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课改的历程永远没有终结，每一次课改都要接受现实的检视，但我们只有在一次次不肯消逝的努力中，才能承担起真正的文化责任，这就是我在第八次课改之初与两种“灰色思想”的对话所要袒示的——
课改，不为彼岸只为海！
该文连同《新课程：一次后现代的检视》一文一起在2009年入编于江苏教育报刊社张俊平主编的《教师：做个思想者》一书。
教育新文化：用“坚净”作背景
——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一种建设角度
【摘要】学校领域的文化建设正面临着第二次提升，这就是从学校文化阶段深化到教育新文化阶段。我们对学校的教育传统进行重新的认定和扬弃，把“坚净”作为教育价值取向，并建立起积极的潜规则，以校长文化为统领，着眼于教师文化和学生文化的建设，以形成一种核心教育理念取向文化下对全体学生的培养。
【关键词】育人取向文化“坚净”潜规则
学校领域的文化建设正面临着第二次提升，这就是从学校文化阶段深化到教育新文化阶段。然而，由于现行的有些教育实践依然在践行一种装配线式“生产”学生的滞后文化，重视教育规律变成了急功近利的追求，仍有一些声音诟病教育陷入一种无章可寻、无“文”可依的状态。这些看似委婉却相当尖锐的批评所带来的不安气氛，显示着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临界点和动荡感。或许，在学校先进文化的建设过程中，是我们的步伐太慢了，甚至在某些时候根本方向就已经错了，以致于我们自己时常会陷入一个逻辑悖论——希望教育发展但缺乏系统的文化跟进的策略，教育实践内容丰富但缺乏教育过程的文化意境。教育进步需要文化提升，而这些问题从来就没有被解决，却总是被遗忘，我们一直没有从文化的边缘走到文化的中心来。今天，我们重新意识到这些问题才是真正深刻的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事实上，教育改革不仅需要全新理论视野的引领，更需要广阔的文化视野来走出目前的一些困惑，需要以文化的哲思来理性地把握教育规律。为此，我们对学校的教育传统进行重新的认定和扬弃，把“坚净”作为教育价值取向，贯穿到学校各种具体的教育文化形态之中，让“坚净”的诸多要素真正进入学生的发展历程，形成一种核心教育理念取向文化下对全体学生的培养。
A.对传统文化的“扬弃”：以丁俊晖为例石与水为自然造化，坚与净皆出于其天性。在本义的“坚净”里，
“坚”是石外在的秩序，“净”是水内在的和谐。“坚净”既是石与水的精华，也是扬弃后的结果。基于文化层面的“坚净”代表着精神和情操，“坚”应为做人的风骨，“净”则是道德修为，“坚净”是真善美的外化，它是一种归属，更是一种稳固的力量。
一所学校，尤其像我们这样一所百年老校，一定有岁月掩藏不去的荣光：珠心神算中外震惊，奥数竞赛全省摘金，艺术教育南亚慕名，台球神童（丁俊晖）一杆到顶……经过了多少年的跋涉形成了这一点点的传统历史，那么，还要经过多少年的陶冶，才能形成一点点的风格。如果说，一种风格就是文化的写照，那么，我们首先该对自己的教育传统作怎样的认定？
任何学校的文化都不可能脱离于时代，毋庸回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学校在育人文化上和许多学校一样没能离开急功近利的短视，它可能在推行教育改革，但不知教育理念的确立为什么；它可能在倡导学生文化，而缺少“做人之道”的引领。这是我们教育的集体隐疾，这种集体隐疾正是一种文化。学校教育的这种集体隐疾用显性的方式书写着文化，也避不开文化的隐性书写，而我们的育人取向文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许，在这一方面我们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抛弃和重构，但我们的文化始终是“不成熟”的。究其实质，正是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缺失。教育，虽有庄严的面容，却很难抵拒形同证据的标准、看来严谨的选拔和貌似公平的评价，它因人们的“相信事实”而成为主流，因时间的易逝而难以辩驳，因大多数的沉默而延续谬误。结果，它所失落的，往往是教育进程中一些最关键的隐秘。
那么，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核心点应该建立在哪里？教育对社会的贡献，就是要培养适应社会发展的“文化人”，因此，它应该建立在对每一个具体的个人的陶养、润泽与成全上，这既需要勇气、责任感，更需要一种耐心。正如日本学者佐藤学所说的那样，教育属于文化的一部分，文化的发展越缓慢越好，在这种缓慢中才能沉淀下一些特别有价值的东西。因此，教育新文化的建设需要以历史感和对未来负责的精神，从历史的记忆中去发现和认定学校教育隐藏的积极心态，并弘扬这一种积极的文化情结。
回到最初的话题，对属于每一所学校的“传统”重新认定时，我们不应拘泥于在学校的规章里辨认，而要面对生动的个体。那么，我们就以丁俊晖为例。他的成长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强烈的学习兴趣最终表现为“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勇气和“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这两点在他从懵懂走向世界冠军的历程中一直绵密地出现。他在谈到自己的经历时，也很注重这两点：自打他站在小板凳上练球起，只要练球他一定是“废寝忘食”；他夺取世界冠军时一杆到顶，是他内心在期望某种穿透力。丁俊晖始终强调，他的成功离不开孩童时学校为他创设的氛围，学校的日常生活在他的人生历程中留下了积极的深刻印迹。由于学校具有“家的要素和功能”，他的童趣才没有泯灭，他的童心才得以张扬，他的童真才酣畅淋漓地流露。他以个体“人的生活方式”表达了群体的一种近似的品格，展示着学校精神文化一个极近的方向和维度：拳石之“坚”，勺水之“净”。
这种认定既不是以偏概全，也不是牵强附会，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以高度的契合性概括学校文化的某种事实。以丁俊晖为例，可能是对某些不适时文化的冷静批判，但也是一种善意宽容。它冲击着我们的保守，拨正着我们的育人视角，洞悉着人才培养的缺陷。“坚净”所包含的深广的精神内涵，表现了学校所要追求的新的文化和更加丰富的精神生活，并将在文化的生成中造就一种蓬勃向上的氛围，产生独有的理念。
然而，面对“坚净”，要在实践中升华和建构这种我们向往的文化，我们的教育还需要真诚，勇气（甚至勇敢）和美丽。
B.教育新文化需要另一把钥匙：潜规则
大道至简，世界万物发展的最高境界就是进入一种返璞归真的状态，教育也不例外。拳石之坚，勺水之净，它是一种象征，又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就教育而言，人的回归才是教育改革的真正条件。审美归于自然，学问求于真实，操行守于坚净，一切又都在平淡之中。我们把“坚净”作为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核心理念，为的是在文化兴校的征程中，建立起积极的潜规则，从“两个尊重”（尊重学生，尊重教育规律）出发，“坚净治校”，把学校建设成“坚净校园”，为学生打造“坚净人生”。
学校的核心价值观只有作为一种信念融入学校的机体与血脉，才会在多年后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就具体的教育教学活动而言，各种教育思想均在影响着教师的具体教育行为，这就是潜规则在起作用。潜规则决定着学校的整个精神面貌，因此，打造“坚净”文化，建立积极的潜规则非常重要。
潜规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从学校文化发展的三个阶段来看，“坚净”现在只处于校长的观念（第一阶段）和完善的管理制度与机制（第二阶段）之间，要上升到学校文化精神（第三阶段）还有漫长的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学校具体倡导什么样的潜规则将成为支撑（也可能是阻碍）其发展的隐性力量，这取决于潜规则是否适应教育改革的现状。应该明确，“坚净”作为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核心理念，它的两个着眼点在于打造“坚净”的教师文化和学生文化。这首先要求形成学校教师相应的文化行为，一种作为日常生活方式的教师群体行为，这种行为要切实有利于“坚净”文化的大规模传播。教师文化处于连接校长文化和学生文化的腰部，它既可能影响上层制度的制订，又可能影响底层的学习风气。教师群体推崇的潜规则直接左右着学校教育新文化的形成，“没有数量就没有质量”“高分才是硬道理”等等潜规则是不是还在影响着我们的教师，这也许就是包括“减负”问题在内的许多问题难以解决的原因之一。法国哲学家得里达曾经指出的“晕校”现象一再提醒我们，如果学生的童年早早就被剥夺，他们怎么可能“坚净”地对待未来？因此，只有形成释放教师能量的潜规则，让教师自己的生存空间和生活方式更“坚净”，“坚”——让每一个教师更有文化自信；“净”——使教师群体更具职业情操，这样，他们才会导航出“坚净”的学生文化。
当然，这很自然就涉及到校长文化。实质上，学校文化的肤浅源于管理者思想的肤浅。课程改革推进到今天，试问有多少学校能让教师真正高贵地生存？教师文化的形成绝不是靠形式和建章立制来推动的，而是靠文化的气息。校长文化牵涉学校文化的上层形态，它是“在学校文化进程中所折射出的、校长独有的精神追求和职业特征”，校长文化引领着教师文化的形成。在这里，我觉得也存在着一个重要的潜规则，这就是校长是否具有开放的心态。开放的心态可以统帅很多教育行为，比如教师教学风格的形成、学科“招牌”的打造、校本研究的集思广益、甚至办学思想的确立，等等。教师们在“校长信箱”里与我开诚布公，在学校论坛上百家争鸣，不再因考分高低而耿耿于怀，不再为奖金多寡而心存芥蒂，“智慧课堂”远赴各省交流，年轻的特级教师应运而生……这些都佐证着开放的心态这一潜规则在发挥作用。苏霍姆林斯基说：“全体教师团结一致是教育教学工作成功的保证”，“坚净”新文化的形成也应成为全体教师的共同愿景，我也称老师们为“我们的教育集体”，并以“坚”——依法治校；以“净”——以德立校，以追求文化管理的真谛。
想起了一个好的隐语：学校是人的精神家园。“坚净”文化内化的过程是学生重新塑造自己的过程，我们把“坚净”作为学校育人取向文化的核心理念，并把它印上“北小星卡”，这将直接关联着每一个学生的性格、精神、意识、思想、言语和气质。尽管，“坚净”文化还处于概念阶段，然而我们正以积极的态度在实践，把它韵化成校训、校歌，物化为校徽，并最终将从知晓、知名期走进美誉、忠诚期，成为学校文化的灵魂和情感根基。学校是承载学生一生中最重要的成长记忆的地方，我们期盼用草根情怀来经营“坚净”，大力营造优于社会环境的独特氛围，以促进每一个学生精神的成长，心灵的解放，思想的创生。
教育新文化的建设，我们以“坚净”作背景，“当学校能在这样一个小社会里引导和训练每个儿童成为社会的成员，并用服务的精神熏陶他们，我们将拥有一个有价值的、可爱的、和谐的大社会的最强大的并且最好的保证”，这既是“坚净”的真谛，也是学校新文化真正的价值！
该文获2006年度江苏省“教海探航”征文二等奖，发表于《无锡教育》
【参考文献】
1.约翰·杜威（美）：《学校与社会·明日之学校》，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年1月版。
2.郭元祥、张文质、刘良华：《学校应带给每个人幸福与希望》，《中国教育报》2006年4月5日。
容纳与规范：教育博弈时代的文化使命
【摘要】现实向我们提出了教育博弈时代学校教育文化使命的问题，这需要我们以行之有效的实践来容纳和规范教育文化的价值表达。在教育新文化建设的过程中，我们重建了以校训“坚净”为核心的学校文化理想，并在实践中容纳传统，行动研究由单一体系走向多元模式。最后，我们指出，教育新文化的建设还亟需规范传统的潜规则，这样才能打破不良隐性循环走向显性发展。
【关键词】教育博弈校训容纳规范价值均衡
对于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我们一直为一个“英雄时代”必将呼唤新的“爱弥尔”而兴奋，新课程运动至今，我们虔诚地计划过远景，细致地描绘了蓝图，热情地践行着标准，并急切地渴盼出现它的光明。
可以这样说，本次课改对学校教育文化带来的冲击性影响较为明显，对教育本质上更新的要求和给师生主体性发展提供土壤这一点也已经呈现。但任何学校自其办学之日起，不论有意无意，学校文化就在形成之中，尤其像我们这样一所百年老校，传统教育文化更有着绵长的血脉。而教育与文化是一体的，文化的传统构成了教育的传统，而且传统是很难被替换的，因此，这个“英雄时代”其实是一个教育博弈时代。
事实上，多元并存的文化发展趋势使得文化本身已被视为人们的一种生存方式和策略，所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学校在文化发展中的独特任务问题。那么，当原有的教育文化在价值选择、内容、存在方式等一系列方面处于多元和全方位的变革时，当学校教育新文化尚未完全明晰和成为主流形态时，学校教育该怎么办？现实向我们提出了教育博弈时代学校教育文化使命的问题。在这样的时候，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提高教育价值表达的理性化程度是至关重要的，这需要我们以行之有效的实践来容纳和规范教育文化的价值表达。
一、重建校训：从依靠“外铄”走向主体“内省”
容纳和规范是一体之两面，它的指向是教育价值均衡（教育的近利和长效的平衡）。我认为，基础教育在目前的情形下，学校教育新文化建设的最基本含义是形成一种教育价值大体均衡的格局，因为缺少了价值格局的大体均衡，教育和谐就无从谈起。然而，我们必须正视建立一种新的教育价值表达和价值均衡机制的过程是一个挑战，更何况还有“初级阶段”这个概念。教育价值均衡的含义无疑是相当广泛的，如何达成教育价值均衡的问题同时摆在我们面前。像我们这样一所百年老校，既有时间掩藏不住的荣光，也有岁月挥之不去的隐疾，如何实现学校文化的转型，由单纯的文化传承转向容纳与规范共生，成为摆在全体北小人面前的头等大事。
很多教育问题，往往越“土”就越具有追问的价值，这在教育人类学中，就是所谓的“本土概念”。学校文化不管怎样建设，形成良好的校风、教风、学风始终是最为基础的，也是影响学校发展的核心要素。学校教育新文化建设成效的优劣，无一不外在地体现在“三风”中，因此，把“三风”作为核心要素来强化和建设，应成为我们一种基本的教育态度，也应成为不容置疑的管理思想。在这样的认识下，我们重建以校训为核心的学校文化理想，带动学校的“三风”建设，催生学校教育文化的新变革。
新校训——“坚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