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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人非叫尿憋死?”我立刻咆哮起来,活像头发了威的母猫。在子烈眼前,挥舞着拳头,几乎就要跳起来。此时此刻,我满脑子装的全是兰子烈那不可理喻的固执。我自以为很了解他,事实上却并不了解;我原以为他很好说话,事实上却不好说话,连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我感到自己面临的,简直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不把它摧毁,我们谁也甭想回北京去!我知道光跟子烈嚷没用,他吃软不吃硬。于是,便把速度慢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求他,再求,还是一堵墙。此刻,我真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而事实上,也确实疯了。我随手抓起一本书,向钱福禄的桌子上狠狠扔去。女人的暴怒,如果没有砸东西或尖叫,那简直是不可能的。突然,一件我做梦都想象不出的事情发生了,钱福禄桌子上的主席像被我一书砸了下来。那像是石膏的,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两眼直冒金星,脑子里顿时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一种超乎理智,超乎意识,超乎任何思想的本能告诉我:闯大祸了!闯大祸了!闯大祸了……就这一下,已经使我死无葬身之地。过了足有两分钟,我和子烈全都吓傻了……

“没碎。”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听到这两个字,我简直喜出望外。

“老天爷呀,求求您。只要能让我躲过这场灾难,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我会一辈子好好做人,一辈子再也不乱发脾气了。”说罢,我立即跳了过去,早已泪流满面,小心翼翼地捧起了主席像,就像捧着一件比自己性命还宝贵的东西一样。无论如何,这像是好的,它也应该是好的。在这片红土地上,是摔不坏任何东西的。

“子烈,你看……没碎,没碎!好好的……”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几句话,我竟说不利索了。只要像没碎,那就如同再生啊!多少不怕死的人,都怕当反革命。敢把主席像摔碎,那就不止是反革命了。我捧着像,又哭、又笑、双手颤抖,真的是疯了。再仔细看时,整个像都是好好的,可偏偏在鼻子上碰掉了一小块,一小块比绿豆粒大不了多少的石膏。一个没有了鼻子的主席像,同样,也会使我死无葬身之地呀!经过刚才那阵大惊大喜,大悲大恸的疯狂后,我的神经正在一寸寸冷静,理智正在一丝丝恢复,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告诉我,得马上想出办法来,才能自己救自己。如果必须死一个才能过关的话,那该死的是我,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我也罪有应得。

“兰子,你走,赶快走。这里没你什么事。”我第一个冲动就是让他走,可他坚决不走!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比我还紧张,几乎就不像兰子的声音了。

“把像藏起来,尽快藏好。”我的声音反倒相当镇定,镇定得也不像我的声音了。

“钱福禄发现了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发现的。而且,谁说什么我也不吭声,死不吭声。凭什么就能认定,主席像一定是我拿走的呢?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刹那之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我现在就把像带走。”子烈的声音,也镇定下来,我立即把像递给他。推门刚要出去,阿虹进屋了。顷刻之间,我俩全愣在那里。原来,阿虹一直都在门外偷听,一直都在幸灾乐祸。现在,单等我们马上就要消脏灭迹,准备逃之夭夭了,她才进来。进屋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趁我们不备,一把夺过主席像,走了出去。完了,一切都完了。只在刹那之间,便只有死路一条了。等死,是我唯一的结果。可即便是死了,也赎不了这天大地大的罪过呀!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屋子里为什么这样安静呢?

“别怕,芽,我走了。”最后,还是兰子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闷。他声音虽然很低,口气却异常坚决。

“你到哪儿去?”我抓紧他的手,浑身都在狂抖,吓得连哭都不会了。

“找指导员认罪去。”

“你说什么?”

“我找指导员认罪去。”

“不!不!不!这个罪你不能认。难道你没想过阿虹会怎么说吗?”

“她说什么我也得去。”

“不,你不能去!坚决不能去!这罪过太大,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能再争了,芽。我们没有时间了,你要自己保重。”

我的下唇突然哆嗦起来,嗫嚅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整齐话来。然后,我俩相对注视了好几秒钟。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他对我笑了笑。而我的脸,则变得像死人般的惨白,那简直就是一张名副其实的死人脸了。当我还想向他再解释点什么的时候,子烈一言没发,转身走出了宿舍。

当天下午,连长和指导员一块儿找我谈话。老金脸色铁青,一口又绵又软的山西话全然变了腔。老尹似笑非笑,像审贼一样,下死劲地打量着我。我心里早已慌乱成一团。

“兰子烈已经承认,主席像是他摔的了。”老金说。随后停了片刻,想看看我的反应。而我,根本没有反应。“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桌子上有主席像。背对着桌子,在你的蚊帐里伸了下胳膊。没料到就这一伸,竟把主席像碰掉在地上。在落地的过程中,又刚好碰到砍刀上,所以……”

我顿时明白老金的用意了。他是先入为主,把子烈的说法告诉我,让我顺着这个思路讲下去。刚开始,我结结巴巴,支支唔唔,不知怎么说才好。不敢讲真话,因为老金正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呢。可我又不能顺竿爬。按他的意思讲下去,就等于把所有的罪过全都推给子烈了,他肯定会受伤的。打子烈的这一枪,即使不是我亲手扣动扳机,也是因我而中弹的。在这种时候,我不敢乱讲一句话。说错了,俩人一块儿完蛋。连长还是连长,指导员还是指导员。可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

“确实是偶然事故。”我说。

“谁的事故?他的,还是你的?”连长盯着我问。就像有鬼催着似的。

“他的。”我说。

说过之后,老金不再问了。我闭上眼睛,泪水顿时流了出来。这一枪已经打出去了,是我亲手将子烈推上被告席的。今后,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可子烈,他确实是不知道的呀!他坐在我的蚊帐里,根本不知道钱福禄桌子上还有主席像。我的蚊帐一点也不透明,不信,你们检查去。”

“我们当然会检查的。”在老金看来,此事已经结束。

“他确实不是故意的。”我反复强调这个。现在,我也只能强调这个了。

“那你是故意的?”一直没搭腔的指导员,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怎么故意了?”

“你故意包庇他!好歹,你也是个兵团战士,跟着他屁股后头转,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没包庇他。他确实不知道!”

“不一定是实话吧?”老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抽了口烟。

“那你说,实话应该怎么说?”我问指导员,而他却并不接茬儿,只管阴险地笑着。这笑,让我心里更加没底。“子烈是把主席像摔了。可他不是有意的,谁敢有意摔主席像呢?”事已至此,我只能强调这个了。可老尹还在笑。

“柳春芽,你走吧。今天这事儿,就谈到这里。”连长让我走。

“我的话,你们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坚决不走。

“相信。”老金毫不迟疑地回答了我。“不但你做证,钱福禄也做过证了。她说,兰子烈不是故意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沈虹怎么说?”

“沈虹说,她什么都没看见。是兰子烈自己把主席像交给组织的,应该算他是主动坦白吧。”

老金终于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我。天哪!阿虹玩的这到底是哪一手呢?如果她没想告密的话,那就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给卖了,自己把自己卖到了火坑里。可当时她的那副表情,又如何解释?主席像是她一把夺走的,怎么又会到了子烈手里呢?我再也分析不清。回到宿舍,一头倒在床上,不吃不喝地想了一天一夜。在这一昼夜里,我把什么可能性都估计到了,可就是没想到兰子会为此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比死亡还惨痛的代价!

当天,子烈没回宿舍。第二天,他也没上山干活儿。我不知道他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问老胖子,老胖子说,自从出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子烈。我急了,心里发疯般的祷告:老天,老天爷,求您了,我求求您了,只求您这一次。我不能找不到他,不能看不见他呀!他是在这个现实的环境里,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了!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救救兰子吧。我们都是您的孩子,一辈子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您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们呀!可是我的祷告没起作用。如今,全连人都知道这桩事了。可谁也没见过子烈,谁也不晓得他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此事王征和史丹华当然也知道了。她俩立场坚定,态度鲜明,坚持将此案移交营部处理。否则,就是对毛主席不忠。老金坚决不同意,但他挡不住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尹也同意上交营部,即刻立案审查。少数服从多数,连长再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王征还直接跑到营部,向李忠实做了详细汇报。李忠实一句话没说,当即把她打发回来。子烈就被关在装武器的仓库里。这些情况,全是四姐告诉我的,听得我揪心地难受。仅仅因为她提到了“兰子烈”这三个字,我就已经热泪盈眶了。

这几天,天气反常地热,就跟印度的夏天一样酷热,几乎能把人热死。我不知道在那密不透风的库房里,他是怎么生活的。这天夜里,我失眠了。我觉得我无法再捱过第二个像星期三这样的夜晚,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后来,当一切都发生了,几乎每天都像星期三这样,甚至比星期三还严酷,而且一连许多时日都是如此时,我险些精神失常,也险些自杀。但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没死,也没疯。我分析不出,在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在这么惨重的灾难下,到底是谁救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帮我度过了那些几乎无法捱过去的日子。几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既不见连里开会,也不见放人出来。所有的人都不论及此事,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没完。我天天跑去问四姐,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告诉我,子烈还活着。不管他活得如何艰难悲惨,总算是活着的。因为,每天李师傅都去给他送饭,每次又都是端着空碗出来的。这说明他活着,并且把饭吃完了。

一天深夜,钟声大作,响得震耳,仿佛又有了什么敌情似的。指导员一边敲钟一边喊:“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各班整队,民兵带上武器。”几分钟后,队伍整装待发。这天夜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远近上下漆黑一片。一蓬蓬茂盛的凤尾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婀娜妩媚,横七竖八地立在那里,就像是大火尚未烧光的一片荆棘。

我们一口气跑了七里路。一路上,除了“呱唧呱唧”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全连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放慢速度,更不敢停下,就这样跑到了营部。我们到时,会场上早已坐满了黑鸦鸦的一片人。没有狗叫声,没有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甚至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静,真是静啊,死一般的静,静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主席台上,放着一张桌子和一个麦克风。两只巨大无比的汽灯,雪亮雪亮。在汽灯周围,一群群飞蚂蚁,就像云雾似的,将汽灯团团围住。它们一团团地扑上去,尔后,再一团团地撤下来,前仆后继,舍生忘死。不知是汽灯那惨白的光亮吸引着它们,还是在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它们,总之,这情景可怕极了。

“啊……”我岔了声地一声尖叫,竟脱口而出。顿时,许多人的目光都瞄向了这里。我看见在主席台上站着一个人,他就是子烈,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他在这里,确确实实就在这里,比我们先到会场,近在咫尺,几步就可以跨过去,然而……

他,顺从地站在给他规定好的位置上,并不像平时开批斗会那样,两个揪一个。没人揪着,可他仍得九十度地大弯腰。腿挺得笔直,两只胳膊高高竖起。这是标准的挨斗姿势,不但屈辱而且痛苦。他那么无奈地站在这里,已经站了多长时间,我无法猜;还要继续再站多久,更无法估计。最可怕的是,他得始终这么站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那得有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使他坚持住啊!这个姿态,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被告毫无抵抗能力,他必须按他们的一切要求去做,必须对他们表示绝对的顺从和驯服。我被当头猛击一棒,眼前一片漆黑,几乎晕倒。而他,在无法看到他目光和表情的情况下,我只能从那标准的姿势上感觉到他的力量,这力量表明了他的承受力和他那惊人的隐忍。我哭了,不管有没有人监视,都在流泪。这种钝刀慢锯的办法,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还要再熬多长时间?我们谁也替不了他,只能看,眼睁睁地看着。我算计着子烈是得吃些苦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就快倒下了。实在受不了,受不了他这样痛苦……我觉得自己脸上的泪,已经变成了血。

大会主持人是陈参谋,沈虹居然也坐在主席台上。她的脸在汽灯的照射下,显得惨白无比,却相当镇定,一点不露得意的神色。全营人都到齐了,却还是不宣布大会开始。谁都明白,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刻意烘托出一种气氛来。让所有的人,尤其是知识青年们,看够兰子烈的惨相。阶级敌人不是好当的。一旦当上了,你就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我们实在离得太近了,近得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分明看到:他的胳膊正在剧烈地抖动。然而,不管怎么颤抖,他也得笔直地竖起。汗水顺着额头、鼻尖,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不一会儿,便浸湿了脚下的一片土地。我五内如焚,泪如雨下,再也控制不住,一头倒在四姐的怀里。直到这时,陈宝顺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宣布大会开始。

“打倒现行反革命分子兰子烈!”

“兰子烈反对毛主席罪该万死!”

“打倒反动阶级的孝子贤孙兰子烈!”

“兰子烈不投降就叫他灭亡!”

这类口号喊了足有十几分钟。领呼口号的一男一女,也是北京知青。他们喊得声嘶力竭,青筋凸起,下面的反应却很冷淡,绝没有预想的效果。王征一个箭步跳到主席台上。在她看来,这就是战场。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却只有兰子烈一个敌人。只要敌人不倒下,他们就没有获胜。王征很会讲,甚至从兰子烈在学校的时候讲起。她说,在学校时,兰子烈就和革命群众的革命行动对着干,讲他们不敢讲的话,做他们不敢做的事。清理阶级队伍时,被军宣队揪了出来,态度十分嚣张,坚持反动立场,死不改悔。上山下乡时,被军宣队直接押上火车,送山西劳动改造。为了逃避劳改,他才来到我们兵团。到连队后,给小孩输血,背老太太治病,乃至于他的干活儿卖劲,全是为了骗取领导的信任,使革命群众对他放松警惕。他也确实成功了。就连个别领导,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但是,再狡猾的敌人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而兰子烈,这个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怀着对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刻骨仇恨,把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像摔在地上……

“兰子烈反对毛主席绝无好下场!”

“油炸兰子烈!火烧兰子烈!重炮齐轰兰子烈!”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口号的响起,一个瘦子几步蹿到台上,一把揪起被斗者的头发,上来就是几个耳光,打人的声音极响。子烈毫无准备,向后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可还没等他站稳,又是几拳上来。一股鲜血立即流了出来,子烈镇定异常。他望着远方,目光深处跳跃着两朵火花。

“兰子烈,老实交待你的罪行。”子烈用怒气撑住了疼痛,屏息片刻。“坦白交代,主席像是谁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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