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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当然能,我在北京等你们。咱们现在就一言为定,等你和子烈一块儿回北京去,在北京团聚。到那时我做东,请你们大吃一顿。兰子最爱吃烤鸭,咱们就上全聚德烤鸭店,那是正宗。我一定要在那里为你们接风,为我这个多灾多难的兄弟接风,也为……”下面的话,老胖子再也说不清楚。他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声音也抖。

“那你就不想咱们云南,不想我们农场吗?”

“想,当然想,做梦都想,到死都会想的……”

“那你的档案、户口呢?”

“这些,统统都是身外之物,总有一天会解决的。”老胖子拉着我的手,终于泣不成声了。

“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照顾子烈……我也会像孝敬我母亲那样,孝敬你的母亲……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她老人家一定会同意你和子烈的……我知道,我现在走得不够哥儿们,更谈不上仗义……但我没法子……我是在子烈最困难的时候离开的……本应该陪他坚持到最后……芽,老大哥求你了。老大哥求求你,一定要和子烈共度难关。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鼓励他、帮助他、关心他……”他一遍一遍地说着这些话,好像我没听懂似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刹那之间,我简直不知所措。在这里,有日常生活的日日夜夜,有沁人心脾的空气,更有肝胆相照的朋友。真是叫人又苦又甜,又恨又爱。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大,多么的面目各异,也无论北京的生活有多么温馨、舒适、优渥,我相信,在老胖子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会想着这个地方,想着现在,想着我们这一群朋友的。这,是人生中最见真情的时刻。兰子突然带头唱起歌来,唱的是欢快的《祝酒歌》。很久没唱歌了,他的声音仍然雄浑嘹亮,仍有很强的感染力。

“有一天在节日里,

让我们举起杯,

让我们欢聚在一起。

为今日的友谊,

为明天的胜利,

干一杯再干一杯……”

当他第一声从胸腔深处迸发出那悠悠一曲的歌声时,确实,有如一道醒目的闪电,使我们情不自禁,也唱了起来。这欢快的歌声,飘出了小餐馆,飘出了营部,飞向远方。有谁能想到,在这家极为简陋的米干铺里,度过了我们终身难忘的时刻。

兰子烈的威信越来越高。不但老知青、老工人了解他,乐于亲近他,就连刚到农场没多久的小上海,对他也越来越服气。他们经常一拨一拨地找他聊天,听他神侃。有一次,他竟从头到尾给他们讲了一遍《基度山恩仇记》。这故事讲的时间可真是长啊。一连讲了好几个晚上外加一个星期日,才把这部世界名着讲完。当时听的人很多,我和莎莎在其中,海曦和小潘也在其中。我根本没想到兰子的记性会这么好,能把这上中下三本的长篇巨着讲得如此完整而有条理。简直是妙趣横生,出神入化,绘声绘色,滴水不漏。他讲故事也不懂偷懒。那么多人物、情节、时间、地点、内心活动、前因后果,都被他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这些天,只要政治学习一结束,他小屋里便贵客如云,宾朋满座。不但床上、地上坐满了人,就连门口也站上了岗。老胖子和单挑儿不在连队,在连里的北京男生,一个不落地全在他屋里,全被他的故事吸引住了,连一个挪窝的都没有。大伙那股专注劲、投入劲,可比政治学习时强多了。

讲到最后他说:“单纯善良的邓蒂斯被人陷害,投入牢房二十年。在失去自由的不幸中,他思考着人生,痛苦使他变得成熟。出狱后,他以金钱为手段,复仇为目的,追逐着他企盼已久的报恩和报仇后的快感。可命运却如此捉弄人。二十年后,他报复了所有害自己的人,使他们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可是,却再也体会不到复仇后的快感了。当他驱走痛苦时,他的幸福也不翼而飞了。”兰子的心情很好,涉猎广泛。只有像他这种生活经历的人,才能用哲学的眼光点评世界,分析人生。而在座的全体,依然沉浸在故事的氛围里。过了许久,谁都说不出什么来。看着讲故事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是醒着,同时却又好像在梦中。

“那后来呢?”小苏终于缓过神来,提问了。

他是我们班的小上海。人长得又矮又粗壮,很有点矮脚虎王英的味道。来云南才不过几个月,可在干活儿上,却已经是把好手了。他膂力过人。论掰腕子,连班长赢他都吃力。据他自己说,从小在码头上长大。什么活儿都干过,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经过,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江湖了。江湖重义,小苏为人很侠义。

“故事讲完,没有后来了。”子烈回答。

我知道兰子在故意钓他们的胃口。

“伯爵带着海蒂公主离开以后,又怎样了呢?他会幸福吗?”小苏固执地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般人,把愿望的实现视为幸福。可是一旦愿望实现了,就真能感到幸福了吗?”子烈这样自问自答,好像根本不需要回答似的。我为之一颤。不但讲故事的人陷入沉思,就连听故事的人也都陷入了沉思。正在这时,钟又响了,得马上开会去,这是刻不容缓的命令。听故事的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走了。见人们走光后,我突然害怕起来。

“傻瓜,你就不怕吗?”我问他。

“这怎么说呢?”兰子略微迟疑了一下。

“如果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岂不又成了你的一条罪状?”

“我的罪名已经太多,不在乎这区区一点小罪了。”

“你费了这么大劲,给别人讲了这么好的一个故事,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小罪吗?你到底图什么呢?”我又无法理解了。

“可以说,什么都不图;也可以说,就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们听我的话,跟我走。现在,正下着大雨,我不可能进林子里去。手头又没有什么可看的书,你说我能干什么?为了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我就必须和一切人搞好关系。让他们真正了解我,亲近我,而不当我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魔。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安全。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他脸上毫无表情,声音空洞而遥远,只有这番话才是深思熟虑的。

“你,总可以讲些别的呀。”

“讲毛主席语录,讲社论,讲战斗故事,他们会来听吗?”

“可这到底是很危险的。他们中间只要有一个人告密的话……”

“不会有人告密的。他们心里比你还有数。而且,每次来听的就是这些人。你不是也很爱听吗?”

“我当然爱听了。可想当初,为了一本《贵族之家》,挨了王征的整,还险些酿成个政治事件。如果他们也想整你的话,随时都可以。有那么多人都听过,你想赖账都不可能。”

“真到那时候,我也不否认。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阶级斗争本来就是复杂的嘛。拉革命青年下水,无非是再开几场批斗会呗……”

“那你何苦呢?”

我又无话可说了。兰子确实是个很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刚消停了才几天,他就又给自己找事了。然而,我觉得:他的确是在寻找一种自我解脱的方式。至少,在讲故事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充满信心的,心里没有阴影,只有阳光的。

“傻丫头,别这么神经过敏,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在你眼里,人人都可能成为出卖朋友的叛徒……”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他依然坐在那儿,清醒而整洁,没有丝毫的不安与焦虑。这里培养各种才能,包括兰子烈的愚蠢在内。这时,班长进屋把我叫走了。指导员查到,我若敢缺勤,那是会给子烈找来更多麻烦的。这家伙在许多方面都很傻。他的为人处世,简直令我忧心忡忡,简直就是无法理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别人讲这些资产阶级的故事,为什么就不晓得明哲保身呢?

几天后大胖对我说,小苏他们和三连的小上海打起来了。

“为什么?”我漫不经心地问着。自从小上海到兵团后,打群架,便成了这里的家常便饭。仿佛是生活中的一种调味品,更像辣椒或盐,能把这枯燥乏味的生活改变一下口味。

“他们原来就有仇,在学校时,就是两派的。”大胖说得蛮有兴致,我耐心听着。

“你们小学生也搞派斗呀?就为以前的仇?”我问。在我眼里,他们根本就是些孩子。

“当然还有现在的事……”她欲言又止。我一向最怕这个。这欲言又止的话,肯定和我们有关。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还有啥事?如果跟我没关系,柳姐绝不打听。”

“当然和你没关系,可和兰子哥有关。”

大胖稍愣片刻,在我的追问下,只得说了实话。在三连的批斗会现场,他们动手打人,见皮见肉见血地打……

“又开批斗会了?打谁?”我迫不及待地问。

“当然是兰子哥了。打别人我们也管不着啊。”一时间,我闭上眼睛,不笑也不说话了。有好几分钟,我都无话可说,灾难到底还是被兰子给招来了。

“柳姐,你甭害怕,兰子哥真的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能让他吃亏吗?”

可我已经害怕了。这些年来,我最怕开批斗会。只要一听这三个字,我就浑身哆嗦。

“昨天早读刚完,三连就打来电话,叫兰子哥到那边去开现场会。我们几个,也一块儿跟着去了三连。现场会就开在水稻田里,其它连的几个反革命已经到了……”

我的心跳又加速了。那么,一切不用再问,兰子烈肯定就是他们中间的一个,而且是吃鞭子最多的一个。

“兰子哥到了以后,正式开会。我们和三连的上海人,原本就是一个学校的。他们并不了解他,却像有天大地大的仇恨似的,还没等他人站稳,就开始打。金连长一个劲儿地念主席语录,他们就像没听见一样。我们忍无可忍,这才动起手来。本来,打架没女生什么事,可我和珍珍也全上了手。当时,也不晓得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居然把个男生打得仓皇逃跑,屁滚尿流。我们胜利了!”

我急于想了解子烈的情况,而大胖却只管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讲。

“咱们四连去的这几个,原本就是很会打架的。每个人手里都提了把砍刀,没一会儿,就把三连的小赤佬打得败下阵来,金连长怎么喊都没用。直到兰子哥亲自站到这群疯子面前时,他们才安静下来。这一刹那,就决定了一切。兰子哥立即被包围起来,被三连的武装民兵押去了营部。可他还是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了句话,让我们赶快回四连去。”

“那他人呢?现在他人呢?”虽说只是听大胖的叙述,我却险些晕倒。

“听老金说,还在营里,正跟教导员谈话呢。”

昨天晚上,我就发现隔壁房间没动静。直到现在,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没有子烈,这场群殴也许会打出人命的。可现在呢,他反而成了事情的罪魁祸首。就算长了前后眼,他的境况也是无法改变的。最近以来,打群架的事情时有发生。有时,只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有时,甚至什么都不为,也会大打出手。打出人命来,也未可知。而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反革命大打出手,还是第一次。

后来我听说,他在营部又被办了学习班。三天后人回来了。李忠实亲自赶到四连郑重宣布,不许他再和知青们一块儿干活儿。免得被他教唆,受他影响。从此后,子烈只管放牛、喂牛了。除了牛,他再也影响不到谁了。从他放牛的那天起,每天我从山上收工回来,宿舍里就准有一桶热水等着我。这样,我天天就能洗热水澡了。我知道这水肯定是兰子给我打的。可我就是弄不懂,他如何忙里偷闲,居然有心思管这种区区小事呢?除此之外,他还总有些临时性的工作,譬如,背麻袋入库,漫山遍野地割茅草。连里收割短期作物时,他又得山上、山下地跑。从陡峭的山上把玉米、黄豆运下来,或把种子运上去。不过,再也不开他的批斗会了。任何连队开批斗会,都与兰子烈无关,这是教导员亲口讲的。活儿虽然苦,虽然累,虽然风里雨里、山上山下总是一个人,但是,他不会再受侮辱、再挨打,不会九十度撅着,再被别人抽耳光了。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这是一个执着的人,仍从事他的工作。而且从不懈怠,从不惧怕。就是在雨季天,也很少中断过。自从放牛后,他反而有了更多的自由和时间。但他不再孤军奋战,小苏,便是他最好的助手。雨季天,生产任务不那么紧了。他们经常一块儿进森林,一走就是两三天,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一天,都吃过晚饭了,隔壁房间仍不见人,仍没有动静。我急匆匆地跑到牛棚去找,见他果然在那里,正在锯木头。把一棵直径小半米粗的大树,破成木板。干得非常专心,一个人拉锯的声音仍然很大。我不动声色地看着,看了足有十几分钟,还不见他停下。这里没有任何人,除了几头牛以外,便只有他自己。可他干得还是那么卖劲,那么利索,一点不减速度,一点不知道累,就更甭说停下来休息片刻了。看到这情景,我真是又气又心疼。拉着拉着,他猛一直腰,扔下锯子,把目光直射向我。难道这家伙身后长了眼?

“我晓得你早就来了。见鬼!干活儿有什么可看的,你还怕我偷懒不成?”

“这里只有几头牛。我告诉你,你就是累得吐了血,也没人表扬你。你就不能停下来,喘口气么?”我不想信马由缰地再说下去,此时天已经很晚。

“雨季一过,就得盖仓库。这些木材正等着用呢,连长让我抽空给破出来。”我知道老金很会巧使唤人。会算计,是他们山西人的本色。可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玩命吧?盖仓库,难道是一个人的事情吗?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问。他似乎真的忘记时间了。“快八点了,马上就要敲钟学习了。连里刚批准你参加学习,你就敢无故缺勤?”

“当然不敢,当然不敢。”他笑了笑,终于收拾起来。满脸汗水顺着脖子直往下淌。我一点不笑地看着他,心情真是复杂之极,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怎么骂,才能把他骂醒过来。

“还没吃饭吧?”我又问。

“没有。”

“打了吗?”他摇摇头。老胖子不在,他的生活更无规律了。好像压根就不知道,人活着得吃饭似的。“那你吃什么?”他还是笑,同时,还耸了耸肩。“照这样下去,甭说吃饭,就连喝西北风都没热乎的,非把身体累垮了不可!”我气呼呼地说着。实在,他是没道理好讲的。他要好好工作,这我不阻拦。可他不该为了弄这几块破木板,就连饭也不吃了吧?

“我最怕碰上你这种人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仍然是冷冰冰的。他只得老老实实地听我训话。

“你和所有为你好的人较劲,更是和自己作对。即便今天,我费劲巴拉,把你拽回去,填饱你的肚皮,焉知今后你会怎样?你不是个小孩子了,总不能让我把你天天拴在裤腰带上吧?”听到这里,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什么笑?再笑,我就动手了,别以为我不会打人。”我急了,举手便打。

“你真能把我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吗?”他反而打趣我。实际上,就算拴在腰带上了,也没用。一辈子,从没见过像他这么较劲的傻瓜。细琢磨,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吵着呢,敲钟了,又该政治学习了。我俩一块儿跑出了牛棚。

这天晚上学习结束后,大胖和小苏在老郭家的小伙房里,给兰子开了顿小灶。大胖很会做饭,煮了一海碗挂面。面条上面,是切得薄薄的腊肉和细细的葱花,里面是猪油。这样的饭菜,是很能勾人食欲的。子烈也真是饿坏了,毫不客气,风卷残云,一会儿便吃了个精光。吃饱肚子,他显得有精神了。不知怎么的,他们忽然讨论起外星人这类话题。至今,我们人类也无法说清,在别的星球上,是否也有生命的迹象,是否还有比人类更聪明的智能生物。一经说起这类话题,不但小上海们感兴趣,就连老工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说到末了,兰子道:“人们经常把能解释的现象叫做唯物主义,叫科学。又把解释不了、没有能力解释的现象用唯心主义打发掉,从而不用再去研究和解释。而科学永远是科学,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作为科学家,应该永远为寻找不可知的东西而奋斗。这样,才能不断地产生出人生的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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