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溪,对不起,你该是天上的天使,我不能带你一起堕落。”林羽紧咬着嘴唇,将心中的愧疚努力压下,松手刹与挂档一气呵成,油门到底。
顿时,车子像一道飓风,带着令人惊叹的速度,飞射而出。
一连闯了七次红灯,伴随着身后连环相撞的车子,警笛越来越近的警告,林羽驾驭着银色飓风,一路向北。
眉心紧锁,黑色的瞳孔满是冷冽。
他是个讲制怒两个字理解的颇为深刻的年轻人,不像安娜这种狠主,动不动就敢到后山满是悬崖峭壁的山路飙到180码。不过,当他压抑到不顾一切的发泄时,那注定这个城市都要跟着他折腾一番。
于是,在因为闯红灯而造成多起连环撞车事件之后,在身后跟着不下五辆追红了眼的警车之时,林羽却猛的一拉手刹,油门与方向盘完美配合,随着一道清脆的刹车声,车身已经猛然掉转了车头!刚好旋转一百八十度!稳稳的停在了道路中央。视觉效果,不亚于红极一时的好莱坞大片《东京狂飙》。
刚刚还是追红了眼破口大骂的警车一见如此场面错愕的皆是远远的停了下来。
事出无常,必有妖孽!但谁也猜不透这个变态到敢光天化日下连闯七颗红灯的牲口这突然掉转车头是想要做什么。本来气势汹汹的追逐却也因为这场意料之外的举动而变得僵持不下。
警察一个个都死死的盯住这辆嚣张无比的银色捷豹,却没有一人敢下车,更别说靠近了!直觉告诉他们,还是观望的好。在社会上打磨多年,筑就了这群人民公朴独到的眼光。且不说这辆他们按正常收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名贵跑车,光看那车头上挂着的四个三的车牌,就足够让他们处理这件事情谨慎在谨慎了。毕竟,能开上这种车的主哪里会是什么寻常角色,多半能和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小区或是最漂亮的建筑扯上关系。
林羽看着远远停下,不敢靠近的警车,嘴角戏谑的笑容越发的浓烈了几分。
正当警车与银色捷豹僵持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
嗡一道巨大的马达轰鸣声陡然传来,吓的远远注视着的警察心中皆是猛的一阵哆嗦。
银色飓风再度启动,马达厮鸣,车就像脱缰的野马,猛的向前一蹿,可刚移动半分却随着刹车的点亮猛然止住了。积蓄起令人胆寒的势能。
几个警察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时谁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要撞过来!他敢吗?”
这一刻,局势戏剧性的扭转,不在是猫捉老鼠,而是耗子扛刀,满街找猫!
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未免太丢人了!我们可是警察!内心仅剩的自尊让这些警察强忍着心中的怯懦,硬着头皮较劲。
嗡~嗡~马达高速运转,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如果不是针锋相对的当事人,光听这积蓄着强大势能的马达声,绝对会令人热血澎湃!
这些警察中也有过卧底混进飚车党查飚车案子的经历,但这些人敢断定,那些飚车党在起步时,绝对没有此时面前的跑车声音来的壮观!如果说刚刚那声音感觉像脱疆的野马的话,那么此时的感觉就像西班牙斗牛场上的疯牛了,十天十夜的黑暗已经让它们的彻底的疯狂,当大门打开,光线射入,便是一场不顾一切的冲刺!势不可挡!
马达声越来越响,这些警察可以想象,以现在的马达声,如果那家伙真的松开刹车的话,一定是一场脆骨拉朽的冲撞!
两败俱伤!疯狂而致命的游戏。
林羽依旧不断的积蓄着势能,听声音似已达到了极限,指不定某一个瞬间刹车便会经受不住那股巨力而彻底崩溃。想到此处,这些警察一颗颗的心都揪了起来,难以呼吸。
这是个不要命到敢连续闯七颗红灯的疯子,没猜错的话多半喝了酒,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而他们呢?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份不错的工作,除了额外的油水不说,还能八面威风的跟社会上的那些小人物吹胡子瞪眼。干嘛和这种疯子玩命?每个人心中都急速的盘算着。
穷人和富人玩儿命,怕死的未必是富人。那些没事蛋疼的自杀的主,没一个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越是小人物,往往越是把自己的那条践命看的格外金贵。穷人穷的不是命,穷的是缺少一分敢拿命去豪赌的魄力。
“神经病!”一个警察有些嘲笑之意的说了一句,故做镇定的扭转车头,开车离去,然而,本应是完美掩饰的他,却因在起车时的三次憋火而彻底。
有一人带头了,后面的警车哪里还肯僵持,一瞬间,纷纷掉转车头,一哄而散。
林羽看着渐行渐远的警车,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微笑。但只才瞬间,笑意便烟消云散,因为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一个楼顶的女孩,让他的心疼的历害!
衡量一个城市,不应该单单只看它展现给人的光亮一面,更应该走走城市中那些底层居民的所在。奢华富丽的建筑固然能够展现城市的光鲜,但如果想要深刻的体会城市多年沉淀下的底蕴文化,市井小巷才是佳所。
鱼龙混杂,人生百态,在那里纷纷呈现。
相较于东郊别墅区的华丽,西郊要显得寒酸的多,狭窄幽深的胡同,以及低矮的商铺建筑,构成了西郊的主流建筑。
因为这里的房子破,相对租金便宜一些,所以,大部分外地人都成堆的住在这里。正因这些人,构成了西郊独特的文化氛围,比如,满大街地方口音浓重的行人,最便宜的各色小吃,只卖39元的棉衣,以及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和法郎妹。
穿过西郊大排档,延伸至一条胡同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民房,低矮围墙围着三分地的院落,门口是一个算不上大的黑色铁门。
叶凡坐在院落中的藤椅上,轻轻摇晃,这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时间。
3月27日,这是一个老头的忌日。
这个藤椅,便是老头生前坐过的。老头喜欢坐在藤椅上,听单田方的武侠评书,以及京剧段子。高兴时也会用手敲着藤椅的扶手来打节奏,跟着哼上两句京剧,有板有眼,腔调润园。
叶凡始终认为那是一个撅老头,撅到传授了叶凡截拳道,生前却拒绝让叶凡叫他一声师傅。
老头名字叫姜铁离,是叶凡的师傅,尽管老头一直都不让叶凡这么叫他,但在叶凡的心里却早已把他当成了师傅。
姜老头对叶凡说过,他这辈子辉煌过,也没落过,人生之事也经历了十之八九,自问没什么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教徒无方,不配做他人的师傅,但他这辈子有一个徒弟,也仅一个徒弟!
姜老头的徒弟不是叶凡,“我那个徒弟资质比你小子好!”老头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