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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家都说,我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任何过程,一下子,便掉进了这群山环绕的连队里。我回连队时,正好是中午,人们收工之前。不但我回来了,就连大包小包,大大小小八件行李,也统统带回了连队。我,一个小小的柳春芽,没让任何人接,居然能扛回这么多东西,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走进连队,连队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长方形的广场,显得又大又空旷。广场南头的篮球架,早已破败不堪,孤零零地杵在那里。走之前,觉得这篮球架还是蛮新的。没想到只两个月的工夫,上面的油漆就已经脱落得斑驳陆离,乱七八糟了。篮板上只剩下两只光秃秃的铁环,下面的网子,也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环绕广场四周的,仍然是又破又烂的茅草房,不仅破烂不堪,简直摇摇欲坠。站在这样的房子面前,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感,难道这就是我曾经生活过的连队,就是我在这里的家吗?

西双版纳没有四季,这会儿北京也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在我眼里,春天好像不管人间的喜怒哀乐,也不管是不是它该来的时候,又带着特有的温暖与绿色来到了人间。房前屋后的凤尾竹与芭蕉树,仍然是郁郁葱葱的;仓库前面的菠萝树,又开出了硕大的鹅黄色的菠萝花;天上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飞。它们不像北方的大雁会排队,可也彼此照应着,发出了清脆的、长长的鸣声,叫得人心里亮堂!在这里,自然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春意盎然。只有连队却是静悄悄的,静得没有一点动静。静得鸡不鸣、狗不叫,静得简直就不像活人居住的地方。

我抬头看天。当我看到那蓝得像宝石一样的天空时,愕然了,知道自己的确是在西双版纳了。因为只有在我们西双版纳,才能有这么高远、澄净的蓝天。我再往远处看,连队的前后左右全是山。有叫得出名字的大山,更有叫不出名字的小山,都是那么绿幽幽、青苍苍的一片,比天空的颜色要深一些。等看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我才确信:这一切不是梦,也不是恍若隔世的什么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回到这个环境里来了。是我在北京曾经朝思暮想的西双版纳,是我将要生活的地方,是我的家了。

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仅仅几分钟,可那感觉仍像在汽车上,一晃一晃、一颠一颠的。在我眼中一闪一闪地看到了家,看到了库房、猪圈,看到了会议室和会议室后面的那个大水塘,甚至看到了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的菜地,一时半会儿还看不真切的橡胶林和那些永远都看不真切的原始森林。与北京相比,这是一个多么不同的世界呀!在别处,我看到过不少的村落山寨,看到过烟波浩淼的滇池,看到过迷宫般的石林,看到过两岸飞沙的大河,这些,都曾使我感动过。可那感动多半是来自新奇。假若我经常看到它们,也许,就会失去了这份感动的力量。只有在这里,在西双版纳,我见过这里的情景不知多少次,早晨的日出,傍晚的彩霞,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河滩,可它们依然感动着我。这感动不是来自于惊异与新奇,而是仿佛来自属于灵的什么。那一朵云、一只鸟、一片草地、一挂枯藤、一条潺潺而下的小溪,都能像一曲柔美的音乐似的,荡漾在我的心中,使我与那伟大的自然合成了一体。

没想到回连后的第一件事情,竟是去水工队看他。不晓得为什么,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居然被派去了水工队。为什么专派他去水工队劳动,老金没说;那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老金也没说;什么时候兰子才能回来,老金更没说。但他死死拦住我,不让我去看他。他越拦我,我心里便越是急;他越说没事,我越觉得那里面肯定有个什么阴谋,等待我去揭穿、去发现。就这样,我一头雾水地走了。

八十里路,走了六七个小时,仍然使用我惯用的伎俩,只要认准方向,就只管截车,必要时,连自行车都不肯放过。刚开始是公路,有车可截,我毫不客气,截了一辆又一辆。可这最后二十几里是小路,方圆几里之内,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最后,连小路也没有了,只有没人身的蒿草、灌木。我不得不走走停停,总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最后,我终于在荒草中找到了人的足迹。这些足迹是那样的模糊不清,我不能保证自己所追踪的必定是人的足迹。可如果不是呢?我不敢想了。当然也不敢停下,只有往前走。往前走,是我唯一可做的,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我觉得这希望应该不会欺骗我。一路上周围全是草,全是树,全是绿苍苍的一片。这样一种繁盛的荒凉,是西双版纳特有的景色。这景色,使我心里更加没底。因为没带砍刀,常被两边的茅草划破了胳膊。可我顾不得这些,只管走。天就快黑了,无论如何,也得在天黑之前赶到水工队。否则……

我终于到了水工队,并且在劳动的人群中找到了他。第一次见他在干活儿的时候不是拼命干,而是在发愣发呆,对从他身边过往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我又走近了些,才发现他眼睛里有一种抑郁之极、愤懑之极的神色,有一种遏止不住的冲动。不用猜了,他一定是又一次受到伤害,受到很严重、很恶毒的伤害了。周围的人都在拼命干活儿,只有他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兰子,我来了,我来了。”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并随着这一声呼唤,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呢,却连起码的反应都没有,这令我十分震撼。因为我俩,毕竟不是一般关系了。无论在什么景况中,就算凭第六感官,他也应该能够感觉到我的存在。可此刻,他怎么竟会变成这样了呢?他能麻木得连我的到来都感觉不到了吗?

“兰子,是我,我是芽啊。”我又叫了一声。他愣怔了片刻,嗫嚅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

“是你么?芽。”他突然问。这问是忧伤的,也是郁闷的;是无可排解,也无可安慰的。

“是我,当然是我。我回来了,按时归了队,一回来就来看你。你说,好不好?”极快的,我拉起他的手,并用力摇晃着,他似乎还不敢相信。兰子瘦了,空前的消瘦。然而,这种瘦倒没怎么体现在脸盘的大小上,而是反映在面部的皱纹里。这些皱纹一条一条地挂下来,呈现出水往低处流的格局。

“我……不信。”

“不信什么?”

“不相信自己是清醒的。刚才,我一直头晕,晕得厉害。”

我细细地打量着他,而我自己却仿佛没被看见。我发现他眸子里仍然是一片茫然,一种非常可怕的、目空一切的茫然。不知是多么厉害的伤害,竟使他变成了这样!这时,天突然阴沉下来,好像要下雨。笼罩在他周围的,是阴惨惨的一片。随即,我挽起他的胳膊,把他拉进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这里有花、有水,几米的距离,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还没看见我吗?傻瓜。他们告诉我,你在水工队劳动。连长坚决不同意我来,可我还是来了。”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嘴唇在抖,心里也在抖。

“啊,是你,是不是?我是清醒的,芽,是不是?佛菩萨保佑,你终于回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他的声音也在颤抖,甚至抖得很难连成句子。“你怎么可以到这儿来呢?”他终于有些清醒了,可还是放心不下。

“怎么不能?从早晨到现在,一路走一路截车,我还真怕天黑之前赶不到呢。这最后几里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你信不信?”我故意制造轻松气氛,一定要让他彻底放松下来,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信,当然信。可谁叫你这样做的呢?”说到这里,兰子总算恢复了常态,极其凄苦地笑了一下,并坚决地把他的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出来。原以为见面时,我俩一定得大大地高兴一番呢,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谁也不相信我一个人,能走这么远的路。可就是走到了,而且终于见到了你,还跟你说着话。你说,我是不是很了不起?”我假装的亢奋,全都写在了脸上,真恨不能立刻就钻到他的怀里,好让他也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的存在,并为这久别的重逢真正高兴起来。他看上去似乎是振作了一些,却又显得心不在焉,仿佛心里没底似的。半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尔后,又把嘴闭上了。我感到有些窘。

“刚才……你看见什么了?”他疑心重重地问。他变得疑心重重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看见你站在那里。别人都在拼命干活儿,偏你一个人休息,是不是又想偷懒了?”我做出非常轻快的口吻问,使子烈终于放下心来。

“是偷懒。刚才……头晕得厉害,不得不歇会儿。”他微微一笑,眼睛却有些湿润了。正如人们所说的,他作为一个反革命的命运,似乎已无可更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他的心情与处境,只有为他担心。精疲力竭的他,刚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得出去干活儿了。我想去帮他请假,却被他坚决地拒绝了,坚决到让我不敢再讲一句多余的话。

“我不干,别人就得干得更多些。大家的身体都到了极限……”然后,他自己不得不解释起来。

“你们--就不能不挑灯夜战吗?”我又难以理解了。什么样的紧急工程,非得挑灯夜战不可?

“那哪儿行?这里不比连队,每天的工作进度都是硬指标。问题归零,进度必须百分之百。”他站在那里,仿佛是墙上的一道影子,一点活力都没有。兰子的身体,确实就要被累垮了……

“没事儿,大家都是这样干的。你坐在这里,哪儿也别去。今天晚上不搞夜战,收工后,我马上就来找你。你这鬼,总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弄得我措手不及。”

“你说,我不该来?”

“当然不该来了。”

“可我就是来了。你能马上赶我走?”

“芽,你真叫我无话可说了。”

之后,他走了,我不敢耽搁他的时间。如果这里真像管犯人一样的话,他是必须得走的。但愿我的出现,不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快九点了,他们才收工。他走得很急,但脚下没根,身子还直打晃,只是神情有了根本的改变。天黑之前,西边,突然出现了万道金光,天彻底地放晴了。夕阳是那么的绚丽辉煌。我觉得:是我唤醒了那光辉,同时,也唤醒了兰子,使他变得也容光焕发起来。

“你真的在这里么?芽,到我这儿来,快到我这儿来呀。居然跑了八十里路,让人怎么敢相信呢?天底下,真是没有比你更执拗的小傻瓜了。”他的声音是轻快的,而他的面容,却使人想起已经熄灭、正在等人重新点亮的灯。现在,能点亮这盏生动表情之灯的,已经不是他自己,而是我了。我很高兴由我亲手点燃了这盏灯。

“我没想到你会来。连做梦都梦不出来的事情,竟然发生了,难道不是奇迹吗?”

“那你高兴吗?”我又问。

“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兰子确实是高兴的。只是在这高兴中,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而且,我跟他亲热时,他总躲着我。

“来这里后,一直不好,身体、精神都不舒服。”他不动声色地将问题回避了。

“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呢?”我担心地问。自从出事后,子烈从来也没胖过,而现在呢?坐在我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枯瘦枯瘦的人干了。

“说不清楚。总觉得自己在挣扎,老有一种活不下去,也走不出来的感觉。”

“那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好像看见我妈妈来了,又好像在森林中迷了路,求妈妈领我出去。”

“现在呢?”

“现在嘛,当然好多了。你一来,我心里立刻就舒服了。”他第一次这么公开地承认自己的依赖性,我不禁难过起来。正像一只高贵的鹰,被锁在木头上,不得不恳求一只麻雀去给他觅食似的。说着,我递给他一包烟。他哆嗦着,点燃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芽,你说,今儿晚上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我又纳闷了。刚才,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

“我怎么安排你?”

“傻瓜,谁叫你安排了?我可以和别的女生挤。”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而他却显得益发尴尬了。

“你是说,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女生宿舍?”

“岂止是没有女生宿舍,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有,我让你到哪儿挤去?”刹那间,我也傻掉了。绝对没想到:生活中还有这么实际的问题。

“你一出现,这里的每一个人,便都知道了。他们说,没想到人世间,还真有这么傻头的女子。”

“那头儿说什么?”

“这里的领导也是现役军人。他们知道我没法让你马上回去,正为难呢。一会儿,你到我们宿舍去看看,二十几个人的大通铺,每个人的位置不足一米。然后,我陪你在外面过一夜,行吗?”我觉得这显然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我们可以从从容容地聊很多很多话题,又有情调又有时间,有多浪漫。两个月没见面,我有多少新鲜事要跟他说呀!可就是怕对他影响不好。

“没啥,”他静静地坐着,好像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我心里似的。“我跟头儿说清咱俩的关系了。我的罪名,本来就已经很多。一个流氓成性的男人,能没有个死心塌地的女朋友吗?”

“他们会为这事批你吗?”

“无所谓啊。芽,我还怕挨批吗?你放心好了,这里很少开会,难得有不挑灯夜战的时候。”难怪他这么消瘦,又这么疲乏了。说着,我从书包里,掏出一袋东西来递给他,他却不接。

“这是从北京带来的。”我强调了一下,硬把蛋糕塞进他手里。犹豫片刻,他终于接了过来。

“东西不多,为什么不留给自己吃呢?”他反而这样问我?

“傻瓜,我在北京已经吃得够不够的了,这是专门给你的。”

“你没必要给我带这么好的东西来。”他说得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倒好像是我拿着猪头,找不着庙门似的。但我知道:他肯定是非常饿了。水工队的大伙食,除了米饭管饱以外,什么副食都没有,可以说,一点油水都没有。要说他能对此事很超脱,那也是不真实的。但我并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到了别的话题上。

“这里的草木……是不变颜色的。可在北京,就连香山的红叶都已经凋零了。”我说时,颇为伤感。香山的红叶,于这里是多么遥远啊。

“是呀。从六五年到现在,我有多久,没看过香山的红叶了?”他更加伤感,而且不像要吃的样子。

“愣什么神?快吃呀!”

“我吃了,你吃什么?”

“你们总该有伙食吧?把你的那份打来,我吃。”

他笑笑,终于没再说什么。即便是笑,这笑也是很凄凉的。

“你就快过生日了,这是蛋糕,这是火腿。伯母说,你最爱吃金华火腿了,从小就爱这一口。权当我提前给你过生日吧。”

这,他才吃了。兰子确实很久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了,吃得狼吞虎咽,吞下去的声音非常响。来不及细细品尝一下,便连忙咽到了肚里。我想象不出,世上还有哪种可口的食物竟会使人嚼出这样香甜、这样急切的响声来。只可惜我带的太少。吃过后,他脸上有种满足感,精神也振作了很多。并且把剩下的一部分,又递给了我。

“我才不稀罕呢。在北京,平均每两天进一次饭馆,绝对不再搞精神会餐。便宜坊烤鸭店就在我们家胡同口。现在呀,一看见烤鸭我就想吐。”

“在北京吃的烤鸭,到现在还没消化完?”他笑了,非常开心的笑,一如每次斗嘴时那样。

“我又不是骆驼,哪儿有反刍的功能?”

“可你有编瞎话的功能。你哪次说谎,没被我拆穿过?赶了一天路,能不饿吗?快吃吧。”

我这才吃了起来。本来是应该让他独享的,可现在肚子一叫唤,我控制不住了。吃过后,对他莞尔一笑。他也笑了,而且绝不勉强。

“我怎么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他自言自语道。兰子还是识货的。

“这是我在新侨饭店特意为你定做的。为了路上好带,只得做成了这样。”

“破四旧时,就没把这些给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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