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是北印城太爷爷那辈就传下来的,面积很大,离皇宫也并不远,乘车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赛马当天,众人很早就到了马场,各自准备着。上下马车的时候,墨玄画手腕上空荡荡的总觉有些不习惯,早上因为怕骑马不方便所以她将手链留在了宫里。
北印城走上高台,远远看见场地中央的北印寒牵着马在和人交谈,便大步走过去。
身后的墨玄画看了看北印寒又看看北印城,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紧忙也跟过去。
“皇兄怎么又把烈焰牵出来了?”北印城浅笑着询问,周围人恭敬的礼拜,北印寒也微微低头,北印城特许他无需行礼,但他也总是习惯的颔首以示尊卑。
“烈焰来这里也有些时日了,却一直难以被驯服,城儿你驯马多是以柔克刚,而这烈焰看来是不吃这一套,反正这好马在这也是闲着,所以臣想不如赏给臣……”
“朕的马儿,性子再烈朕也有朕的方法驯服,怎么,这马儿到了王兄手上就能收起性子乖乖听话了吗?”北印城的语气强硬冰冷,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瞬间让气氛降到极点。
墨玄画微怔,微微偷偷看向他的侧脸,他这话,是在说马……还是说她?
北印城的话可把这不知道状况的北印寒吓蒙了,赶紧干笑两声:“呃……城儿,我只是觉得这千里马待在这小马棚里……很浪费啊……”
墨玄画听着北印寒尴尬的解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下头,不管北印城的话初衷为何,她都要坚信与自己无关。这样想着也轻松了些,墨玄画随手整理着衣摆、袖子,不参与他们的对话。
北印城低头看向她,一眼就看见她发间的簪子,又瞄向她的手,发现她竟然没有带他送她的手链,顿时孩子脾气就上来了,调整了一下呼吸,浅浅一笑:“王兄说的有道理,所以今年这马,就给月儿骑吧,”正以为没事了的墨玄画一愣,抬头看向北印城,又看看那匹马,这烈焰她是听北印寒说过的,这是北印城去年得到的马,可无数驯马师包括北印城自己都试过很多次,都被它无情的摔下来了,说到这,当时北印寒可是跃跃欲试,只是这御马是只有北印城自己说的算,他让谁骑谁才能骑,否则是要杀头的。墨玄画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吓到了,脑子突然卡住不知作何反应,北印城却一本正经的接着说着,“月儿刚进宫也没有自己的马,这匹就送给月儿了。”
说完,北印城转身要走,墨玄画赶紧叫住他:“皇上,臣妾的干爹已经为臣妾送来了马……”
“海将军挑的马怎么能和朕的千里马相比,反正都是月儿没有接触过的马,哪匹都一样,月儿就不要推脱了。”
“印城哥哥!”这小铃儿刚到马棚就听见北印城送了匹千里马给墨玄画,立马就不高兴了,“凭什么月妹妹就可以由皇上亲自选马,铃儿也要。”
北印城正愁怎么断了墨玄画推脱的借口,正好就顺手把墨玄画原来的马指给了小铃儿,这小丫头还兴高采烈地当捡了个宝儿,乐颠颠地跟在北印城身后一个劲儿的念叨“印城哥哥对铃儿真好”。
一直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北印寒还在劝北印城收回成命,可是北印城完全不打算理他,扫了一眼众人之后翻身上马,随后下令:“上马!”
随着一旁的驯马师的口令声,众人纷纷冲出起跑线。唯独墨玄画还在努力地想要爬上马,却一次次地被烈焰拒绝。
眼看着众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墨玄画走到一旁抓了一把草料,送到它嘴边,它很自然的低下头,而月儿将抓草料的手一松,按着它的头,一用力翻身骑上它的背,勒紧缰绳,马儿果然仰天嘶鸣一声,难以控制的奔跑起来,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把她甩下来,墨玄画死死地抓住缰绳,看准马儿喘息的空档,松开一只手凝了一缕灵力一把按在马头上,马儿挣扎的更厉害了,不停的嘶鸣着,墨玄画玉手一翻,加大了灵力的分量,马儿一声嘶鸣立起前半身腾空一跃,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众人,墨玄画手一收,抽走了灵力,烈焰才平静下来,伴随着墨玄画的指令向前疾驰,这千里马果然是不同凡响,被驯化的烈焰与墨玄画相互配合,轻而易举的拔得头筹。
回到高台上后,北印寒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墨玄画,又不能上前去关心,只能远远地上下打量,生怕她受伤。
“好!月儿果然没有让朕失望,这将门之女还真是不一般啊,哈哈,赏!”北印城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说着官方的话,其实他心里刚才也是怕死了,万一墨玄画控制不了烈焰,万一她受伤了、生气了,他该怎么办?
一旁的小铃儿白了墨玄画一眼说道:“嘁,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匹马吗,我也能骑!”小铃儿不服气的站起来走下场去。
“缨妃娘娘!”墨玄画急忙叫住她,“这马儿是月儿驯服的,沾染了月儿的气息,恐怕难以再让别人碰了。”
“呵,笑话,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你和这烈焰一共接触还没到半个时辰,怎么就沾染你的气息了,再说,我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格格!从小到大就没有我驯不服的马!让开!”
小铃儿来势汹汹,墨玄画拦也拦不住,这烈焰认了她的灵力气息又岂会再听命于别人,小铃儿这一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铃儿仰着下巴走过去抚抚烈焰的背,拉住缰绳翻身上马:“驾!”
烈焰一扬前蹄,大步奔向前,正当小铃儿得意之时却突然停下,后蹄一抬,将背上的人整个甩飞出去。小铃儿惊慌的大叫着,在空中翻转了一周重重的摔在地上。
“铃儿!”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赫那.哈斯尔“腾”一下跳起来冲下台去。
“格格!”卓雅也急了,跑下去,北印城和舞倾娆也站起来跟上去。
台上只剩下看热闹的北印寒和早已预知了后果了墨玄画。
“快去传太医!”墨玄画立刻吩咐一旁的丫鬟。
北印寒无所谓地看看台下众人急忙的样子,又回过头看向墨玄画,他是不在乎这个什么小铃儿的死活的,死了更好,省的一天天的欺负他的月儿。目光扫到她发间的金簪,北印寒微怔,随即轻轻抿起嘴唇转回头笑了,也不去想是她在意他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只当她喜欢这个礼物吧,对他而言她喜欢就够了,还能奢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