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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当然破了。新侨饭店现在叫大众饭馆。有钱的不敢进,没钱的也不敢进,生意冷清得很。我是找熟人帮忙,才偷偷做了这个。估计生日那天,我不可能再来,这东西又不能放到你回连以后。所以,我才专程给你送了过来。子烈,祝你生日快乐,生活快乐,一辈子永远都快乐!”这是我最最真诚的祝愿。他忧郁地看着我,没再说什么,而眼睛却有些湿润了。能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地和他说说心里话,我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好。这份喜悦是那样地深入我心,简直到了贴心贴肺的程度。

“你不知道在北京时,我有多想你,经常在梦里见到你。我天天都在心里和你聊天,却得不到回应。我还给你写过信。明知道这些信无法寄,却还是忍不住要写。我必须用写字的方式把自己表达在纸上。一页一页地写,然后,再一遍一遍地看。看到最后,连我自己都不忍再看了。我想:如果这些话,你还是听不到的话,那真是山太高、水太长,说什么也白说了。”听着听着,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阴郁茫然的情绪中了。我看着他,无法对这张倍受摧残的脸进行徒劳的修复,因此,我的眼睛也湿了。像有一层水雾似的,遮住了眼睑,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看见了你,那是第一次见到你。”兰子缓缓道来,冷寂的神色终于缓解了。“那时,我刚来云南,不指望什么幸福,也不指望什么快乐,我是来这儿避难的。我看到一个热情的小姑娘朝我走来,就像经过她对面的那棵木瓜树一样。她对我将意味着什么,我毫无预感。心里更没有什么先兆让我知道,我生命的主宰--正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服朝我走来。第二天,你跟芸芸在水塘边玩的时候,我看了你足有半个小时,而我自己,却不让你看见。那天的天气真好,我躲在灌木丛里,你的心思全放在玩上,跟芸芸说话,并且玩了很久。你的神情流露出的是一个孩子甜蜜的遐想。你的微笑很有意思,笑得很机灵。而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个玫瑰色的天堂和一个鲜花盛开的伊甸园。”他停顿片刻,我等着。“你对我,很快就习惯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接近我。但是,从一开始,我们就阻力重重。在很多人的劝诫下,我不得不克制着自己,有所收敛,甚至故意疏远你。那时候,芽,我常常享受偶然遇到你的快乐。这些偶然的相遇,没有一次不是我反复策划好的。……直到出了那件事。从出事的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斩断和你的一切来往。因为我的爱,只能带给你伤害。而我自己尽管处境悲惨,天天都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上,可我无法接受怜悯与同情,尤其是你的怜悯与同情……”他说着,回忆着。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星星,而且星星显得很远。子烈的面容在朦胧的光线里,变得渐渐模糊起来,轮廓却益发鲜明了,有如一尊希腊神像。我从未见过希腊神像。在我的想象中,希腊神像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些日子,我是在难以形容的痛苦和孤独中度过的。你突然来了,是上帝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点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将你我融为一体。你爱我,依然爱我。丝毫不因为处境的改变而改变。芽,从那时起,我就认定了,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天使。有你在,我生活中就有希望和光明存在。不管他们怎么打我,折磨我,羞辱我,只要一想起你来,我就有再活下去的勇气。我常在想象中和你相会,与你聊天。当我意识到我没欺骗自己时,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快乐。每次,你都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这是在那些难以忍受的日子里,命运对我唯一的安慰。”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讲话,脸上却带着凄楚的微笑,我也微笑着。可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又流了出来。

“毕竟情况不同了。我是全营唯一被正式划为敌我矛盾的知青,我知道将来的路得怎么走。我不能爱你,更不能让你爱我。芽,这是痛苦的、罪孽的。这种心灵上的折磨,常使我痛不欲生,比任何鞭子都厉害……而你,我的天使,你不管这一切。你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如既往地爱我,使我无法拒绝你。我越是孤独,越是悲惨,越是没有支持,我就越尊重自己,越渴望得到你……我几乎天天都在拒绝你、还是亲近你的矛盾中挣扎着。最终,我无法拒绝你。拒绝你就像拒绝自己的生命一样……”

接着是一阵深沉而强烈的啜泣,一个男人的啜泣。我不能让他再这样说下去了。

“日子就快好起来了,是不是?家里一定会帮我们想办法的。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我握着他那修长但早已粗糙无比的手,吻着。这双手,改变得有多厉害呀!

“看了这双手和我身上累累的伤痕,你会感到恶心的。”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去。

“是吗?”我坐得离他更近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罩上了一层雾霭般的神秘。在这如诗如画的境界中,在我渴望已久的期待中,如果他能把我搂进怀里,那该多好!难以想象他踏上这块土地时是何种心情了。但是,这里的每一样景色都令人感动。天在地上,而地在天中。这种来自大自然的永恒,让人屏息。为了不打破这份静谧,我们都不再讲话。他终于把我搂进了怀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令我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我与他,曾经在各自生活的道路上千辛万苦地挣扎,却并不知道,我们以往的全部努力,正是为此次的重逢所做的准备。

他说,生命有时像奇迹。他庆幸自己还能活着。他还说,创造这奇迹的人便是我。这一切都是上天赐福,而且真真切切,绝非梦幻。他的眼睛并不近视,而此刻,却显得十分遥远和迷茫。

这一夜,我再也没离开他,更没去参观他们那简陋无比的茅棚。他拿条毯子披在我身上,一直依偎在一起,直到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醒来时,首先看到的是一颗绿色的硕大无比的星星。这颗星悬在中天,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遥遥相望地跟我正说着什么。显然,夜已经很深了。这时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异乎寻常的神奇宁静,温文尔雅,含情脉脉。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梦想成真的快乐。

这一夜,有时有月亮,有时没月亮。北斗七星闪着熠熠的光。平生第一次,坐在山上看星星,和兰子一块儿看星星。漫天星斗时隐时现,漫天的月光像水一样洒了下来。洒在山上、树上,洒在花上、草上,也洒在我们的身上,同时,还洒进了我们的心里,一切都像水洗过似的那样干净。我没想到:西双版纳的夜色竟如此迷人。在月光中,白天的一切清晰再现。有如一觉醒来,梦境依然萦回。让人清醒地享受着梦境中的一切。

休息了两天后,我下地干活儿了。稻子大片大片地黄在田里,金光灿烂。每一颗稻穗都是沉甸甸的,呈现出静态的喷涌之势。这时节,就连阳光都是香的。它们带着稻谷的芳香,照耀在大地上,弥漫在树林里,笼罩在连队中。这时的我们,顾不上喜悦,顾不上欣赏这美好的一切,得尽快收仓入库,这才是当务之急。此时的大地丰乳肥臀,洋溢着成熟期的热情和绚丽。因为任务紧,连里对各班做了明确分工,每班一片地。从割稻到打稻到入库一包到底,完不成任务的,挑灯夜战。挑灯夜战还完不成任务的,全班政治学习,狠斗“私”字一闪念,直到完成为止。分给我们一班的,是离连队最远的一片稻田。

“这不公平!兰子烈去了水工队,钱福禄探亲未归,还把这最远的地界分给我们,这就是不公平!”我一下子,便看出了这里的问题。对于割稻的人来说,在哪儿割都无所谓。可对运输的人来说,就有天壤之别了。这几千斤稻谷,没有任何运输工具,得一袋一袋,从田里背到库房,那得多出多少力,多做多少功啊!背一百斤稻谷,几百米的距离,都能让人望而生畏。何况我们比别人远出的,绝对不止几百米,几千米都有呢。

“对,阿拉听柳姐的。老金不上路,就给他贴大字报。”大胖仍像我妹妹,我说风,她准来雨;我这边咳嗽,她那边就喘。

“浪你个妈妈,阿拉找连长集体说理去。”唐士浩也骂!这小赤佬果然学乖了。我听小苏说,楚陵钧逃跑的那个晚上,参与打架的,就有他一个。这小子很会演戏,把气氛造得浓浓的,真像是要出人命的样子。我回来后,对我也蛮热情。他来看我时,我还送他一包香烟。

“连长说,实在干不完,他派人来帮我们。”班长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平心而论,这事不能怪班长,也不能怪老金。连里任务紧,各班都有缺员的,最远的地界,也总得有人去干。过去别人干时,没像我们这么闹过。现在轮到我们了,好歹也得发扬一次风格。正说着呢,四姐和周孟雄来到了一班。

“芽,连长派我俩参加你们班的劳动,怎么样?小周比不上兰子烈,可我肯定比钱福禄强吧,跟你比更不在话下。不信,咱这就试试。”

一看援兵到了,我们立刻下了田,你追我赶地干了起来。可刚干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别人都已经割出几十米远了,我还在后面磨蹭。蹲着、弯着,什么姿势都不好受。最后,我索性跪在地上割,腰仍跟断了一样。两只不争气的手上全是血泡。稍一用力,血泡就破了,钻心地疼。现在,独领风骚的,反而是大胖了。运稻回来的唐士浩看我这样,连忙下了水田,和我相对而割。这样,多少提些气。我们终于干到了地头,班长宣布休息。小周马上帮我把手包扎起来。

“包也没用。”我气哼哼地说。

“你手上的老茧呢?”周孟雄问我,他非常纳闷。他纳闷我也纳闷啊,不就两个月没干活儿吗?

“没想到你脱胎换骨的改造,竟这么不经考验。才过了两个月好日子,就又变成小姐了?”

“还疼吗?”四姐问,我知道她是心疼我的。可回来后,我对她已经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还会经常去找她,可稍不留神,就可能说出难听的话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她自己也十分矛盾,尽管结婚证已经领了,可人还处在举棋不定的犹豫中。昨天我还问班长,为啥不拦住她?让四姐跟重庆的那个老头结婚,真比插上草标,自卖自家还悲惨。

“她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我有啥办法?”班长这么跟我对付。他还说,我们都太老,太世故,也太缺少与命运搏斗的激情了。重庆那老头是个好人,而且对四姐极好。不管有没有爱情,他们都会相敬如宾,生儿育女的。“……人们以为,两个不相爱的男女,是无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这可真是低估了人的抵抗力和忍耐力。我见过好几对这样的婚姻哪,居然也能相安无事,白头到老。这就好比一棵小树,你可以不爱一个地方,比如温室,它不如大森林好。可只要温度、湿度适宜,就是不愿长,也死不了。这就是生命的本能。生命里有一种卑微的因子,它能使人在无爱的情况下活下去。四姐也一定能活下去的。”

我觉得班长的话在理,于是,就充满同情地对他说:“你应该学得没心没肺点。”

“芽,只有这一句,你算说对了,我确实没心没肺。如果有心有肺的话,早就不在这里了。”

“那你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说时,他居然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别扭。我觉得一个不缺心眼儿的男人,是绝对不会这样笑的。没等他笑完,我生气地扬长而去。本来是想安慰他的,没想到却把自己心里的这点邪火,全都撒在他身上了。现在看他就坐在我身边,四姐的对面,两个人都跟没事人一样,我简直无话可说了。

“疼得厉害,你就回去休息。我权当你探亲未归。看起来,探亲也不尽然全是好事。探亲回来,还得吃二遍苦、受二茬儿罪。我第一次从重庆回来也是这样,刚回来就赶上扛木头。俩人一根,我险些晕倒。”班长决不置身事外,不愿令我过分难堪,就这样调侃着。不过说的,倒也是些大实话。但是,我不能休息。再怎么着,我也是个老工人了。干一点,别人就能少分担一点,这个道理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幸亏子烈不在。他要在,不知会心疼成啥样呢?”四姐也来安慰我。他俩一问一答,颇像双簧演员。演技极佳,配合默契。能练成这一手,也许需要很长时间吧?

“子烈在水工队情况如何?”班长问我。

一经提到兰子烈,谁也不打哈哈了,尤其是大胖,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仿佛在她与兰子之间,已经有一种难舍难分的心情了。

“什么水工队?屁话!整个一个劳改队!管知青就像管犯人一样。那里倒不开会,天天挑灯夜战,能把人累出屎来。”我气哼哼地说。大胖那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我,可眼圈已经红了。

“兰子哥,他受得了?”有人又问。

“受不了也得受呀。有一次,他昏倒在工地上。醒来后,立刻就去干活儿。就这样,领导还说他偷懒,晕倒是装的。你们说,可气不可气?”

“是他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他能对我讲这个?我回来时,和他们司务长搭伴,是司务长跟我说的。”

“那情况不是很严重吗?”

“当然严重了!当官的把人命当儿戏,非得累死几口子才算完事。”我千恨万恨地数落着。接下来便是一阵冷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兰子哥真得感谢你,他有一个好得没法再好的女朋友。”大胖突然站起来,把矛头对准了我。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说什么。我很敏感,知道她在叫板,但我决不应战。

“柳春芽,要我是你,我就不回云南来了。在北京待着有多好,何必还来这里吃苦受累呢?”

她居然叫我柳春芽?不是管我叫姐姐的时候啦?

“还甭不服气,叫你柳春芽是好听的!要我是你呀,非跟司令员套瓷不可!他喜欢你,能亲自派车把你送回连队。我要是你,至少,先得在思茅混混再说。”

这话太气人了,简直太气人了。比骂他妈的,还叫我难忍。明明是我吃了亏,可大伙竟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就好像我挨骂我活该似的。而大胖却显得更加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嬉笑怒骂,越说越狠。

“你命好,大家都说你是有福之人。可你的福气应该靠你自己挣去,犯不上老拉个垫背的!你用别人的鲜血去铺垫自己的成功之路,还装出多真诚、多单纯、多上路的样子,简直叫我恶心。”

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明白,只有我如坠云里雾里,几乎被大胖给骂晕了。然后,我爆炸了。

“大胖,有种的,你别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对我有意见请直说。”

“我用不着直说,你又没害我。”她硬邦邦地甩给我一句。

“我害谁了?我究竟害谁了?谁又叫我给害了?我这辈子不敢自夸,最恨害人的人。谁害人谁不得好死,生出来的孩子不长屁眼!”

我又快疯了。这些话都是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的。幸亏兰子不在身边,幸亏这里的情况妈妈一概不知。否则,我这泼妇骂街的形象,非把他们气死不可。

“你生出的孩子长不长屁眼关阿拉啥体!看在一个人的份上我不打你。可你做的事情实在让人忍无可忍!要我是兰子哥啊,非跟你算账不可!新账、老账一起算,统统归还,少一点都不行!就算他爱你,愿意为你做出牺牲,你也不该总这样害他呀!”

大胖的样子实足像个坐地炮。可当她说到兰子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本能告诉我,一定又闯祸了。子烈去水工队被监督劳动,肯定和我有关!

“班长、四姐、小苏,还有周孟雄,你们说说,我到底怎么啦?我到连队才几天,怎么害人了?就算我心怀鬼胎,想蹬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害起人来不择手段,我也不能害子烈呀!我为他死的心都有,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我几乎是哭着说到这一切的。我害过人了,并且害的竟然是子烈,而我居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天哪,我为什么总是惹祸呢?

“芽,你别激动,事情已经过去……”四姐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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