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轰然一声惊雷,雨声打在瓦片上,窗户板子上,还有二楼还燃着灯火的白隐修的心上,一直拿着手上的小东西愣神。
雨声,滴答声,引得人心一片沉寂,不由得有个好梦。
赤莲裹在雪衣怀里是如此,雪衣那人怀里有人甚觉心安,更是如此。
翌日清晨起来,清新的一片山雨色,深吸一口气,很是惹人心情大好。
看赤莲睡得安稳,雪衣也就没有早些起来,顺势又躺了回去。虽有说着武林大会一完,今日就是该启程回去了。但是下着这么大的雨,估摸着要大队人马地行动很是不便。再者那几个老长老们,肯定会懒得动。
别的长老还好说话,尤其是丁长老,他那个懒劲儿,自家宫主可是跟他一脉相承的呢。再凭借着他的三寸之舌,肯定是留得住诸位长老的。
刚躺下不多时,外面开始闹嚷得紧,把赤莲是真的惊醒了。
“外面是……”赤莲揉眼,嘟囔着一句,“爹爹回来了?不然是十里桥的小寡妇要找汉子私奔了?闹什么啊!”
这个刚起来说气话的人儿,还真是……雪衣无谓笑笑,默默她的脑袋,“睡不下了,就不睡起来了吧,似乎不早了。”
“我去看看!”有些怒气的人起床,雪衣看着不放心,还没吃早饭就要打架的话,对身体不好的。
他伸手一把拉住人,“消停会儿,我去看看吧,你没有梳洗可就不能见我之外的人了。
外面倒不知何时来了一群人。
要么吃茶,要么是在大声说话的说着刚结束的武林大会的事。尤为是几个大嗓门的粗鲁汉子,一声声的,怕是不比十只下蛋的母鸡安静。
既然开门要做生意,也不能让别人砸了招牌,所以宫里长老吩咐,也莫要动什么干戈。
他回房时,看着那人倒是深沉地想事,昨晚上也是这么。
他心里头有些不安,不放心她,坐下,悉声问:“吵着了,还是怎么的?给我说说可好?”
“不好。”赤莲断然拒绝,“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太残忍了些。我自己去处理。”
浮尘的事儿,还是不告诉他的好,毕竟这不是雪衣管得了的事。雪衣比起自己多几个心眼可以说得通,但是,丁长老都没查到的事儿,拿给他他也闹不明白来。
再者,那个时候他也只是个稚儿,没有想丁长老那样经历过,更是说了没用。况且这关乎白隐修的呢,雪衣对他防得很,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不好。
“你老是这么拒绝的话,真的,就是你想要把我推远的借口吗?”
“不是,”赤莲看了看人,心生一计去挡下,“我想吃猪肉了,但是杀猪你也不会啊。我要学一门手艺,直接去用银针不用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话,那就太残忍了。不过,你要真想处理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三碗师傅片猪肉的手法真的很厉害,等咱们回去了你就去学学吧。”
赤莲满眼都是所谓的真诚。
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见到如此,但是逼她,是这世间唯一比逼白长老说实话简单的事。无论怎么说,她可以想出千万个不同的托词,让自个慢慢猜去是哪个呗。
他心里有些无奈,你瞧,这不才醒,这就正儿八经地扯起了谎,能干得很呢。
“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别瞒我,好吗?”这是退后一步打的商量,雪衣心里也有些忐忑,却不知道她是会怎么回答。
“成啊,我不瞒。”
答应的是口口声声的好,面子上是真诚的一张微微笑脸,脑子里想的是“我不瞒,我扯谎总可以的吧。私塾老师讲的这两个字可不是跟瞒一样的呢”。
“真的?”
“真的!不信我起个毒誓来。”她张口来就是信誓旦旦的一句话。
“那你起吧。”
她举着起誓的手抖了两抖,眼神一瞥他,“欸?”这人不按戏本子来啊。“你怎么……”
“唉,你呀,那一句话能对我真心说一个不瞒,我就去给后山的宫主烧高香去。”雪衣随意一觑,给了一个眼神过去。
“看来本宫最近造了很多孽啊。”悉数一下,还多得都值得起烧高香去了呢。
于是匆匆转了话题,免得那人还最后闹回到最初,又开问自己想什么去,浮尘的事,还真是必须得瞒着的。
“外面时有小寡妇做了寻人私奔启事吗,本宫还真是,作孽多了,谁都来欺负了,小寡妇都欺负上门了。”
知道她说的混话,应声答道:“没什么小寡妇,还要念叨着呢,起床起床。”
推开窗户,外面又是开始下着了雨,凉风携带着湿润的气息窜入鼻腔里面,赤莲揉了揉鼻子。“看起来似乎是不早了呢,咱们吃饭去。”
“嗯,我还怕你非要这么饿着不起来呢。”
外面生人多,也就隔在二楼雅座要了个座位。外面的那几个吵醒人的几个粗野汉子还是在说着事儿。不过,却不是在说着先前的关心着的大会排名,骂骂赤莲,啐啐不中用的一个个名门正派,尤其是被清欢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垮了名声的峨眉,反倒是在闲聊着私事。
“最近你们听说了那个排名吗?”
“什么排名啊。”
“美人排行榜啊。这是闲得发慌的人弄出来的!”这一个排行倒是引起了赤莲的极大兴趣,还有这么个榜?正巧沈望舒也白着脸蛋在隔座坐着,于是问他。
“是有一堆闲人弄了这么个东西。还有个相反的榜单呢,不如,你让丁长老说说?”沈望舒像是没睡醒一样,毫无生气。但推祸害的事倒是做得活蹦乱跳的呢。丁长老一片难色,看向了外面哗哗的雨去。
“我知道他们怎么骂我,长老你不用这么为难的,我就是想听听,没听过,好奇。”
好说歹说的,丁长老为难地转过来了头,顺便横了望舒一眼,说道:“这美人榜呢,也就是别人说着玩的,这么一个看脸的江湖,迟早没救的,老人家话说在前头,宫主你可不要上心这些事啊。”
看到丁长老突然对自己客气许多,赤莲心里忽然就咯噔,紧紧跳了一哒。“您说。”
“这江湖传闻的美人共有九人,除去奉都红裳,京城若非,就是咱们江南有四大公子,从商的甄家家主,王公贵族的元氏小王爷,一杭州的藏音山庄庄主,还有一个去了皇宫的番族部落的女子,我依约记着还有一个是姑苏城那个擅长于作画的诗人。这剩下的俩人,一个是咱们的迦冥宫主。”
赤莲听着,掰着指头数了数,只有七个。“还有一个呢?”
看着丁长老一脸不情不愿的吞吞吐吐模样,又瞟沈望舒的自在表情,她当下就明白了,这最后一个,不是沈望舒,还能是谁呢?于是当下给丁长老长个脸去,“果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些闲人,可是真瞎啊。你瞧瞧,放进来了什么个玩意儿。”
沈望舒笑笑,放话说:“这个我倒也是存在这疑惑,不过我倒是对那个反着来的榜是深信不疑的,你有兴趣听听不?”
立即打断,“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