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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营里出几个反革命是小事。没有反面教员,没有阶级敌人,叫你跟谁斗去?关键的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要站稳立场,和他们划清界限,不被他们的假象所迷惑……”

我虽然十分害怕,思维却出奇地敏捷,仿佛一个小兵在那里听候命令一般。只要能逃过这一劫去,让我说什么都行。营长不是教导员,此时非彼时。能逃出活命来,这才是硬道理。

“好歹你也是个兵团战士。我绝对不能让你捡到盘里就当菜。也怪我平时工作太忙,对你关心不够。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等我忙完了这阵儿,你到营部去,我和你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分析分析兰子烈是怎样欺骗你的。你主意再大,敢不听组织的话吗?”

边说边查,我们的东西已被一一检查完毕。查出我的几封家信来,营长立时来了兴趣。一看他读信,我马上给莎莎一个眼神,莎莎会心地一笑,一副卸下担子的样子。我的家信从头到尾都是主席语录,谁看都像在读社论。我自己读信,也常有读社论的感觉。看完信后,营长准备走了。

“还是你们女娃娃干净啊。几把漂漂亮亮的花伞,把个宿舍点缀得像新房。”

我们三个立即对了下眼神。没等我再说什么,营长已经出去了。直到他出门后,我们全都瘫倒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了,活像三匹累脱力的马。

随即,营长等人又进了兰子烈的宿舍。正如班长所说,他的那点东西,查过不知多少遍。就是再挑剔的眼睛,也难以挑出问题了。而子烈显然也在里面,因为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几声皮鞭响。莎莎悄悄地握紧了我的手。响过之后,营长问他:“知道楚陵钧的事吗?”子烈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没听见他说话。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皮鞭声。我觉得自己的心又被弄得生痛。“他已经被揪出来了,性质比你还严重。上海市公安局特地派人亲自来兵团抓这个案子。”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晓得以后的事态将如何发展。莎莎、海曦和我一样,也在仔细捕捉隔壁房间的动静。

“你有勇气再接受一次挑战吗?”

“什么挑战?”子烈有些蒙,却又不得不应付着。

“你好好写一篇批判楚陵钧的文章。以你的水平,这篇文章可能会写得很好;以你的经历,这篇文章肯定会写得很好。只要你真正脱胎换骨地接受改造了,就能完成这项任务。”

子烈有片刻时间无法回答。

“这件事绝不强迫。你有两种选择,我们也让你选。一条是阳关道,是活路。你把文章写出来,狠狠批判楚陵钧的反动本质。一条是独木桥,是死路。你跟他一块儿挨斗,他为主你为次。以往,都是你唱主角。这回换个次序,让姓楚的唱主角!”

营长调侃得好轻松,仿佛在讨价还价地商量着一笔交易似的。我觉得这些话,不仅是灌进了我的脑海里,而是见棱见角地填进了我的胃里,完完整整地堵在我的心口上,却再也消化不了了。说完,营长走了。

溜溜查了大半天,整个是连锅端,四连居然没查出任何问题来,这简直是奇迹。这天傍晚,我去洗衣服,看见子烈正在水边磨蹭着。我是洗衣服,而他来水边干吗?显然,他是专为等我而来的。我表面上显得十分轻松,毕竟还活着;毕竟没伤筋、没动骨地躲过了这场劫难;毕竟我们把营长给糊弄过去了。想想刚才抄家时的情景,痛定思痛。那种后怕,简直难以形容。

“吓坏了吧?”子烈当然也心有余悸。虽说都是当事者,可当事者与当事者是不同的。

“还好,总算混过去了。”我确实如释重负,真正是死里逃生后的感觉。“你呢?”他笑了笑,没做回答。可这笑显得很惨。

“身上没添新的伤痕?”

“对我,他们早就不搞武斗了。雪儿把他们教育得很彻底。”

“那营长交待的任务呢?”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便立刻不言声了。“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穷追不舍,因为这也是我的心病。无论答应或不答应,那都是他的难题。

“不答应。”经我这一再地逼问,他反而不犹豫了。而那种恐惧感又一次攫住了我。“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写。不如索性和楚陵钧一块儿再挨一次斗,省得他孤单。”

“可上海市公安局都来人了呀。那是张春桥亲自派来的!”

“就算张春桥本人在这里督战,也不能因为我不写文章,就判我的刑吧?”

“你可是戴罪之身,没有不说话的权力……”

“我--总有挨斗的权力吧?”说到此,他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在我看来,这笑根本就不正常。“芽,不怕。那么多事情我们都挺过来了,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的。说说你的情况吧?”他话锋一转,眼睛里掠过了一抹忍耐的神色,并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没情况。”

“瞎说。班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到现在,我还后怕呢。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藏进了三把伞里。又把伞挂在蚊帐上。一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好聪明的主意呀。谁说柳春芽傻呢?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傻嘛。可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呢?”他表扬我,我面无表情地听着。在这里,很难有平静的日子。我常被生活搞得一惊一乍,一悲一喜,胆战心惊,几乎就是魂飞魄散。“赶快处理掉,越快越好。以后,绝对不许再犯类似错误,绝对不能再存侥幸心理了。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再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模样了。

“还能再抄一次家吗?”我这么跟他较劲。

“不能总抄家的。可留在手里,到底是祸害……”

“我若舍不得呢?”

“舍不得也得处理掉,这没商量!”他强迫我道。

左右苍茫时,总得有条路可走。这条路是这样的,小潘答应帮我把东西埋进深山老林里去。这事,同样也不能找兰子,因为他身后有尾巴。不把楚陵钧的事情处理消停,他是绝对不能离开四连一步的。

“这和烧了又有啥区别?”他反倒这样问我。

“当然有区别了。小潘说,等什么时候安全了,什么时候回北京时,他再帮我取出来。家里总是安全的。”我答。他终于没再说什么。这不是顶好的主意,但可以两全。

我动作一向麻利。当晚,就用好几块塑料布将东西包好,交给了小潘。交给他时,我真有些恋恋不舍。

“别舍不得。等你回北京时,我保证给你取出来就是了。子烈说了,今天晚上,必须把这事处理干净。”

“会不会有蚂蚁蛀呢?”我还是舍不得。

“我找了不少六六六粉,至少一年之内,蚂蚁近它不得。”说罢,不容我再犹豫,小潘已经走了。

临睡觉前,我们想起白天的事情,都有一种狼走了再关门的感觉。幸亏没查出什么事来,可万一要是查出来了呢?

“万一查出点什么来,你们可就全吃我的挂累了。”我对海曦和莎莎说。

现在,我终于解放了,没有负担了,当然,也就不怕再查了。就算营长亲自带人再查八遍,我也什么都不怕了。令我害怕的那些东西,已被小潘拿走。我应该有一种安全感了。却不知为什么,安全感倒是有了,可失落感也有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我心中最美好、最真实、最牵挂的一些东西,已经消失了。那份难受劲,真比抄家之前还让我经受不了。

“芽,我真不明白,就那么几首诗,一堆文字,你怎么竟会那么舍不得呢?”海曦问我,我无言以对。

的确,这一辈子,能让我舍不得的东西并不多。从北京带来的东西,凡是用不着的,全被我换成了吃的。我做交易时,他们总认为不值,但我从没心疼过。一件毛衣换几斤狗肉,一件毛背心换一只鸡……我认为能吃到嘴里就值。不知为什么,对这些文字,我却分外珍惜。它哪里是一堆文字,分明是我的一颗心啊!有爱兰子的一颗心,有爱生活的一颗心,有爱亲人的一颗心。再胆怯的人,也不能不爱自己的心啊!这是些奇妙的文字组合,深深打动的,偏偏是我这颗柔软的心。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社会与人生的历练,我依然喜欢这些东西。兰子受难时,我没少给他写信。明知道这些信寄不出去,却还偏要去写。写着写着,我就把自己的生命给融进去了。在我看来,这些文字,不仅是我精神的结晶,甚至包括了我全部的生命。试问,谁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第二天情况大变!好端端的一个连队,竟变得仿佛是即将开战的战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警戒起来。现役军人、基干民兵全副武装,统统带上武器。指导员的盒子枪里上满了子弹,谁敢在这时候不老实,他就真敢给谁一梭子,还保证不含糊。早读时,为了制造紧张氛围,会场的四角都有武装民兵把守,也都有黑洞洞的枪口。可以说,我们大家是在枪口下,坐在这里学习毛选的;也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被严格地保护起来,谁也近我们不得。可这枪口最终会对准哪一个,谁心里也没谱,谁都可能成为阶级敌人。在谁都可能成为阶级敌人的情况下,大家反而变得十分老实、驯服,再也没有一个敢炸刺的了。早读时,指导员宣布了临时纪律:任何人不许外出,不许往外传递消息,不许相互打探情况,更不许给阶级敌人通风报信。谁敢违反纪律,严惩不贷。早读结束后,兰子烈再度失去自由。他刚要跟上队伍,一块儿上山砍坝,却被老尹拦住了。

“你这几天的任务是锯木头。”指导员说时,神情异常严肃,两眼通红,嘴里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也许,他这一夜根本就没睡觉。

“以后呢?”子烈一经明白后,反倒安静下来。尽管他与楚陵钧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必是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眼下,只有束手就擒。束手就擒,是他唯一的选择。这一切,根本就由不得他自己。

“服从命令听指挥,上边让干啥就干啥。你没有以后。”

就这样,他被几个武装民兵押进了牛棚。现在,他只能在枪口下锯木头了。中午,小苏给他送来了午饭和水,却仍不许他回宿舍休息。晚上,我们在这边政治学习,学的全是有关阶级斗争的语录。子烈在那边锯木头。在煤油灯的照射下,一个人拉锯的声音仍然很大。大胖和小苏悄悄地给他送去了面条,就像探监一样。子烈狼吞虎咽地吃着。看押他的人,也是四连的知青,扭过头去,佯装没看见。

又过了两天,抄家终于结束,“戒严”终于解除。据说,全营一个单位不落地过了一遍筛子,除楚陵钧外,居然没查出第二件事来。静下心来一想,这事,全营人都得感谢他一个。若没有楚陵钧的轰轰烈烈,我们就不可能有所准备。结果,像我这样的人,准能查出一大堆来。即使不判刑,学习班是少不了的,不死也得脱层皮。生活这样不经意地剪辑,使我愕然了。

关于楚陵钧的说法林林总总。他始终被关在小黑屋里,不批也不判。兰子住过的那间小黑屋,成了老楚的牢房。但审他的不是兵团的人,而是职业警察,是上海专程派下来的公安人员。看得紧,审得也紧。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站岗,任何人都无法走近,谁也甭想再见老楚一面。

子烈一直都在锯木头,一直都在枪口下锯木头,而且不让他回宿舍。但毕竟是在四连,在自己家里。我无法见到他,而他的情况,每天都有人向我通报。

就在我们都以为自己没事了、安全了的时候,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潘被抓走了。这次抓人,没开批判会,更没大张旗鼓地喧闹一番,而是在深夜悄悄带走的。这些人心细如发,捉老鼠也用捉大象的心机与力量。他们抓小潘的方法,与当年抓子烈时已大不相同了。

小潘被抓走后,海曦的情况非常不妙,而且已经怀了孕。他们原本是想回上海结婚的,可现在呢?……这之后,老金立即批我和莎莎探亲。意思明摆着,让我俩赶快离开这里。只有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才能真正安全。连续做了三年多的美梦,总算就快实现了。却不知为什么,我们谁也感觉不到回家的喜悦。这天晚上,看押兰子的,正好是王国侠。他巧妙地安排我和子烈又见了一面,就在以往的那片胶林里。我一生当中,从未遇见过第二个像王国侠这么好的班长。

“明天早晨的车,是吗?”他屏息片刻,用那样深情的目光久久地,久久地看着我,一直都不肯挪开。

“还有要说的话吗?”我问他,并轻轻地抚摸着他。

“没有了,芽。我们说得已经太多,一路上,要自己保重。”他声音很低,使胶林显得分外安静。“回北京见到我父母时,这几年的遭遇,可以对他们讲,但是要轻描淡写,千万别吓着他们。而且,我们的情况也正在一天天地变好。我喜欢西双版纳,从没后悔过。在这里遇上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同时,还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我要为保护这‘最后的绿岛’而尽力。这不是一个可以闲聊的话题。纵使我这样说,也仅仅是因为这个事业需要他们多少给一点支持。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只要有一个正确的方向,并且一步一步地去做,就不会在混乱中迷失了。”

这位谦逊得平时讲起话来总是压低声音的人,当他把他的理想讲给我听时,竟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顿时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起来。这是他沉默了几天后,第一次对人讲话。

“你一直认为我很傻,是不是?其实,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在一个破碎的口袋里,竟想去藏住一颗完美的珍珠。”他自我嘲笑道。

“你不是破碎的口袋。”我立即反驳他。

“可我的心,也确实碎过。不过,现在它已经被修补好了。修补好我的,就是西双版纳的这片红土地和那些绿色的山林。老实说,我又何尝能够超越现实,何尝能不重视自己目前的处境呢?可是,确实有极少数人,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他们始终为崇高的理想而努力,为明天而牺牲。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的付出会被人们所理解,并受到人们崇敬的。”

他停住了片刻,想要看一下我的反应,可我没有反应。在这类话题面前,我只感到自己自私渺小。我没有理由说他不对,可我也绝不鼓励他去做那极少数人,像冯宝康、楚陵钧那样。我只想过一种普通人的日子,而他,却老要想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上去。这,就是我与他的根本区别。

“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三年多了,我们这些人,沿着种种新的轨道匆匆赶路。来不及回头,来不及把这三年多的事情串起来思考。甚至我们这些当事人,也未必都知道,这三年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不成熟的男人,会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而英勇献身;一个成熟的男人,却可以为了某种高尚的事业而卑贱地活着。这些年来,我活得确实不如一条狗。但我迟迟没死,不是因为我比别人更成熟,而是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舍不得离开你和原始森林。你们是使我坚持下来的动力。全国有几亿人,当时,只有你一个人爱我。可他们却不许你爱,逼你和我划清界限。你顶住了,这就是我的芽,我心中的天使。这些年来,我们患难扶持,荣辱与共……就这样,我总算活了下来。芽,我这么说,你可能不懂,更没必要跟家里讲这些情况。总的来说,一切都正在变好。你看,挨了这么多打,我的健康状况居然很好;开了那么多场批斗会,我的威信居然越来越高。班长说,可能再过两天,他们就能恢复我的自由了……”他喋喋不休地讲着。

我只是一个听众,一个忠实的听众。这么多年了,都是如此。这些天来,他几乎没说过什么话。除了牛,他还能和谁沟通呢?我知道此时此刻,他真的是太想说了。他有多少话,要对我说呢?每当我们像今天这样准备长谈的时候,我不晓得他在五分钟之后将会说些什么。这时,我便只有怀着一种诧异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这些年来都是这样。他把我领到哪儿,我就想到哪儿,跟到哪儿,走到哪儿,完全地不由自己。

“芽,见到爸妈时,多说些令人愉快的事情。”

“可你,到底被打成了反革命呀!家里人能不为你担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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