莫不是也要管吧。”沈望舒挑了挑眉,换了另一只翘腿。
“大护法这么说,是对沈某人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意呐,才会怀疑沈某人呐,沈某来玄冥的时候,大护法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沈望舒笑了一笑,看着茶杯里头的茶水,不再多说。
一句表明自己的清白,顺便将一份无端污蔑之意传了过去。
天涯亦是不愿意多与沈望舒耗口舌,知道与他耗是耗不赢的。
他转身出去,也不管里面几人。慕清欢看着情况不大好,瞟了一瞟师父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似笑却是在冷笑的沈望舒,觉得脊背上有点凉。
拿胳膊肘子推了推雪衣的胳膊肘,示意让他还是出去的好。
追上了天涯的步伐,跟着天涯走,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师父师父,咱们怎么办啊?”
天涯回头瞟了两个跟着的人一眼,杀父仇人的眼神一挑,不再看,也不说话,取下自己的东西,一声不吭。
“天涯护法,此事我的疏忽我会担责任,还请护法赶紧去救人。”雪衣在这样的情形下,委实只能委屈求全,乞言相求。
慕清欢看着也终于是脑子开窍了,懂了他的身份的难处,他说的话从来就没人真心实意地听,名头上或许是摆这个副宫主的名头,其实对谁都是委曲求全,用很卑微的姿态去求人,原因只不过他不是他自己,只是赤莲的附属物一样。
就跟沈望舒说得那样,他对自己勉强好了一点,也不过是因为看在了赤莲的脸面罢了。
在这个宫里,唯二有这同种情况的,还就是以前分外看不入眼的娘气人。原来竟会是个这样的身份,不屈手屈脚地应对着,又怎么行?突然间,慕清欢觉得很是同情这个处境有些许相同的人。
“你担责,你担得了什么责?宫主要真是因为你的疏忽出了事儿,就算你以死谢罪,也不过如此罢了。”
慕清欢从来都知道自己的师父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是从不留情面的大实话,虽然是真话,但是这么说未免也是太不留情面太过了些,觉得越是同情雪衣了,赶紧拉了一把雪衣,让他别跟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师父多说话。
“那师父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