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想做什么呢?她又有什么阴谋呢?
越想越觉得我打草惊蛇了,就凭着云霭的道行,怎么斗得过拓跋长涉。拓跋长涉一定是按兵不动,将计就计,看他们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猪啊!我用力的拍了拍脑袋。
“怎么了?”恰切这个时候,拓跋长涉回来了。
“没事。”
“可是你这副样子那里像是没事!”拓跋长涉身上带着寒气,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脂粉味儿,也没有酒味儿。
“我就纳闷了!你说同去苍天遗美,你怎么就一身清爽,半点****气息都未沾染呢?”他的行踪,我还是了解的。天下的男人大多好色,瑱国佬儿也不例外,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我的苍天遗美。
“你猜?”拓跋长涉转身去沐浴了。
我猜!我要是能猜出来还问他。
以前以为是老鸨给了准备了房间的,应酬回来,他都会先洗洗味儿。可是,我去问了,老鸨说没有的事。
这就怪的很了,我去那种地方都会或多或少的沾染些,他是如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除非……
“啊!我想到了!”我激动的坐了起来。差点忘了,他可是有替身的人啊。
“想到了?”拓跋长涉回来了。去了一身的寒气,他身上散发着有温温的水气,暖暖的。
“嗯,想到了!”
“想到了就睡觉!”拓跋长涉已经掀开被子,拉着我一块躺了下去。
“啊?就这样啊!你怎么不确认一下我是否猜对了!”我颇为不满的道了一句。
“呵,那我问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拓跋长涉好笑的说。
“嗯,你有替身,基本上陪瑱国使臣的工作都是他帮你做的对不对?而你,也自然没有闲着,肯定是去忙别的事了,对不对?”其实本来我是想问他那太监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青颖是他的女儿,若是这是真的与青颖有了关系,我也不好插手。
“嗯!”拓跋长涉叹了一句,两人沉默无话。
“苍儿,有时候,我觉得我走在一条末路之上。”突然的,拓跋长涉,叹了一句。这句听着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了,好端端的说这么一句,听上去怪吓人的。
幸好,我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的,这才笑着说:“从我踏上去北国的那条路时,我就觉得自己走在末路之上。兰国人人都说,北国是死亡的边缘,生命的绝地。”
“其实,这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若是不是黎国涉王,我肯定嫁给了戎逻,那就等于嫁给了死神,这辈子就算是毁了。还好啊,有惊无险!”
“可我在后悔,这条末路不该让你陪着我走。”拓跋长涉溢出笑来。
“无妨啊,反正这条路上又不是我一个人。末路就末路吧,等走了尽头,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一搭没一搭的与他聊着。兰临国就是整个新时代的开始,这个维持了几千年的末路,是该到头了。
这样想着,我缓缓进入梦乡。
次日的光,分外明亮。只是,宫中却隐隐有了不安的气氛。
虽然这些宫中之人,已经见惯了生死,也学会了闭嘴的本事。可是谣言到底能够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荒谬的传言都有。
什么宫中有了厉鬼,锁了那太监的命。什么天妙圣妃嫁了人,行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故而遭了天谴,还说什么桀月王是恶煞转世,会将兰临国变成一片死地。什么蔚晨和霁晨都是小恶魔转世,专门祸害人间。
谣言可以有,但是话说的过了,可就不好了。
“人带过来了吗?”我稳当的坐着,喝着手中的茶。
“回王后,带过来了!”图子恭敬的立于两侧。
“本后听说,宫里这几天有几个流传的故事,谁能为本后具体讲讲?”放下茶杯,我声音冷厉如冰。
“没,没什么故事啊!”一个宫女肩膀微微颤抖,可这个时候说话的宫女,胆子其实是很大的。
“哟,胆子挺大!你是哪儿人啊?”我突然软了语气。
“黎国人!”这宫女颤颤巍巍的,可我怎么就瞧出了‘不卑不亢’。
“哦!”我淡应了一声,却是啪的一声,茶杯落地,茶水溅了一地,几个胆小的奴才吓的浑身颤抖,却并不说话,这才是常年做奴才该有的表现。
卑微却不愚蠢,主子动怒,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唯有惧怕才能保命,更何况枪打出头鸟,已然有一个宫女愚蠢的出了声,他们要做的就是闭嘴和颤抖。
一抹同情划过,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的气消了不少。为了保命,很多时候我们可能做出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拓跋长涉说的对,是这样的制度害他们变成了阴险的小人,他们是这古老制度的牺牲品。
只是这个宫女……
“以为本后是聋子吗,听不出来你临海的口音!”我凌厉一声,眸光如刀,寸寸打量着这个宫女,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子定是玉碎岛国的高级间谍,拓藤俊培养的细作。她虽也慌乱,可她的慌乱里头带着镇定,俨然是经过特殊培养的。
“奴婢早些年就跟着家人来临海了,后来家穷就进宫做了婢子,适才有临海口音。”女子声音颤抖而细弱。
不得不说,这个解释挺好的。如果我真派人去查,也未必能够查出些什么。既然这样,还是将计就计吧。
“哦!竟有这样可怜的身份!”我收回了凌厉的气势,满满的都是同情。不就是装吗,看看谁更厉害。
“天妙圣妃大慈大悲,今日得以一见天颜,奴婢也不枉此生!奴婢冲撞了圣妃,圣妃要杀要剐,绝无半句怨言!”说着,行了一个拜圣妃的大礼。
“瞧瞧,本后竟不知道宫里还有这等识大体的姑娘!”可不吗,居然连我天妙圣妃的身份都扯出来了。
她想做什么!不就是想告诉我天妙圣妃普度众生,不得滥杀无辜吗!明着是主动认错,生死无惧,实则是想让我背上草芥人命的骂名,这帽子扣的可真是大啊!
不过,她可能还不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的真谛。想拿着那些虚名来威胁我,是说她愚蠢呢,还是胆子太肥。
我微微笑开:“本后何时说你冲撞过本后要杀要剐了?”
此话一出,底下跪着的众人皆是一惊,摸不着头脑,暗暗捏着一把汗。
“行了,都起来吧!”我又笑着补了一句,“陛下有令不得行跪拜之礼,本后虽然还是天妙圣妃,让你们拜拜也无妨。只是被陛下看见可是不好了,毕竟陛下的权威可是不容藐视的!”
几人惶惶恐恐的站了起来。
“都放松,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将几人一一打量一番,所有表情尽收眼底,“今日让你们过来也无非是想听听宫里的故事,既然没有,那么也就算了。只是……”我话锋一转,有几人明显的颤了身子。
“只是,大家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虽然天南海北的来,可大体上的规矩都是差不多的。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都该有面镜子。但凡是议论是非,乱嚼舌根子的,下场,想必各位多多少少都层见过!”眼神冷厉扫过。
“哦,对了,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本后十七岁跟着陛下南征北战,一路走来,血流成河见得多了,也不知道手里提过多少人头,本后一点也不介意多来几个!”说完这些重话,我又染了笑意,“行了,都下去吧,做好分内的事!”
几人恭恭敬敬的正要退下。
“你,等一下!”我喊住了方才说话的那个宫女。
“不知王后还有何吩咐!”宫女颤抖着上前,整个人扑簌簌的,似是一阵风就能吹跑。
“这大热天的,你抖什么抖!有那么冷吗!”图子适时的呵斥,正得我意。那假惺惺的模样,我看着也烦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如夏!”那女子由大抖转成微抖,真是糟蹋了一个好名字!
“不错,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撂下这一句话,我转身回屋。困意涌上,我需要小憩一下。
傍晚,拓跋长涉回来了,眼梢上没来由的有些阴沉。
“你怎么把那个宫女放在身边了!”拓跋长涉语气不可,我可听得出来他是在关心。
“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安全!”我笑着解释。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恐怕他的身边差不多一半都是玉碎的耳目。
“不是都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吗!”拓跋长涉难得的如此生气的同我说话。
有些不适应,我微微一怔,顿觉委屈:“你今晚是怎么了?”
可能是绝的自己的话太重了,拓跋长涉敛了敛眉,吸了口气才到:“没怎么,今天有几件事情比较棘手,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这么大声。”
听他这么一说,那里还顾得上抱怨,心疼死了。
把他拉到床上,让他坐了,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一阵讨好伺候。拓跋长涉哼了哼,消了气,别提有多得意了。
晚上正睡下不多会儿,就有被人吵醒了。说是有急事,拓跋长涉匆匆忙忙的走了。不好的预感一升再升,我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唤了今天新留下来的宫女,‘闲聊’。
直到东方既白,也不见拓跋长涉回来。
我让人端着早膳,直接去勤政殿堵人了。今儿个天气挺好的,枝头冒出了几朵新花,浅浅的香味四处蔓延。生气勃勃的模样,令人心醉。
或许是我想多了,这样美好的天气,老天怎么舍得让它不愉快呢。更何况,就算是有什么事,我和拓跋长涉也会一起面对,一起解决的。
“王后!”见我过来,侍卫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候。
“陛下呢?”我问。
“陛下正在里面和几位大臣议政呢!”侍卫回答。想来拓跋长涉从昨夜进去就没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