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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是呀。回到北京后,我就像得了神经病似的,一天里,准能把云南想上三遍。起床的时候想,又该干活儿了;吃饭的时候想,又该喝盐巴汤了;睡觉的时候还想……不骗你,芽,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兰子了。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痛定思痛,反倒有一种叫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如果我是他,恐怕活不到今天了。奇怪的是,多年的打击磨难,并没有损伤他的精神,反而使他越挫越奋,充满力量。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能解释吗?”老胖子似乎不需要我回答,接茬儿侃他自己的。

一经说到子烈,我心中便立刻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撕心裂肺的悲伤与愧疚。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迷路的人,顺着一条很长的狭路,一直走了过来。满以为很有走出去的希望。但是,就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路,被一条没有桥的河给拦住了。而对岸,如果还有对岸的话,也被黑暗笼罩着。在自己家里,在生于斯长于斯的这块土地上,我感到自己宛如一个迷路的孩子。

“回来后,见到不少老同学。有山西的、内蒙的、东北的、陕西的、还有留京的,我们经常彻夜长谈。听他们聊插队,几句话就能说完。可我一聊起云南来呀,几天几夜都有说不完的故事。不是我老胖子口才好,会摆龙门阵,而是咱们这几年的生活,真值得一说。有一次,我和他们说起子烈来,居然有一个是认识他的,在学校时,就是一个观点的。没等我把事情说完,他老兄早已哭得一塌糊涂了。最后我说,以前,我们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以为普天之下,没有比自己更爷们的爷们了。其实呢,我们哪个人也没有真正和苦难较量过。只有子烈,是真正较量过的。长达几小时地挨斗,无法为自己辩护一句,一直不许休息地撅着,这是很累人,也是很屈辱的。这种姿态,也许,是为了向外界表示他毫无抵抗能力,以及对那些无理要求的逆来顺受,其实,却显示出他惊人的毅力和至死不屈的承担精神……”

眼泪“刷”地一下,又流了出来,我几乎失声恸哭。

“你怎么了?芽。”

我闭上眼睛,仿佛病了一样,有好几分钟,怅然若失。我总是期待着什么,我整个身心都准备好去接受什么。有子烈在我身边,无论多苦多难,我生活里也有光明也有美好;而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全都变了样。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些日子我为什么总这么难受了。在这热闹的京城里,我曾经强迫自己把子烈忘了,然而,却忘不了,忘不了的!这种牵肠挂肚的思念,由于分离、由于无法说出口,反而变得益发强烈了。这天晚上,当家里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时,我对她讲了这些年来我在云南的全部生活。

“……现在呢?那么现在呢?”母亲问。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母亲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我回到了北京,毫发无伤地坐在自己家里……”

“可他呢?兰子烈呢?救你的那个人呢?”她拿着书的手颤抖起来,随即“哗”地一下,把书扔在地上,捂着脸,静静地哭了。

“他还在云南。无论他表现多好,他们也会把他当阶级敌人对待的。”

“这么说,他--全是为了你?”母亲问,我点点头。他之所以会有今天,全是为了我啊!“孩子,我怕的,最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呀!大恩难报,大情难还。我们欠人家的太多了,将来可怎么办呢?”

母亲无助地望着夜空。与其说在与女儿对话,不如说是在祈求上苍,问那神秘的、不可预知的命运。

“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呢?”

“首先,我要回去。谁不回去,我也得回去,一天假不超。”

“应该的,应该的。”母亲连连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帮他改变处境。绝对不能让他一直这样苦下去!您不知道,他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连里稍有风吹草动,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至今,仍生活在枪口之下,困难重重,危险重重……”

我的下唇突然哆嗦起来,真想在自己妈妈面前大哭一场啊!可我撑住了自己。我知道,我不是在讲一段普通的经历,而是一段搭上了性命的经历,恨不能一滴血换一个字。这样的诉说,实在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力,可我不是还得继续说下去吗?母亲握紧了我的手,眼里始终含着泪珠儿。

“以后……我还要和他结婚。不管外界压力有多大,我们也要成为夫妻。”

“是因为感激他?”

“不,不全是感谢。我爱他,妈妈,他也爱我。我爱他,超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超过了对您的感情。”

爱情是那样一种生命,连最贫瘠的地方,都不能使它枯萎。这些年来,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

“孩子,好好地对他吧。妈……绝不阻拦。”

我终于扑进母亲怀里,大哭起来。妈妈是爱我的,自然也爱兰子。她很理解地看着我,仿佛要在我的眼睛里,寻找一件东西--绵长若水,沉重如山,浓烈似火的挚爱之情。不知她找到没有?

这时,屋子里已经非常安静了。透过京城的月色,我仿佛看见了那青苍苍的大山,看见了我们经常散步的胶林,看见了房后的凤尾竹,还有那些葳蕤的灌木,更看见了他。他一直在对我笑,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像春天早晨的一个梦……青春是欢乐的。哪怕在一片废墟上,青春仍有无穷的欢乐。那欢乐,绝对是从心中涌出的。现在我才明白,无论我走出多远,我的心也不会离开西双版纳;无论我停留在哪里,我都在想自己终究要回归的生活。这就像黄昏时分的树影,拖得再长,也离不开它的根一样。现在,关于他的一切,全都在我心中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历史把那么多的不幸、坎坷,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而他,却始终拒绝悲剧。突然,我觉得自己也强壮起来,坚强起来了。因为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兰子,他正张开双臂,在那里,等我归来呢。

在这座城市里,是没人没见过图书馆的,那是故纸成堆的地方。可如今的北京,几乎所有的图书馆都关闭了。你再也无法进去,去寻找一张多年以前的旧报纸或翻阅一本书了。可有它和没有它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的。这就好比你一辈子可能都不曾走进原始森林,可森林却改善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呼吸。所以,城市中的图书馆,如同大自然中的森林一样,使你了解到,人世间还有那么一个美好的所在。正是由于这个美好所在的存在,你便会对这座城市产生出无限的遐想,宛如过去的生活,又回到了身边。兰家,就坐落在首都图书馆的后面。

第二天,我去了兰家。在一所古朴安静的小四合院里,见到了子烈的父母。

这个家里,几乎是没有什么声音的。三个儿子统统上山下乡了。子女在外,客人也不是很多。但总流连着一个或两个客人,总有一件或两件事情要做。这使他们的生计或事业,带有聚沙成塔的特征。这特征使人向上,且又务实,不松懈,也不匆忙,是踏实平稳的那种。这是使人安宁的景象。子烈很像他父亲,兰伯父也是高高瘦瘦的。他面容清癯,神色安祥。不论穿什么衣服,子烈的样子都是那么自然文雅。这种文文雅雅的气度在兵团是独一份,可在兰家则是世代相承的。凡兰家的人,都是这么文雅。

人们一无二致地认为:子烈是家中最孝顺的孩子。十几年来,没有改变;多少艰辛坎坷,也没有改变。可是,我却不由得要想,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让他的父母知道了,那该怎样叫父母悲恸欲绝、肝肠寸断啊!子烈的遭遇,将在兰家所有的不幸之上,创造了压倒一切的不幸。使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笼罩在无边的惊忧之中。面对这样的老人,我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究竟应该怎么办了?

初次见到兰家二老,我心情自然紧张。叫过一声“伯父、伯母”后,便不言声了。听子烈说,兰伯父是个旧式文人。学有专攻,业有所长,做事非常认真,说话言而有信。在认真中,他还很自然,绝对没有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叫什么?”老人微微欠了下身子,和气之中,带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态来。

“我叫……”我甚至不敢往下再说了。我叫什么呢?无论叫什么,也比叫柳春芽要好呀。在这个微妙的停顿中,我几乎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和喘息,他们几乎是屏住呼吸来认识我的。在这屏住呼吸的片刻,我也认识了他们。以前,我无法知道他们饱尝的辛酸。当我知道以后,只想与他们亲近。

想与他们亲近的愿望,是那样强烈。我觉得他们孤独无比,忧伤无比。只有儿子回来了,才能缓解这种孤独与忧伤。子烈让我代他来看看他的父母,可是,我又怎么能代替得了呢?说些什么,才能给老人以真正的安慰呢?

“我叫柳春芽。”我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就是……芽?”兰伯父神情中带着不尽的欣慰,如同看见了久别的儿女。

“对,我就是芽。”我的态度还算镇定。可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慌乱,使我很难把这种镇定维持到底。

“他……还好吧?”老人问得有些迟疑。眉宇间,有一丝几乎觉察不到的淡淡的忧伤。这神态使我觉得相当熟悉。

“还好。”我答。

可我不知道这两个字里究竟包含了什么意思。按我心直口快的脾气,肯定不能说好。但子烈再三嘱咐过,要尽可能地报喜不报忧。

“孩子,你过来。过来,让我看看你。”兰伯母坐在一边招呼我,声音是那么低柔和善,仿佛自言自语。她脸色白里泛黄,静静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兰伯母给我的感觉,真像个虔诚的修行者,像个连苍蝇都不肯得罪的人。然而,在她那深邃的目光中,却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和我母亲的眼神有些相似。我走到老人身边,低下头,尽量躲避着她的目光。

“你们在农场过得很苦,是吗?”老太太又问。她声音里有一种特殊的音质,缠绵、柔软、恬淡、黯哑,与这老房子里的气氛很是协调。

“还好。”我还是两个字。说罢,又赶快低下了头。

“老大从没跟家里要过钱,更没要过东西。可听宏源回来讲,你们家家都往云南寄包裹,只有我那儿子……从来没寄过。家里不是不想给他寄,是我那孩子忒仁义,也太为家里着想了。每次来信,都把云南说得那么好,好得不需要再寄什么了。现在我们才知道,那地界,原来是那么艰难困苦,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想想……我心里都难受呢。”

不晓得兰伯母为什么要说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问题。我知道子烈对自己确实很节省,从不乱花一个钢蹦儿。但他也很大方。任何时候,他也不打算盘。在该花钱的时候,别人有困难的时候,他从没吝啬过。

“闺女,你多大了?”

“二十。”

“是最小的么?”

“是。家里有哥哥,还有姐姐。”

“这就难怪了。皇上盛长子,百姓宠幺儿,这些都是在论儿的。我那孩子我知道,为家里想,总怕给别人添麻烦,再苦再难也自己忍着。可就是爱较个死理儿。较起死理儿来,没完没了。在一起时,你们要多担待些。”老人家的话里,分明带着一种客气,一种老北京人所特有的客气。

“他脾气挺好的。从没跟谁闹过别扭,更没吵过架。五湖四海的知青,和他的关系都很好。”

我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我从没觉得他脾气不好过。他很忍耐,也很克制。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像一片春荫,让谁也能放心;在他快活的时候,他只有微笑。好像是笑自己为什么要快活的样子。就是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日子里,他也不骂人,更不发脾气。只会一连几个小时地坐在水塘边,看着近处的水,远处的山。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难过得哭出声来。一想到此,我又心乱如麻,有口难言了。

“我和子烈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我的人情世故,使我多少留了点心眼儿,没把话说得过于直白。

“这,当娘的知道,东蔚来家时,全说了。东蔚再三说到了你,所以啊,很久以前,我们就知道芽了。知道你是个好闺女,心直口快,单纯热情。今天见到了你,就如同看见了我那儿子一样。”

我终于如释重负,甜甜地一笑。这些天来,虽然生活和在云南时截然不同了,而我的心却老是浸渍在愁苦之中,无论大事小事,都令我忐忑不安。这也是我迟至今日才来兰家的原因。现在,听兰伯母这么一讲,我顿时放松下来,就连心窝儿里都在笑呢。

“我俩一直要好。从他到云南的那天起,我们就……他说,这是缘分。没有他,我在云南是活不下去的。”我极慢地说,他们非常专心地听着,惟恐漏下点什么。“在子烈心中有两件事情,一个是我,一个是原始森林。他为此都做出过牺牲,付出过代价。”

不能吓着他们,更不能让他们着急。我的声音相当沉稳,仿佛在讲一个极遥远的故事。而我的心,却在一片朦胧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过去,看到了那些使兰子险些送命,使我险些发疯的过去。于是,我又害怕起来。此时面对他的父母,我不能太偷工减料,却又不便直述真情,那真情是连我自己也不敢去想的。不能说细节,不便说过程。我只讲两个事实:一个是我们真心相爱。一个是子烈为我遭过难、受过苦。我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又以为知道后一定会怨恨我的,可是却没有。他们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们相爱,知道他们的儿子,因为爱一个人,而当了反革命,知道反革命的日子不好过,知道他至今仍然困难重重,危险重重……然而,并没怪我,对子烈的做法,表示理解和赞成。

“该承担的!该承担的。该承担的……”过了很久,兰伯父才讲话,可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我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是一位可敬、可爱,而正在遭受苦难的老人。孩子的苦就是父母的苦。更何况,他们只能听别人说,只能凭自己去想象。万里迢迢,关山难度。见儿子一面,真比登天都难啊!说到最后,我没声了。

“那以后呢?以后呢?”老人还想了解得更详细些,而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说下去了。

“因为事情太严重,没人敢给他平反。没想到一个石膏像,竟会将子烈致于绝境。”

“当反革命以后呢?”

“挨过斗,挨过打。在营部办了三个月的学习班。他们强迫他承认是故意的,不承认就没完。”

“他承认了吗?”

“没有。”

“他是好样的,我的儿子是好样的!”兰伯父把手扶在门框上,立了好一会儿。院里的菊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是,为了逼他认账,他们把他的腿打断过。”

老人猛然一怔。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描淡写的!兰伯父的头慢慢地垂下了。没哭,只是眼睛湿润了些,纵了下鼻子。

“那现在呢?现在,他能走路了吗?”

他瘦长瘦长的手,一直在抖,就像得了中风似的。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这样的境况,这样惨痛的经历,让作父母的,如何能经受得了呢?

“后来……送进了医院。在卫生院里,住了一个月。现在好了,身体挺好的,腿也没事了。熊医生说,作为一个医生,他保证让子烈的腿和以前一样呢。”

“熊医生?”

“您可能还不知道,熊医生曾经是上海市第一把手术刀。因为当了右派,所以,才下放到我们兵团来的。只要有他在,就没有治不好的伤。”

这绝对是实话。正是因为有了熊医生,子烈才能活下来,才能健康痊愈,才能和从前一样跑来跑去。老人家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平静下来。

“大伙都知道他冤,没人把他当坏人对待。除了干活儿,一有空,就往大森林里跑。研究热带植物,都快当专家了。做了很多很多植物标本。等这些热带雨林统统被砍光之后,这些标本便成了唯一的见证,是原始森林中那些千姿百态的珍稀植物曾经存在过的见证。兰伯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砍不砍原始森林,根本由不得我们。子烈他们……只能做这些了。”

兰伯父“哼哼”了两声之后,便沉默了。屋子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阳光突然消退了,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们是那样愁苦,我也愁苦。愁苦加愁苦,还怎么相互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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