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林大会的第二日,赤莲一大早清晨起来,想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去把人一个个的吵醒。
这自然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在同一张床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的雪衣是也。
“以前还没有觉得,跟别的人不同,原来你整人是玩的别的路子呢。你知道不知道今日里,我起不来。”雪衣撑着手半坐在床上揉着脑袋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说那‘雪花膏’闻着香非是要蹭过来的,反正啊,你先悠着,我去闹别人啊。”一出门看着众长老和罂粟在下面谈笑风生,天涯就耿直地拿着根筷子傻兮兮地一本正经地戳油条,往一大碗黄豆浆里硬是要灌进去。抬头看见她站在边上,居然还硬生生笑了一个。
赤莲深刻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往后退步,回到床边,直愣愣栽下去,倒在雪衣身上。
“怎么了,就出个房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变了个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看到,天涯,他居然冲我笑了。”
“是有够惊悚地啊。别怕别怕,待会躲着他一些就是,他不是给鬼神附身的,别慌啊。”雪衣拿着手抚上她的脑袋做安慰,几下来,把她捞起来坐在床边,问:“你还要不要我起床了?”
“不起了,我要回去继续睡。”边说还边掀被子,忙被打断,他一手按下去:“诶诶,没穿裤子的。起来了,还要去‘武阁’呢。”
赤莲看着雪衣的样,半斜着脸,一脸“我什么都懂”地样子笑了一下,觉得刚才在天涯那里受到的惊吓,好完了。
“好好笑一个,这个看上去别扭。”
“啊哈哈。”
“……就当我没说话。”
等携着一干人等在“武阁”外边时,赤莲又不知是凑巧还是别的什么缘分之类的灵异事,又一次看着慕清欢在前面。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跟着“玄清庄”的人一起,而是跟个不知道是谁的大约二十六七的男子一起,还貌似,勾肩搭背的,做着这等街上狐朋狗友的姿态。
“那边上的人是哪个?他这个岁数还没混出个小名堂的人,也是不多见的。反正我是从没见见过的,谁呀?”凑过去,轻问号称什么桥头下的小寡妇的风流情史也能给你掰扯出好多年的陈年旧情也能挖出来的丁长老。
“嗯?面相是有点陌生,前些年好像见过,淮阴孙家的那个估计是下一任接手的门主了。这年纪不成气候的中,孙家这个也算是个人物。”
“为何还算个人物?”
“按理说,以他那个天资,又以他那不长进只知道一步登天的空想性子,本身对于自家的专有功夫,差不多是半罐子。却是老爱说些什么鬼的天下第一的大话。这样的脑子,还真是我头一次,前所未有的一阵清爽啊。”
“那怎么还能接任下一任?就算他深得他娘宠爱,可他爹也不见得就会傻得毁了一家子的啊。”
“还不是他娘是他爹以前最喜欢的一个小妾,她临死之前万般嘱托要孙老头子起誓,要好好待着她唯一的儿子,随便给个孙门之主当当就算是对得起多年的一双感情一双人了。老头子答应了,那女的才安安心心地嗝屁驾鹤去。不得不说啊,这种女人少见,还能跟阎王爷谈谈过一阵子再死的事。”
“那他孙家也算是个在淮阴有些名气的,怎么,他家族里面的,就不管管这孙老头子干的缺德事?”
“这孙子既然有本事这么大了还没有出事,就一定是有自己的一招本事的。姑且不论他是靠什么保住的,纵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也是他孙门的事。宫主你倒是要给清欢小子说说,那孙子不是什么值得结交的人,离远一些,别没吃到羊肉,反倒惹到了一身腥,划不来。”
“我也正有此意,见着那人,不像是什么好东西的。听闻淮阴孙门的用毒本事是武林里数一的好手,白长老,你可能说到一二那些?”
“不清楚,自己小心,没什么其他事,离那边远点。”
这还是白隐修头一次对着自己的医术,没了底气。
杀一个人有很多种方法,砒霜,鹤顶红,刀剑,一条白绸带……而要救人就只有一个法子呢,一碗又一碗汤药,一贴又一贴的膏药,纵像是他的医术高明,也是没有太大的法子跟阎王爷抢人的。
“嗯。”
前方的半百步处,赤莲刻意去停了停孙家少主是为着何事故意拉拢着他的。按着常理来说,想着慕清欢这种没有底子,也没有名气的初出茅庐的小子,是没可能地可以让他屈降姿态的。那他就是很有可能是为着别的事。
不会是?
“欸,丁长老,那孙子不好龙阳癖的吧?”
“这不是特别清楚,至少没在明面上有摆出透来。”
“我还是得告诫一下清欢,这江湖太危险了,他这一出来,还不得给丢了他十多年最后的贞操啊,太危险了呢。”
“昨日看着小兄弟在武阁的一阵打斗,那可是真觉得小兄弟顶是个将来必成大器的豪杰吾辈啊,佩服佩服。”一拱手,孙子咧着嘴笑了。模样甚是有点让赤莲不知道该怎么堪着。
“这老哥就说笑了啊。我就是随便比划了一下,没什么多了不得的。”清欢习惯性挠挠头。
“这功夫看上去,却是有些玄冥功夫的气势呢,不知是不是……呃,因为你们那边隔着不远,功夫才有相似之处的呢,挺有意思的哈。”
“啊?哈哈,也是说笑了,怎么可能嘛,他们的功夫就是那种我看都看不清的一阵快得很,我这三脚猫的小打小闹,哪里能像得起来?”慕清欢急撇清,赤莲估摸着他也是弄不得这跟玄冥扯上关系,毕竟对他以后想要立足,可就难了。
他俩勾搭着进去了,她停了下脚步,因看着沈望舒对他做了个手势,让她等一等。
待长老进去,赤莲问他:“怎么?有事儿说?”
“我师父刚才少说了一句话,那孙子身上啊,有一股子骚气,是那种骚,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