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手起,掌落,床榻上的人一声轻咛,隐隐转醒。
“哥哥。”眸开一刻,就掀被而起,脚还未舒缓进鞋里,就瞧见一侧有一双漆黑面的鞋子,没有花纹样式,只白底黑面,勾勒出边缘,她慢慢的抬头,看见她所心慌难安的脸,顿然哭喊出声。
剑卿默然,片晌抬起手指擦掉她脸颊滑落的泪珠。
“你没事就好。”听剑卿出声,她急忙擦掉眼泪,看着他一成不变的脸,惊魂过后的安定填满了整个胸膛,然后就傻傻的笑着,呢喃着。
在楼中待到了下午,烟花还未归来,寂静的院内,淡淡的呼吸声,她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眼也不眨的看着剑卿,午后的阳光明媚,照在她的脸颊,落在他的睫毛,好似要融化掉那层层寒冰,露出最细腻的内心。
只可惜。
瑕过窗的斑驳印记,只落在肌肤之上,成为影。
日出日落,东升西落,在夜将至之际,烟花终是回来,疲惫的妆容在瞧见剑卿那一刻不复存在,像是明媚不可一世的太阳,总炽热傲然着。
“醒了?”
“嗯,一会走。”剑卿抬眸,似没瞧见她初进时的落寞,轻声说道。
“那我送你。”烟花未留,只看了他一眼,道。小桌上的茶正温,她执起一杯喝下,急促宛若十日未曾饮水那般,焦躁着。
待夜全黑,吃过饭,这才离开。
幽幽深静的长古小道上,只这一辆马车在缓缓的踢踏着,驾车的仍是仲叔。车内,她趴在小桌前,不语着,身侧是倚靠马车的剑卿。
而烟花抵在马车的门前,安静的不同寻常。
马车绕着左左右右,七拐八拐的路,上了山,因不同往日直遥而上,花了许久的时间,到了山上,已然午夜之后,月光撒影下,树枝都在荡着浅浅的光芒,马车行在林中,好像闯入异世界般,幻彩翼翼。
山顶之上,并排相对的小楼门前,花朵美的如月下精灵,微风拂过,摇曳多姿。
烟花敞开马车的人,小心的将剑卿扶下,沉闷的声音细柔的交代着:“你自己多注意些,毒刚解,莫动武,小丫头好好照顾他。”
烟花将眸落在她的身上,手轻轻的揉着她的发,细语轻声。
“延州九月,百凤朝鸣。”剑卿手略抬,似想拂去眸子深处的寡欢,却只落在了她的肩,拂却飘过的蒲公。
大了的姑娘,终有了心事。
他牵着若言,转身离开,没有瞧见身后的烟花一瞬间落下来的情绪,眉宇微垂,眼角落下,就连裙摆上的花卉也略显垂落,月光大把成影,打出长长的身,她的鬓发上的簪珠,一晃一晃。
“哥哥,烟花姐姐好像不开心,是因为我们走了吗?”被牵着手的若言忍不住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烟花,小脸上满是纠结。酿在口中的话,辗转反复,终是低声开口。
“不是,你若是想她了,回头便去小院看她。”剑卿一口否定,沉吟片刻又说。那双清欢寡欲的眸中,罕见的多出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