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开篇语——《给读者的话》里,我摘录了网络上有关属兔之人性格特征的描述,我个人认为准确性达70%以上。我本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命运,可太多太多的事单从因果关系和逻辑推理上却无法让我信服。可能是我才疏学浅、理解能力差,也可能是受母亲的影响,我想起来了“宿命论”这个哲学问题。
宿命论的观点认为:人的命运是由偶然因素造成,是不可预测,不可预知而又是注定的、不可改变的。我认为这是个矛盾的立意,在这里,我无意去讨论宿命论的起源和发展,也没有那个水平去谈论一个哲学观。但有一点是无可辩驳的,即宿命的意思是指一切都是早已被注定了的,这个注定的意思并非简单的指规律性的东西:比如人总是要死的,起码到今天为止还是这样。
母亲信佛,她说她要赎罪,按她自己的话说就是长期从事妇产科工作,不知道杀了多少生,她有罪啊!
其实,佛学讲的是世间一切皆有缘,冥冥中自有天意。也就是说事事皆有它的起因和结果,所谓因果循环即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因必有果。
宿命也好、佛学也罢,无非就是各自为寻求一个心里上的安慰而已。
出车祸后,母亲带着胖胖回了一趟老家,在我父亲坟上烧香磕头、祈求他的庇护。佛也拜了,也向我父亲的在天之灵禀告了,还不辞辛苦去浠水(地名)求“何仙姑”为我化解“虎口运”,母亲和胖胖通过各种方式在为我祈福,我未加阻拦。
我以前也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是“二龙戏兔、非死即伤,否则于后代不利”,这一点倒是在我身上应验了。我的父母亲都是属龙的,结果父亲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我才得以长大成人;胖胖和猫子也都是属龙的,但我必须付出重伤的代价,否则猫子的前途会扑朔迷离。我知道这也许是偶然、是巧合,可此时此刻我宁愿相信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
“大哥,今天感觉好点没?”猫子拎着饭盒率先“冲”进病房,胖胖紧随其后。
“臭猫子,没大没小的,我好多了,也不疼了。现在医学是发达,再不需要靠注射杜冷丁止痛。”看着猫子笑眯眯地问我,我知道她是装的,其实女儿对我心疼极了,但她哪里知道我的痛楚哟!骨头上有异物怎么个好法?肌肉萎缩的大腿上隔着皮肤就能摸到凸起的钢板。
“来,我喂你吃,这是妈妈为你炖的、你最爱吃的蹄花。”
“先放一边吧,不用你喂,我自己来,还没到要你喂的那一天呢。”胖胖将病床摇起来让我靠着,说道:
“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吃饭了,我做得不好,你将就点。”
猫子立马接过话茬:
“老爸,快点好起来,我都想你做的菜了,学校的饭菜太难吃,国庆节指望回来享享口福,可你却遭此不测,哎!妈妈做饭的水平也太烂了。”
“哦!想吃可口的饭菜就记起老子来了,你学习怎么样?给老子汇报汇报。”看着猫子那馋样,我心里美滋滋的。
胖胖插话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今年的国家奖学金发下来了,八千块,怎么样,咱们猫子还不错吧?”
“是吗?恭喜恭喜。”
“也不看看我是谁,林利的女儿啊!”猫子顽皮的朝我挤眉弄眼,我知道她是在讨我的欢心。
“钱你自己留着吧,不许乱花知道吗?明年抵学费。”一涉及到钱,胖胖总是少不了叮嘱一番。是啊!我这个女儿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读大学第一年就拿到了五千元的励志奖学金,第二年又获得了最高的国家级奖学金,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如果说猫子的前途需要我做出某些牺牲的话,我心甘情愿。这次意外是不是应验了算命先生的话呢?我不得而知。
“老爸,快吃吧,待会放凉了。”猫子没有接胖胖的话,将饭盒又端了过来。
。。
国庆假期结束,猫子依依不舍地来医院和我告别,含着眼泪抚摸着我刚刚拆线的伤腿,出人意料地对胖胖说出了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妈,我走了,放寒假才能回来,你要好好地照顾爸爸,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不知道胖胖听到这句话是个什么心情,可我知道女儿是有所指。从小到大,猫子亲眼目睹了我为这个家所作的努力,十几年来拖着一条残腿艰难地支撑着这个还算温馨的家,忍辱负重为她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加上她自己的勤奋,她才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了这璀璨年华。她知道她妈妈的性格和脾气,也曾经发出过“我爸爸和妈妈要是调过个就好了!”这番感叹。
“傻孩子,怎么说话呢,让妈妈去送送你吧,记得25号给妈妈发短信。”我连忙打断猫子口无遮拦的话,提醒她别忘了过十几天就是胖胖的生日。
“嘻嘻!我知道了,我走了,大哥。。哦,不,爸爸再见!”
为了胖胖方便照顾我,这个简陋的双人间病房被我包下来,我目送着猫子和胖胖走出病房,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膝关节,一阵痛感袭来,我立刻皱起了眉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好像有劲无处使似的,无限的惆怅。
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在我失血过多、略显苍白的脸上,多少给人一丝暖意、一丝希望。我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扎手的胡须该清除掉了,我不想让胖胖整天面对着我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就算是命运再怎么对我不公,我也不能够消沉,我得振作起来。不为别的,为了猫子安心的读书、为了母亲不再揪心,也为了对得起胖胖不分昼夜的伺候,我得给这“三条龙”一个不屈不挠的精神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