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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此话一出口,兰子立刻没词了。因为他也知道,这些年来,父母亲人为他担惊受怕所承受的痛苦,绝对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用文字可以形容的。他闭上了眼睛。在这假寐的一刻,多少往事,都很明晰地、很快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转过身去,揩干净脸上的点点泪花。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就快分手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心里这样难过呀。这时,黄昏时分的最后一抹光线消失了,整个林子都笼罩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寂静。一个把自己的智慧和生命全部奉献出来的人,一个正在羁押中的“现行反革命”,他当然无法回京探亲。可那个地方,不正是他那不安之心,所一直向往的吗?

“我觉得这儿……确实把我迷住了。我经常梦见这片林子,这块地方,梦见我俩一直在说话。你看,多美妙,多幽静,多神秘。这里我来过好多次了,可每次都觉得很新奇,就像从来没见过一样。你说怪不怪?”

这时,整个胶林虽然还不曾完全黑尽,却已经进入安眠。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已安眠,似乎所有人世间的喧闹,都不存在了。唯有灿烂的星星陪伴着兰子和我。我们心中充溢着万般情绪,整个地陶醉在这迷人的环境里了。所有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我们而存在的。正是为了我们,星星在妖娆地闪光,树木在絮絮地低语。在这夜的柔情与温暖里,我们完全地陶醉了。没有人见过,也永远不会有人看见,在大地的怀抱里,种子是怎么发芽,怎么开花,怎么结果,怎么成熟的。我俩都不再讲话。时光可以带走很多东西,但是,它把最纯洁的留下来了。我从没想过多少年以后,自己仍会生活在青春年代的梦幻里;没想过他头上会生白发,脸上会起皱纹,牙齿会脱落,脊背会弯曲。在我心目中,他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是一个英俊、潇洒、坚强、儒雅的男人。临分手时,子烈掏给我一页信纸。

“是什么?”我立即问道。“不能再多待几分钟吗?”我几乎恳求他了。

“回去看吧。班长放我出来,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

就这样,我们分了手。我一生中,经常孑然一身,但绝少像这个傍晚那样,痛苦地感到了孤独和茫然。我望着他匆匆走下山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回到宿舍后,点起煤油灯,看兰子给我写的信。其实,那是一首诗,是他为我一个人写的诗:

剪水双眸,灿灿乌玉,

朱唇开处,醉春风十里。

缘何事要与君相逢,更怨何事须分离。

长短事,恢恢老天力。

曾记否,夜隔竹墙相笑语。

此行已隔山几重,休问黄尘路几许。

愿青鸟殷勤传消息,重逢约,应容易,终不是天涯去。

难只难,岁月如流流不尽,未见时刻思君意。

纸上的字迹,突然模糊得像一团云雾,我再也看不清什么了。

回家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是我心中唯一的思念,并不觉得远道奔波的辛苦。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家了。有了这一观念,我们的精神就给支撑住了。所以,当我和鲁莎莎徜徉在勐洪街头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愉快的,充满希望的。但同时又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感到头重脚轻,眼花缭乱,甚至连马路都不会过了。我们像两个史前社会的人那样,突然出现在一个现代的城市里。这城市不认识我们,当然,我们也无法适应这个城市。因为买不到北归的车票,我俩只好投奔向佳莉。小向是四川知青,也是我们四连出去的。此时,正作为工人阶级一分子,在热带植物研究所搞“斗、批、改”。无产阶级总算占领了上层建筑。她与我们不熟。因为是四姐的好朋友,所以,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帮我们联系好第二天到思茅的汽车。晚上,又带我们去看电影。

第二天,我们便到了思茅,却仍买不到去昆明的车票。我和莎莎住在小旅馆里,只管大眼对小眼地发愁。知道行路难,但绝没想到竟会难成这样。

“莎莎,我们怎么办呢?总不能守在这里等死吧?”我问莎莎。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虽说等死还不至于,可回家之难,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明早我们三点钟就去排队。可要是还买不到车票呢?”莎莎仿佛自言自语。

“只有背水一战--硬闯了。见车就上。车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钻。只要认准了方向,就一定能到昆明。”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以往也曾这么干过,而且战无不胜,从来没有截不着车的时候。正说着呢,一个老军人推门而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俩。

“你们哪个叫鲁莎莎?”老头口气极硬,像是抓逃兵。我一惊,莎莎却平静地站了起来。

“我叫鲁莎莎。我爸爸是鲁秦山。您是谁?”莎莎问。

“丫头,我找的就是你呀!”

“您还没跟我说您是谁呢?”

“丫头,还能是谁呢?我就是你赵叔叔呀!咱爷俩从没见过面,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和你妈年轻时的模样一样。知道你来云南后,一直想去看你。忙这忙那,总也脱不开身。今天,咱爷俩总算见了面。”老头底气十足地说道。这些话他是一口气说完的,没想到莎莎竟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三年多了,没见她怎么哭过。可这会儿,她居然掉开了眼泪。“别哭,丫头,别哭。拿好你们的东西,咱们回家去。跟叔叔回家去。”

仍像是闹着玩,就这样,我们跟赵叔叔进了军分区司令部。这天晚上,我俩在赵叔叔的热情款待下,无拘无束地饱餐了一顿。

“小鬼,多吃点。到了这里,就跟在你自己里家一样。我是莎莎爸爸的战友,是鲁莎莎的叔叔,自然也就是你的叔叔了。喝白的,还是喝红的?”老头喝的是五粮液。他以为我们女娃娃不喝白酒,所以,才特意准备了葡萄酒。可我和莎莎毫不客气,一杯接一杯陪他喝白的。觥筹交错,一点也不比他喝得少,这令老头十分惊讶。

“丫头,少喝点,我这可是五粮液呀。”

“没事,知道是五粮液。您就是喝敌敌畏,我们也奉陪到底。”我笑着答。

“喝醉了,我可不负责任。”

“哪儿能呢?就是您醉了,我们也醉不了。”

“好丫头,有气魄。咱们先干了这杯再说。我这里有一箱五粮液,不怕你千杯不醉。来,干,满上……”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真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男人无钢,赛过糟糠。男人无酒,筷子不走。你们这等酒量赛过爷们,没白锻炼。早知如此,我真应该让我那丫头也到兵团去。”

“赵叔叔,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思茅的?”我好奇地问。

刚才,还山穷水尽疑无路呢,现在却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想想,岂不又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接到莎莎的信后,我天天都来旅馆里找人。思茅大小就这几个旅馆,只有这个最便宜。我猜啊,你们一准儿住在这里。果然,就住在这里了。”

“您是军区当官的?”我的好奇心和我的豪饮,使我越来越收不住嘴。

“不叫官,现在叫勤务员。”

“您这勤务员管多少事?”

“这么说吧,整个分区的事情我都管。除了娃儿生病,婆娘生孩子,就再也没有我这勤务员不管的事。现在一律实行军管。地方的、部队的、兵团的,谁拉屎都得我们去擦屁股。哪里着火,都得我们这些当兵的去当救火队员。要不是因为你们急着回北京,明天又有飞机的话,我非得留你们在思茅多玩几天不可。”司令员非常豪爽,几杯白酒下肚,早已面若红枣。

在我想象中,军分区司令员,该是何等的威风!他顶盔披甲,手持大刀,虎视眈眈,八面威风。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乱世里保卫我们,保卫红色政权。可赵叔叔分明不是这样的。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这位红脸汉子倒像是一位极慈祥的庄稼把势。他热情实在,谈笑风生,而且不拘小节。虽说是初次见面,却像亲人一样。这不能不令我感到十分惬意,仿佛是在自己家里,在自己家里吃饭一样。

“您说……让我们怎么走?”

“不是讲好坐飞机走吗?”

司令员“呵呵”地笑着。这事忒玄乎了,叫谁能相信呢?按规定,能坐军用飞机的,至少要在正师级以上。可我们,只是个兵团战士呀!见我难以相信的样子,赵叔叔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心里犯开了嘀咕。

“傻闺女,凡是到我这屋里来的人,就都是正师级以上了。不是急着回去吗?你们急,家里更急。明天正好又有直飞昆明的专机,五十分钟就到。从现在起一直到回北京,一切事情你们都不用操心,我早让警卫员给安排好了。”

什么叫奇迹呢?我从来不曾相信过奇迹。可此时此刻,奇迹竟然降临到我身上,让我真正体会到豁然开朗的心情了。

“赵叔叔,让我们怎么谢您呢?”我还是不敢相信。

“不用谢。回来时,想着看看我这老头子,就是谢了。莎莎,你们连那个兰子烈,现在情况怎样啦?”

老头话锋一转,突然提到了兰子烈!神了,真他妈的神了!一个军分区司令员,居然知道兰子烈!为什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莎莎,静等她的下文。

“已经回连了。挨了不少打,至今,还顶着个反革命帽子。但毕竟活着回到了连队。”莎莎说。

“接到你的信后,我马上做了调查研究,果然有这码子事。直到我亲自过问时,陈宝顺这混蛋小子,还百般抵赖。我一怒之下,让他复了员。回农村,过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早知道这样,真不该派他到兵团去!这种人,放到哪里也是个祸害。”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被莎莎拦住了。这天夜里,当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时,我和莎莎长谈了一次。

“那时候……子烈在营部挨整。你在家里迷迷糊糊,整天就像丢了魂一样。大伙全没办法,我这才给赵叔叔写了信。”她依然是轻声慢语的,依然是那种温馨的鹅卵石般的调子。这调子与亚热带的色彩相配,是很和谐的。

“可你……总该让我们知道呀。”

“我从没见过赵叔叔。更不晓得这封信发出后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就没敢告诉你们。”

“子烈回来后,你还保密?”

“子烈回来后,就更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他好好的,是我们大家的心愿。”莎莎微笑着说。话仍然是那么少,那么含蓄;神情仍然是那么恬静,那么安宁。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抱着她,大哭起来,像小孩一样。“别哭,别哭,就快见到妈妈了,该高兴的呀!”她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可是兰子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呢?”

“他的情况总会好起来的。不是也正在一天天地变好吗?楚陵钧事件和子烈毫无关系。说不定明年,他就能探亲了。到那时,你和他一块儿再探一次,就住在赵叔叔这里。赵叔叔很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他也会喜欢子烈的。”

“让我怎么谢你呢?莎莎。”

“芽,好妹妹,这些年来,我们情同手足,患难与共,还用说谢吗?”

这天夜里,我又失眠了,睁着眼睛,看到了兰子。自从离开连队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走的那天早晨,许多人都出来送我。班长送我到营部,一直看我和莎莎离开后才走。那时候,我是多么希望兰子能突然地不约而至啊!他不消说一句话,只要能让我看他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却没有。他自始至终都没露面,也不可能露面的。他们能放他出来送我吗?于是,他的身影便活跃在这些激越而温存的想象中了,使我觉得亲切无比。“亲切”这个词很直接,很质朴,同时也很准确。这亲切的心情,是他经常给予的。想着他的时候,我便会产生这种心情。我仿佛看见,他一直远远地站在送行人群的后面,热辣辣的太阳底下。汗水迷住了眼睛,他却始终在笑,笑着看汽车开出了营部。

这样的想象很壮观,也很伤怀。它用一种茫然无所的荒凉气息攫住了我,使我想去亲近他的愿望是那样强烈……无法看见他,无法亲近他,无法还他一个微笑……我心痛如割,无法平静。想着想着,便又流出了热泪。许多的辛酸,当时并不觉得,此刻,却全都涌上了心头。甚至很难想象,很难理解,很难相信,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苦难,当时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他总是高高兴兴,情绪很好的样子;内心世界很轻松,很饱满的样子。其实他的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啊!“我的事情就是这样,无非再开几次批斗会而已。习惯成自然。再难的事情,只要时间一长,也就无所谓了。每次开会时,我心里很踏实,也很放松。听着那一个个发言,甚至觉得蛮滑稽的。”他经常是这样讲到这些情况的。听他这么说时,我心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并为他的口才所折服。他真是个聪明的人啊!一切都像悟透了似的,将那些凄惨而恐怖的经历,讲得有声有色,简直就是妙趣横生了。他始终怀着一种自嘲的口气,宛如一个作家,在构思他虚拟的故事似的。多少惊心动魄的经历,多少生离死别的场景,都掩藏在他那调侃的语气里,令人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多想。这时,月光透过窗帘,照在我的脸上、身上,真是清凉如水,清凉如水啊!我看着窗帘上的月影,命令自己赶快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呢。然而却睡不着。月亮又移近了一些,我觉得自己就像躺在水里一样。

人生在世,犹如一本书,我想到。可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这本书的主题能始终如一啊!我爱子烈,这不用说。他也爱我,我从不怀疑。我能不能容忍这个主题中途改变呢?当然不能!但是,很快就要到家了,家里将会如何考虑这件事呢?如果他们知道我所深爱的是个知青,是个正在羁押中的反革命,将会如何呢?还允许我们继续相爱下去吗?子烈的父母如果知道是我使他们的儿子落到了如今这悲惨的境地,他们能饶恕我,原谅我吗?我将会面对方方面面的责难。而我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谁也不能设置我的生活。不管他们出于怎样的用心,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不能因为我们是知青,就不许相爱;更不能因为兰子是“反革命”,就不许相爱!

这是一个天高气爽的夜晚。离他似乎已经很远,离那些往事似乎也已经很远。而这一派平湖秋月的良宵美景,依然是西双版纳的景色。尽管如此,却又绝对不同于我们那个地方的西双版纳了。

火车是在凌晨五点钟左右开进北京站的。听探过亲的同学们说:火车一直都在晚点。晚一个小时或晚十个小时的可能都有。惟有此次例外。不但没晚点,反而提前了两个小时。可见,再有规律的事情,有时也会发生意外的。突然,车身猛地震荡了一下。使所有站起来的人重新坐下,而所有坐着的人又全都站了起来。然后,车停了。此时,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之中。只有车站,显出了热陶陶、活泼泼的景观来。人们争先恐后地朝外面涌着,如水漫流。流着流着,这片水便流出了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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