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匆忙赶到北漠时,已是第四日的清晨,老远就听见战鼓激昂的声音,震耳欲聋,两军阵前,带着沙场的肆意。
他身穿这铠甲,骑着一匹白马而来,就如同上天落下的谪仙一样,大夏的士气更是得到了鼓舞,杜生遥遥望去,满眸都是笑意。
拿下北漠不过数日时间,他就能够回到帝都,看看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了。
想起昨日收到的书信,杜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个人,想要告诉他,他的相思之情。
北漠皇帝年事已高,加之施行暴政,早已经导致民声载道;而大夏却推行德政,北漠百姓甚是支持,恨不得打开城门,迎接大夏军队入城。
须臾间,大夏战鼓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天地间只余下这般美妙的旋律,供人欣赏。
苏穆来到两军阵前,看了看今日迎战的人,是个留着大胡子的野蛮人,苏穆眉头紧皱。
因为牵挂着信里的内容,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逗留。
他只想知道信里写的是不是事实。
那人看来人是个白面小生不由的出言讽刺,“大夏果真无人了,一个娘娘腔也能上战场了。”
身后的士兵哄笑着,“快回去翘起你的兰花指,侍奉你的主子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
……
苏穆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鹜的结果杜生递过来的弓箭,瞄准那人的喉咙,一箭射下,眼看就要射住了,却被横空出世的另外一支箭给打落。
身后是战车,战车上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儒雅,面带笑意,手里拿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弓箭。
“云汉将军,你先退下。”老者的声音沉稳,经过岁月的洗礼,竟感觉到无尽的荒凉。
刚刚羞辱什么的那人,低垂这头,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诺。”便退立一旁。
男人看着苏穆,目光里流转着不明的因素。
“后生,你我谈一谈如何?”
苏穆沉吟一声,然后点头。
于是两军阵前,立起了一个帐篷,仅容两人坐下,苏穆卸下武器,穿着轻松的进去;男人任由大夏士兵搜身,然后进去。
里面摆着一个方桌,与两个凳子,还有一个棋盘,这些都是男人要求的。
“你要与我谈什么?”
苏穆看着老者,竟然有了莫名的熟悉感。
老者笑道,“我是北漠皇帝派来议和的,我叫离永文,大夏皇帝,可还满意这个回答?”
见苏穆不说话,离永文摆好了棋盘,“与我对弈一局如何?若是我赢了,你撤兵,若是我输了,我便说服北漠皇帝,打开城门迎接你们入城。”
“我未免太过于吃亏了。”苏穆睨了一眼离永文,“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以往的那些使臣,眼中全是利益的光芒;眼前的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说的成,或是说不成,与他的关系不大。
苏穆却是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人,明明是来求和的,可是表现得自己相似来施舍和平的一样。
甚是有趣。
也让苏穆想起了数年前,朝堂上,那个年过而立年的男子,一身大红色金丝官袍,手上的笏板立再身前,带着和煦的笑,眉眼间有些严厉。
算起来,那人还是他的师傅,教过他太子之德。
那人姓江,也许跟对面这个男人有些许的关系。
离永文失笑,“大夏皇帝多想了,就这样的条件;战争是杀戮,我不想百姓水深火热,若是能和平解决,那就最好。”
离子旭哑然,似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先生说的好似有些道理,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如你我约定三月,大夏与北漠互不征战,三月后,我在来赴先生的约。”
也许眼前的离永文让苏穆觉得值得尊重,所以自己也就随后的称‘我’,而不是孤。
“大夏皇帝,可说话算话?”
三月也不差,至少能去争取一下离子旭,为北漠争取一个活局。
而不是现在,死局,连动弹都不得。
“当然。”苏穆执起的棋子,看了看,又放回了棋盘内。
离永文思考了一下,看着自己摆好的棋盘,随即笑了笑,“我期待三个月后的对弈。”
帝王一言,当得真,所以离永文选择相信苏穆。
苏穆等离永文说完后,勾了勾唇角,然后站起里,走出去;离永文慢一步出来,两个人的嘴角都挂着笑意,看得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
云汉将军上前,恭敬的跟在离永文身边,“先生……”
“将军只管好生休养就对了,三个月后,好好迎战。”
云汉将军哑然,然后送走了离永文。
身为一个将军却要一个文臣来帮忙,怎么说,都有一点不舒服。
苏穆骑着白马,只喊了一句,“收兵。”
众将领虽然疑惑,还是鸣金收兵了,跟在苏穆身后,回到了三百米外,宣弥城旁的军营。
远远的看去,军营前面站着一个人,穿着玄色长袍,头发随着微风清扬,在太阳下,看着缓缓而来的队伍,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苏穆却是径直,骑着马进入军营,连着将领也没有理会。
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那人的身前有些失落。
直到那个穿着铠甲的身影,在枣红色的马上,摇摇晃晃的出现,那人才又挂起了笑意。
杜生越来越近,差一点就撞到了那人,忍不住要爆粗口,“你眼瞎……”
待看清黄沙飞扬中,那人的面容,没有说完的话语,生生的忍在喉咙,咽了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阿濯。”杜生开口满是苦涩。
他来了。
他才想过了他,他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种感觉真好。
眼前的人,的确是应该在帝都的焦濯,此时焦濯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直到杜生的身影遮住阳光,来到了他身边,他才说了一句,“阿生。”
真好。
这数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思念他,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
担忧,害怕,充盈着焦濯的记忆。
沙场无情,刀剑无眼。
他怕他出事,他怕再也见不到他。
杜生拉住焦濯的手,牵着马屁,走进军营,尽管一路上许多人都在看他们。
焦濯本想抽出手,可是看到杜生眼角的笑意,却又不忍抽出来。
就这样吧。
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感觉真好。
“我想你了。”杜生握了握手里的手,感受着焦濯的手带来的舒适感。
焦濯回握着,杜生的手掌心里,有薄茧,还有些沟壑,他心疼极了。
“我也想你了。”很想,以至于跟着苏穆一同来了宣弥城。
有小兵上前牵走杜生的马屁,杜生带着焦濯转身进了营帐。
营帐内,杂乱无章,床铺上,更是衣物亵裤甩了一床,焦濯哑然,这人果真还是不懂收拾。
杜生却没有管那么多,行军打仗,哪能面面俱到,整天累得不行,哪里有时间收拾?
确定无人来后,杜生拉过焦濯,吻上了他的唇,焦濯没有拒绝,狠狠的回应着。
诉说着多天的未见与担忧。
不经意间,两人滚在了床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