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吧!”门将听我如此说,那本来停驻我脸面上的手就是一抖,慢慢地垂落了下来看着西方的天际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坚信这点吗?虽然我们具体也没见过,但是这是老辈世代相传的,我知道转世轮回一说可能让你有点不能相信,但是就如同这水月阁一般,这还不是一个不可想象的瞒天之地。”
“那转世后的人还能拥有前世的记忆吗?”我看着门将问出了如此的一句,我希冀地看着他,我多么希望可以从他口中得到我心中想取的那个答案,可是却又怕他说出来彻底的折断了我所有的坚持与希望。
门将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是他的这个动作看在我的眼中却是如同一个晴空霹雳,从空而起彻底的打破了我给自己编织的那份蓝天。
“一饮阴间忘魂汤,前世的记忆对任何人来说就如同是一场梦境一般,梦醒一切都是一场虚空,所以今生的一切来世如同一场泡沫,不复存在。”门将看着我缓缓地吐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那跟爷爷身死魂灭又有什么区别?那样的话来世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样的意义,今生的爷爷就只此一个,来生……来生……还哪来的爷爷。”我冲着门将含泪大声地嘶吼着。
即便真有轮回转生之说,但是忘掉了今生,那么来世的爷爷相对于我而言真的应该高兴吗?于我而言爷爷还不是一样的消失不见了。也许数十年以后,在某个街道的转角我可以看到爷爷的转生,但是那时的他对我而言还有意义吗?我们俩人擦肩而过,就是这茫茫尘世中的陌生人,我无法想象我们由着最亲密的亲人变成了这世上最为陌生的陌生人。
“唉,傻孩子。”门将用手抚上了我额间,充满怜惜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在我心里对于爷爷的这份情,他,张哥,铁算他们又怎么会明白了。
不记得究竟是如何从门将那里走开的,只是拖着沉重的步子,一个人沉浸在自己心中的创口中无意识的探步,当我止步于此抬起头时却是已经到了水月阁前,眼前横着这扇白银色的铁门,上面写着三个镏金大字“水月阁”,西边初坠的落日扩着最后的一丝余辉,为那三个字镀上了解一层赤红的色泽。
我抬头看了看这门后的那栋阁楼,心中一酸以后此处就是我家了。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不管在哪儿,只要爷爷在天下四处皆可为家,而今失去了爷爷我所能依靠得处了这些熟悉的人外,还能有什么?
我推开了这扇半闭的铁门,抬脚跨进了这座院落里,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张哥说的“有些是因为跨进来了自己就不再打算出去了。”这句话的真意,不同的是他们是被生死所迫,我则是害怕一个人面对这个于我而言如此陌生的社会。
“喵唔……”一生残叫,一只大花猫就是扑到了我的身边,吓的我心就是一紧,忙的就一缩脚。
“宝贝,你跑慢点儿……你慢点儿……”远处天行建缓缓的跑了过来,象是对待珍宝一般低身将这只小猫抱了起来置放在他的怀中,摸着它的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这副皮囊,不过忍耐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的,还有我陪着你,就算他们都不要你了,还有我啊!”
天行建他抱着这只小猫慢慢的转身,向着远处的阁楼而去,可是就在他转身之际那怀中花猫的脸正对着我,我竟然看见一行晶莹的泪水,隐隐间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抽泣声,而我那被泪水所糊的双眼前亦是迸出了一个女子的倩影,她掩口而哭很是凄凉,待得我提神细看时却是什么也消失了,唯有天行建一个背影。
“天行建。”我叫了他一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于是我加大了音量但还是没有回应,他依旧抱着那只花猫自言自语地与我来开着距离。
就在我想要再次喊他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
“别喊了,他听不见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你对他而言如同空气。”顺着这只搭在我肩头上的手掌向后看去,只见不知何时老齐头竟然站在我的身后就这样与我一般盯着天行建的背影。
“老齐头。”看着眼前这张皱巴巴的老脸,猛然我感到心中一暖,对着他道:“可是刚才我眼前的画景还有那只怪异的小猫,他……”
“你的感觉没错,那也是人啊!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完,老齐头看着天行建怀中探头的那只花猫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什么意思?”我看着老齐头那张愁大苦深的面容突然心头一怔,我知道他可能说的是真话,因为这次我再也没有看到那往日的笑脸。
“可是,这怎么……”我盯着天行建的身影不相信地说道。
“呵呵……”听到我如此说,老齐头突然换上往日的嬉皮笑脸看着我道:“怎么样?这次出去还玩得开心吧!”
我本来已沉浸的悲伤被老齐头如此一提不由地再度泛上心头,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的垂下头来,向着阁楼中我自己的房间走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独有的一方土地!这阁中的小世界还要你自己去探寻,我不能给你说什么也不能帮你什么,希望你能迈过你自己心中的这道坎吧!若然可能这水月阁中的下一个人会是你。”老齐头待我走后,看着我的背影,悠然一叹,转身离去。
“回来了。”张哥站在我的房门前看着我说道:“已经交接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道:“我很累了。”便未曾顾及什么,侧身让过了他转身推开了我的房门。
“那本未亡灵录可能能会有你想知道的东西。”看着最后一丝还没被我来的及扣上的门缝,他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回来了?”铁算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张哥的身后问道。
“是回来了,可是却少了那份朝气,按他今天所为来看怕是打击对他太大了,而且刚才我隐约间窥到了他的心门,哪里似乎有个叫作家的天平一端按放的是我们这儿。”张哥看着我的房门眯了眯眼睛说道。
“嗯。”铁算推了推眼镜,道:“正常,每个人都是在打击中成长的。他爷爷刚走,猛然间他有所不适应这水月阁的位置自然是会加重的,只是我不忍心的是若是三月后水月阁蹦蹋后他该如何啊!”
“唉,不想了。”张哥叹了口气说道:“《未亡人录》他拿回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没挽回的办法吗?”听着张哥如此说,“铁算”猛的转头不甘地问了这样一句。
“没有。”张哥摇了摇头,而后抬头看了一眼我左边的这间房间,说道:“该让他和这些人打打交道,了解了解了,不然三月后的封楼偕语他如何写。”听得张哥这话,铁算眼睛明显一暗,抬头怔怔地看着我的屋门。
“几点了?”我艰难地动了动身子,看着屋子外的夜色,恐怕已经八九点了吧!从下午六点中进屋到现在我就这样一直爬在床上,一动不动足足地爬了三个小时左右,动了动那还有感觉的双腿,我忍着那阵酥麻坚持着想要下床。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就这样沉睡下去,我艰难的挪动着双腿,心中如斯想道,可是那“咕咕”叫的肚子却告诉我不许,不管如何人总是要活的。
“吱呦。”一声一颗顶着寸发的人头从门外伸了进来转动了两下,然后当他看见我时咯咯两笑,脸上颜色不变,也不再遮掩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也就是他走进来时我看到他右手端着一个盘子。
“呵呵,醒来了啊!”铁算讪讪两笑,走了进来将手中那个盘子放到了中间的桌子上,然后揭开盖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四个白花花的馒头,而他自己亦是毫不犹豫地蹲在了椅子上。
“咕噜。”当我看见这静躺在盘子中的四个馒头时我的眼睛都快直了,甚至我自己都听见了我喉头蠕动地声音,真的很饿,可是就在我下床向桌子奔去的时候,突然我怔在了原地,不对,不对事有奇窍,平白无故地铁算会对我这么好?
我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狐疑地看向了他,慢慢地他的表情不自然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小子我脸上有花吗?”
“你不会这么好心吧!说吧想干什么?”我对着铁算当头来了这样一句,而后猛然跃开抓住我墙角的一根平时用来顶门的木棒对准他道:“没事假好心,你想怎么的?”
“呵呵。”铁算舒心的两笑道:“我和你张哥今天见你自回来后就没出房,晚饭时更没见你人所以给你留了一份晚餐,刚才他让我给你送过来,你说我会安什么心?”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问了句。
待看到他点头后,我猛跳起来急忙窜到桌边抓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本来刚才已经够饿的了,再加上那么两跳这不是要命吗?
“嗯。”当我吃下第二个馒头时终于肚中是有点儿感觉了,可是当我把第三个馒头抓到嘴中往口里塞时,突然我左边传来了一声尖叫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此时我正将一口馒头塞到嘴中,听到这股声音猛然间胸中一股戾气升起,抓住盛放馒头的那个碟子对着左边的墙砸去,口中骂道:“半夜了,你他妈吼什么吼。”
“难道?”突然铁算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一般,过来抓住我的手道:“快跟我来。”
跟着铁算来到我左面这间房门前突然我犹豫了,这是“镜里人”的房间我真的应该进去吗?这镜花水月阁中哪一个可都不是正常人啊!这要是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