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靳见杨黛兰去了良久仍没音讯,心想庆帝未必肯让杨黛兰离开,他越想越担心,于是叫阿晋赶紧去找阳平公主,告诉她杨黛兰可能有危险,让她赶紧想办法去乾清宫救人。阿晋领命去了,赵元靳开始筹划怎么能带着杨黛兰逃离皇宫。
阳平公主一听说杨黛兰有危险,赶紧出宫去找辛小龙。自从那日在平西所相遇后,阳平公主便对这个憨厚耿直的少年都头念念不忘,常跑去平西所找他,名义上是去看望杨黛兰,实则里是为了见辛小龙。日子久了,辛小龙也发现阳平公主并不像自己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蛮横不讲理,有时还非常的天真可爱,渐渐地两个身份悬殊的少年男女开始越走越近,日久生情。
辛小龙见阳平公主风急火燎地跑来找他,忙问啥事,阳平公主喘息稍定,赶紧将杨黛兰可能有危险的事说了,辛小龙十分敬重杨黛兰,视她为恩师,当下不敢怠慢,忙做了一番安排后,跟着阳平公主去乾清宫救人。
乾清宫的侍卫和宫女见是阳平公主前来,不敢阻拦,只得让在一边,阳平公主带着辛小龙一路闯进了内室,骤见庆帝正欲非礼,忙上前喝止,庆帝又惊又怒,便欲唤人进来赶走阳平公主和辛小龙,辛小龙眼疾手快,迅速点了庆帝的哑穴令他出声不得,再要点庆帝的其他穴道时,庆帝已经出手还击,辛小龙只得回手招架,庆帝的武功要比辛小龙略胜一筹,一开始心神恍惚着了辛小龙的道,此刻下手毫不留情。正危急间,赵元靳冲了进来,他利用司马阴震曾给过他的迷魂散,吹散在永乐宫四周,将看守在永乐宫的东紫衣卫迷昏后逃了出来,此刻见乾清宫内室的状况,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怒吼一声,挥掌猛攻向庆帝,庆帝武功本来就不及赵元靳,在靳龙二人联手下顿时手忙脚乱,很快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阳平公主见平躺在床上的杨黛兰昏昏沉沉、眼神迷散,外衣已被解开,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忙帮她披上外衣,遮住玉体,赵元靳心痛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杨黛兰,对庆帝怒喝道:“你居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扑上去对着庆帝又是一拳。阳平公主忙道:“现在救黛兰要紧,我们快走吧!”辛小龙过来帮忙抱起杨黛兰,三人带着她迅速奔出了皇宫。
到了城门口,辛小龙事先安排的心腹将士已经牵了马匹食物在焦急等候,见他们来了,忙迎上去。赵元靳抱着杨黛兰骑一匹马,辛小龙和阳平公主各骑一匹,三匹快马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天晓时分,四人终于到了太行山下,太行山形势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若庆帝派人追来,可以入山躲藏。这里山水环绕,层峦叠嶂,川谷深幽,林木茂盛,一旦入山不易被搜到。
辛小龙见阳平公主奔波了一夜,疲惫不堪,忙扶她下马休息。杨黛兰在赵元靳怀中沉睡了一夜后也悠悠醒来,赵元靳见她睁开双眼,柔声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
杨黛兰见自己依在赵元靳怀中,不由得大羞,忙挺身坐起,举目四望,却见群峰竞秀,已不是雕梁画栋的皇宫,于是跃下马来,见不远处的大树底下辛小龙正在给阳平公主喂水喝,忙奔过去吃惊地问道:“你们俩怎么也会在这里?”
阳平公主见杨黛兰醒了,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昨夜我们带着你一路飞奔,却见你一直昏迷不醒,吓得我们都手足无措,以为你再次毒发了呢。”
杨黛兰听她如此一说,回忆起昨夜在乾清宫发生的事情,心头一紧,忍不住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阳平公主见她紧张的神色,忙安慰道:“还好我们赶到的及时,没让赵元祯得逞。”
赵元靳走过来亦道:“你无须担心,昨夜你一直未醒是因为中了宫中的天雄合欢散,定是赵元祯趁你不备,偷偷参入了酒中,再骗你饮下。一旦中了此药,人体就会虚脱乏力、神智昏沉,不过休息了几个时辰,药力自会散去,人也就清醒过来了。”
阳平公主好奇的问道:“天雄合欢散是什么?”一般宫中的皇子都会被告知一些常见的宫闱秘事,以便将来成年后可以从容应对,所以赵元瑢能觉察出凌霄饮下了依兰香,赵元靳能知晓杨黛兰中了天雄合欢散,而宫中的天之娇女却被严格禁止了解和接触这些羞于启齿的不雅之物,以至于阳平公主从未听说过什么天雄合欢散。
赵元靳见问这个,颇感尴尬,看了一眼杨黛兰,见她也在关注,心想这次事件对她必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不如就如实相告,也好让她们俩以后加以防范,于是咬咬牙,直接说道:“这是一种催情药,误食后会丧失自我约束能力,全身酥软,如在梦中。”
阳平公主吃了一惊,明白过来后不由得满脸绯红,再看杨黛兰,只见她咬着嘴唇,双手握拳,一脸愤慨,心想也难怪她着恼,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都会激愤交加的。
赵元靳见杨黛兰气得发抖,温言安慰道:“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只要逃出了京城,你就安全了,谅赵元祯也抓不到我们。”
一直静静地听着的辛小龙突然警觉地查看了下四周,见头顶树叶晃动,又有飞鸟惊起,似乎有人藏匿在树林中,他忙打了个手势给众人,示意树上有人。杨黛兰忙挡在阳平公主身前,赵元靳轻轻跃上一棵大树查看情况,却见远处有两个人正在往京城方向飞奔,赵云靳惊呼道:“不好,被人发现了行踪。”但是由于距离太远,无法截住那两人,四人决定尽快上山,翻过太行山脉即到山西,再一路往西便是玉门关。
除了阳平公主,其他三人均有武功,翻山越岭自不是难事,但是阳平公主从小就养尊处优,这还是第一次爬山,没多久她就累的倒在岩石上直喘气,杨黛兰担心阳平公主爬这样陡峭的山路,脚被碎石磨破,趁休息时脱下她的靴子一看,果然脚底已经起了泡,再走下去肯定会破皮,辛小龙见状,便把阳平公主背在身上前进,杨黛兰和赵元靳分别在左右两边保护,过了一会,赵元靳换下辛小龙背起阳平公主,两位男子轮换着一路背着阳平公主上山。
到了傍晚时分,杨黛兰开始留心夜宿的场所,因太行山上鸟兽较丰,杨黛兰心想此山上的猎户应该不会少,山林深处必会有一些猎户临时搭建的树屋草房。果然再行进几里路,便看到有一处猎户的小屋,杨黛兰上前叫门,却无应答,想来猎户已经下山去了,于是便推门进去,先放下了一些银两作为酬谢,再动手整理床榻,让辛小龙把阳平公主放在床榻上休息。深山夜晚寒冷,山风萧瑟,杨黛兰沿途捡了一些树枝,此时点燃后架起了火堆,供众人取暖,再取出包裹中的食物,分与众人食了。
小屋里只有一张床榻,阳平公主躺在床榻上,杨黛兰守在床榻旁边,赵元靳和辛小龙轮流在门口守夜。到了半夜,杨黛兰便换下了辛小龙,自去守夜。还好一夜无事,看来那两人未必是去向庆帝告密的,说不定只是一般的武林逸士见有生人进山,好奇前来查看,又不想打照面,就悄悄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告别了小屋继续往深山里前进。阳平公主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了很多,便下地自行,杨黛兰找了根适当高度的木棍给她当拐杖。阳平公主撑着拐杖走在山间小道上,不远处就是太行山大峡谷,远看高山瀑布,犹如行云流水般飞流直下,近听山涧流水,如同铃铛琴音般叮咚作响。难得置身于如此美妙的大自然中,阳平公主的兴致极好,突然想起了赵元瑢教她弹奏的《高山流水》,便转头对杨黛兰说道:“黛兰,三皇兄教我的曲子《高山流水》想必就是这样的意境了。”
杨黛兰点头道:“不错,此时的太行山确实具有高山流水的绝妙意境。你看,过了前面的大峡谷,就是龟鸵山了,正是当年楚国琴师俞伯牙演绎《高山流水》的地方。”
阳平公主惊呼道:“是吗?没想到我第一次爬山居然就可以来到梦想中的高山流水之地,真真是太巧了!太好了!”
杨黛兰看着阳平公主如此兴奋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不过,将来若有机会,你可以来观看太行山的雪景,前朝诗仙李白曾有诗云“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冬日里的太行山更是银装素裹、雄阔壮伟。”
一旁的赵元靳听阳平公主提到赵元瑢,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元瑢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可怜他或许还不知道父皇驾崩的消息,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急坏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