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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蒋介石评说其幕僚(2)

“三全”以后至“九·一八事变”,国民党内进入混战高潮。在蒋对付挑战的过程中,陈果夫利用CC系在各省市的势力,公开或秘密地拆倒蒋各派的台,挖各家军阀的墙角,起到了蒋介石的枪杆子无法起的作用,有效和及时地配合了老蒋的军事和政治行动。

1931年6月,陈果夫因肺结核病日益严重,提出辞去中组部部长的要求,到政府里去任职。表面上退出国民党中央党务部门,事实上党权没给他人,而是移交给他弟弟,CC系牢牢地掌握着党务部门,成为蒋介石统治的支柱之一。他和弟弟陈立夫,指挥着国民党的两大特务机构之一——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使得CC系和“中统”浑然一体,成为国民党内的一个毒瘤。

抗战胜利后,陈果夫的身体越来越坏,只能处于半退休状态。

陈果夫的反革命业绩固然历历在目,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可他还是一个不学有术、聪明过人的“奇人”。他不仅是“党人”,而且是“银行家”、“著作家”等。陈果夫经商,财源茂盛,银元滚滚而来,是国民党的理财专家、经济专家。工作之余热衷于“爬格子”,结果是著作之多、涉及的内容之广,非一般搞学问的人所能比。到他死后,台湾当局出版的《陈果夫先生全集》,分教育文化、政治、经济、礼节、生活回忆、医药卫生、杂著六大部分,有十册,计190万字。胡适曾称:“我觉得他是近代中国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以一个未受过大学教育的人,能写出这么多的著作来,老实说,我们今天在北京大学的,还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

1951年1月25下午,陈果夫在台北病逝。蒋介石对他的死很是悲伤,不仅送给他“痛失元良”的挽联,还褒扬他“资性强毅,志行纯笃,继承革命家风”,评价之高可见一斑。

张治中

“别人背叛了我犹可说,文白竟然如此!”

(《蒋介石的人际世界》第239页)

〔张治中〕(1890—1964)字文白。安徽巢县人。早年在广州追随孙中山参加革命活动。1926年参加北伐战争。曾任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育长、第五军军长、第九集团军总司令、湖南省政府主席、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军委会政治部长、西北军行营主任兼新疆主席等职。1949年任国民党政府和谈代表团首席代表,和中共代表在北平会谈。新中国成立后历任西北政务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国防委员会副主席、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副主席等职。

〔解读〕

张治中长期以来一直是蒋介石的心腹之臣,同时张又与中国共产党有较深的关系。1949年1月21日,蒋介石在内外压力下,被迫引退,由李宗仁任代总统。李上台后,即宣布以毛泽东提出的八项条件为和谈基础,请张治中负责和谈。

4月1日,张治中率南京政府代表团到北平与中共举行和平谈判。经过10多天的会谈,13日,中共代表团写出一份《国内和平协定》草稿。南京代表团提出了许多修改意见,其中大部分被接受了。于是15日周恩来代表中共宣布协议的草稿,希望南京方面20日前同意签字,否则中共即大举过江。事后,张治中召集代表团全体会议,决定派黄绍竑、屈武携带《国内和平协定》飞回南京请示。对于协定,李宗仁犹豫,白崇禧反对,蒋介石则拍案大骂:“文白无能,丧权辱国!”国民党中常会声明:“绝对不能接受!”21日,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渡过长江。

和谈破裂,大军南渡,南京代表团的去留问题,无可避免地摆在面前,多数成员愿意留下,投向人民怀抱。张治中囿于从一而终的封建伦理,反复强调:“代表团是南京政府派来和谈的,和谈既然破裂,理应回去复命。同志们行动完全可以自由决定,但我是首席代表,不能不回去复命。”对此,周恩来等劝驾挽留,周恩来说:“西安事变时我们已经对不起一位姓张的朋友,今天再不能对不起你这位姓张的朋友了”。到了23日,在南京派来接代表团的专机上,走下了张的夫人及子女,这使张治中感动颇深,也就不好再说“复命”的话了。

张治中留居北平后,心情苦闷,矛盾彷徨,思想斗争很激烈。作为国民党的高干,对国民党的腐败他有深刻认识,对其失败也早有精神准备。但他跟蒋的关系毕竟太深了。蒋介石赏识他,维护他,重用他,他也更是念念不忘知遇之恩,处处站在国民党立场上,维护蒋介石的统治。一旦改变这种关系,站在共产党的方面,别人肯定是有闲话的。每念及此,苦恼异常。对此,周恩来坦诚指出:“你这是封建道德!你为什么只为一个人着想,而不为全国人,为革命着想!”这使张在思想上受到深深的触动。

张治中留北平后,国民党方面最初是保持沉默,到了6月15日,中央社才发表一个捏造的《张治中在平被扣详情》,但5天过后,改腔换调,说张治中在北平策动和平,受了中共唆使,离平去向不明,开始攻击张治中。这迫使张治中公开表明政治态度,于6月27日发表《对时局的声明》,号召国民党人惩前毖后,当机立断,毅然决然表示与中共推诚合作,为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三民主义共同努力。声明发表后,在国民党内引起剧烈震动,蒋介石在台北看到这段文字,摇头叹息:“别人背叛我犹可说,文白竟然如此!”毛泽东看后则高兴地邀请张治中参加人民政协与中央人民政府工作,说:“过去的阶段从你发表了声明,等于过了年三十,今后应从年初一做起!”

何应钦

“历年内长中枢,外总师干,忠勤精一,卓著懋勋……”

(《蒋介石晚年》,第213页)

〔何应钦〕(1889—1987)字敬之。贵州兴义人。早期参加东征、北伐,曾任浙江省主席。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任第一路军总指挥,陆军参谋总长,军政部长等。1931年任“围剿”军总司令,率部进攻中央革命根据地。1933年兼代军委会北平分会委员长。1935年与日本达成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抗日战争时期,继任军政部长,参谋总长。一度任中国援缅远征军总司令。1944年任中国战区中国陆军总司令。1948年任国防部长。1949年任行政院长,拒绝和谈,坚持内战。退台后任蒋介石“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主任委员等职。

〔解读〕

蒋介石在大陆长达20多年统治中,何应钦身居要职,位极人臣,是蒋介石手下的首要军事将领。有人形容蒋、何关系为“云从龙,风从虎”,也有人称之为“管仲相齐桓,太公佐周武”。

蒋介石与何应钦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同窗,又同在陈其美手下共事过。但他们真正合作,则是从黄埔军校开始的。当时蒋任校长,任何总教官。在军校时,何办事认真,处事谨慎,忠于职守,深得蒋介石信任,蒋多把要事交何处理,何应钦“深感介石的知遇之隆,秉贤贞不贰之志节,竭智尽志,驱驰效命,五十余年处如一日,末梢或渝”。

蒋介石视军队为命根子,将黄埔军交何应钦管理,1924年11月黄埔军校教导团成立,何任团长。何率学生军在蒋介石的指挥下,先后参加平定“商团叛乱”,两次东征,讨平刘、杨叛乱等役,屡见战功。特别是在第一次东征的棉湖战役中,林虎部以近10倍于国民党的兵力,围攻蒋的指挥部,何率第一团拼死抵抗。在危难中,蒋流着泪对何说:“你必须想法坚持,挽回颓势,否则什么都完了!”何闻此言,也泪流满面地回答:“既然非拼即死,那么我就去了!”说完,挺身上阵,督队冲锋……3月12日,遂成为蒋何同生死、共患难的纪念日。

到1926年7月,广东国民政府决定出师北伐时,何已升任军长,督率由黄埔学生军编成的国民革命军第一军。何先下福州,后下杭州,损失很小,都大功告成。蒋称何“能从容应付完全消灭敌军主力。因此预测此次此伐之目的,一定可以达到。”

蒋为感谢何应钦对他的支持和忠诚,将何的职位一升再升,从1928年1月起,先后任命为总司令部总参谋长,“国军编遣筹备委员会”主任委员,“训练总监部”总监,代理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会长。

1933年初,日军进犯长城一线,长城抗战爆发。但长城线上的炮声未息,国民党政府的对日妥协活动已经开始。5月31日,何应钦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蒋对此倍加赞赏,并致电何应钦表示赞同。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后,国民党统治集团陷入一片混乱。当时,身为军政部长的何应钦力主“讨伐勤王”。并亲自出任讨逆军总司令,指挥大军杀向撞关,不久西安事变和平解决。何应钦此举引起颇多争议,但对蒋是有帮助的。后来蒋介石说: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同意和平解决,同意释放他,张、杨之所以礼送他回南京,都是因何的“讨伐”施加军事压力的结果。但不管如何,蒋何之间还是因此有了过节。

抗战末期虽因罗斯福的提议而将何的军政部长罢免,但仍保留其参谋总长一职,且不久又任“中国陆军总司令”。但蒋对何还是留了一手。当何辞去军政部长的时候,蒋要何推荐继任人选,何推荐顾祝同继任,蒋置之不理,何应钦等了几日杳无音信,就托人去打探究竟,蒋介石写了“辞修如何”的四个字,何只得推荐陈诚,于是命令就下来了。

1947年底,蒋介石同桂系因副总统选举闹到白热化程度,李宗仁最终以微弱多数当选。为和桂系抗衡,蒋介石支持何应钦出任行政院长。尽管何按蒋的旨意,拒绝中共方面一切和平努力,致使“和谈”破裂,但何与桂系再度联手,共渡危局,蒋心里自有一杆秤。

国民党败退台湾后,何只出任“总统府战略顾问委员会主任委员”一类的闲职。平时以打猎、摄影和栽花种树为主要消遣活动。何的作用虽然随着蒋家王朝在大陆的灭亡而销声匿迹,蒋介石也还没忘了他,盛赞何应钦“历年内长中枢,外总师干,忠勤精一,卓著懋勋。其在军政部任内,对于建军大计,襄赞擘划,不遗余力。抗战军兴,兼任参谋总长,献替帷幄,制取疆场,长算运略,深资倚仗,施以参谋总长兼任中国陆军总司令,训军的士,筹划反攻;泊乎敌寇崩溃,受降收土,安辑流亡,尤极辛勤”。当何60岁时,蒋送上手书“安危同仗,甘苦共享”祝寿,何70岁时又送上手书“同舟共济”祝寿,等何80岁时又送上手书“寿”字祝寿。

陈布雷

“当代完人。”

(《中国国民党百年风云录》,第3282页。)

〔陈布雷〕(1890—1948)原名训恩,字彦及,别号畏垒。浙江慈溪人。早年从事记者、教师、编辑等工作。1926年,因受蒋介石赏识,成为蒋介石私人秘书,并加入国民党。历任浙江省政府秘书长、国民党中央党部书记长、浙江省教育长、教育部常务次长、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侍从室第二处主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军事委员会副秘书长、国防最高委员会副会长等职。自1927年以来,长期追随蒋介石,为蒋草拟文件,并写有大量鼓吹蒋介石领袖地位的文章,被称为蒋的“文胆”。1948年11月,在国民党统治即将崩溃之际,服安眠药自杀。

〔解读〕

蒋介石在大陆时期的文胆有不少,其中最为蒋介石所倚重的要数陈布雷。20余年间,蒋介石的一篇篇文章,一次次讲话;侍从室飞出的一道道指令,一页页电报,几乎均出自陈布雷之手。蒋、陈合作,陈布雷办事,蒋介石放心。陈对蒋是竭心尽力,忠心一片;蒋对陈是重用不疑,信任尤甚。作为蒋介石秘书班子中的秘书头子,陈布雷虽然权倾朝野,受人瞩目,可谨慎从事,在官场上以“俭朴”、“高效率”著称,与其他人比起来,确有异常之处,被蒋介石称为“一代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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