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男人了啊?叫的谁的名儿啊?还真不怕我使个小性子把你淹到西湖水去。”雪衣就在她头顶望天叹气,再叹气。
“我也倒想呢。”雪衣没好气给这看不清事态的人抚了抚背,疏通气血,免得脑子转不动了,又开始胡乱说起了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我这可不是叫你?”
“哦。”这下她倒是一时冲破了思绪,直直把头往回甩,摆正身子,却一下撞上了雪衣的下巴,疼得雪衣人是立即“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捂着下巴,紧缩眉头,狠闭着眼,扭曲了一张勾魂入魄的脸。
“没事儿没事儿吧?我看看,哎呀,我怎么脑袋这么硬啊。”使出一身玄真气息,将血液流转运行在手,掌心烫呼呼的,左手把雪衣捂着下巴的手轻轻拿开,右手掌心覆上去,轻巧缓缓地揉着,把那淤血散开去,免得以后肿个小包。
“不疼。你脑袋疼不疼才是真的,男子骨骼比起女子来会更加坚硬,撞上了你脑袋疼不疼啊,我看看,撞哪儿了,我仔细看,免得以后给撞成了一傻子呢。”
“边儿玩去,本宫身体好得很,不用你给看脑子。”
好歹的,兵器铺子的老板终于见到一对亲昵的兄妹,总算是走了,顺巧为这一家人忧了个心,生了个该做兄长的女儿,生了个该做小妹的兄长。这两兄妹做的些什么事儿!哎呀,造孽啊!这可是失了伦常,要遭天谴的呢。
赤莲什么也没为这老板的饱含伦常侵蚀的小心肝当回事,拉着雪衣,在钱塘的青石板街道上,挽着手笑笑闹闹地往戴泽蕴乾坤的西湖跑去,旁人在身后指指点点的那些小心思,全然被她胡作了一溜青灰,悉数作了个逸散过往事儿。
租过西湖上的小舟子,沿着便往深处不见人的地儿去。
“本宫告知你一声,我没有钱去睡客栈,咱们……好惨。”装作揩了两下眼角,看了看他的表情。
“便是宿眠在船上,也没什么不可的,何况你如何会没钱,向长老要的银票揣在兜里我也就当做没见到了,你玩得开心就好,我要求不多的。”雪衣的脸色,似笑非笑。赤莲突然间也不知道这是谁在调戏谁了。
“哦,我想起来了,但是本宫没那个心思再回去溜达了,就这么着吧,先对付过一晚。”
“不是我说,某人先前在‘奉都’天字号房都会嘟囔几句,缘何会这么讲究在船上对付呢?可见啊,”雪衣抬眼看看站着的人,“某人就是有些故意让人着急的。”
又把自己的老底子掀出来,可见,这人也故意是让人难接话的。
当下赤莲在心里默默白眼子胡乱翻走起,面上傻傻一笑,“可见你家宫主,也就是本宫我,还是有点本事的,既然都叫你安安心心酣畅漓淋地着了一回急的,本宫当初怎么就不去找个戏子做师傅呢,别毁了一根好苗子啊。”装似为自己怀才不遇一般叹气,再叹。
“没个臊得你,胡说来话倒是一套一套的,我且问问,又为何是在‘摩诃’船上一蠢得言不发,又是为何刚才给胡乱遍了些话儿把我的话头应付过去?”
又是掏老底儿的东西啊?实话说,她也知道自己还玩不过雪衣这个老手,想必精明的雪衣也心里敞亮着的,但是他这么还偏偏抖出来,可就是真心不让她接话下去了。
“知道得太多,可是会被灭口的哟。这是白长老都诊断不出来的毛病,你得问我亲爹娘去了。”
“说着你的爹娘,来了这么大半年了,却还是对你不知道什么,你本家姓什么的呀?”雪衣明媚地眯眼一笑,勾人的俏生意势就活脱脱地摆在她面前,摸得住,也抓得着。
她眯眼,心里渐渐一寒,这话……问得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