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们在那啊。”夏销疏的人终于找到云瓷他们了。
情况是这样的,云瓷搀扶着逞望打算往山下走去,想到原本那条路可能还会有刺客,所以云瓷自作聪明地选了另外一条极之偏僻的小路下山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路痴云瓷带着伤患逞望在山里面转了半天,硬是没有找到下山的路,还把原来的路也弄混了。
慕朝的太后寝室里面,跪在一个正在复命的人。太后孙婉仪一脸怒容地对底下的奴才责骂道:“一群饭桶!这么多人杀一个人都不行,我养你们来干嘛!”
“算了,先不管逞望你了,慕经那边好像有小动静,你去了解一下吧。”孙婉仪缓了一口气继续道。
话说,本来逞望预计在韶都也就逗留四天的样子,谁知道如今他受了伤,就惟有把进度拖慢了。
这几天逞望可谓对云瓷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坏脾气的云瓷也很难得地逆来顺受着。没办法,欠人家人情就是这么样窝囊受气的,想到逞望的伤很大程度跟自己脱不了关系,云瓷就只能很认命地接受逞望的各种差遣。
“夫人,我想吃葡萄。”
“我去洗。”
“夫人,我背好酸。”
“我捏。”
“夫人,这汤好烫。”
“我吹。”
…………
每一句“夫人”对于云瓷来说就像是紧窟咒一样,是摆脱不了的噩梦,被逞望使唤得跟狗一样累的云瓷,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在逞望吩咐完她做事情以后,拿起一把刀子甩在逞望面前,很英勇地说“你砍回我一刀吧,老娘不干了!”
再这么丧权辱国地多过几天的话,云瓷非疯掉不可,幸好夏销疏顺利地答应了逞望的合作条件,既然如此,云瓷为自己很快就能恢复自由身而高兴不已。
“逞公子,我和家父对于你的建议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在夏王府的议事厅上,夏销疏准备对逞望展开最后一番的拉锯。
“那么夏王府提出的条件是?”逞望也不多作废话。
“无论如何,保证我们韶都的安定,不管哪边发生战争,绝对不祸及韶都。你们的人一旦进入韶都境内,就得遵守韶都的规矩,你能否代表你背后的人答应?”
逞望背后的人?谁啊?逞望不就是一个商贩,想借助韶都,发展两国贸易而已吗?难道不是吗?云瓷很是疑惑。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背后代表的人,那么你们自然可以放心,我们断然不会违背约定的。”逞望作出保证。
“逞望,代夏王府向憬王爷问好。”憬王爷是谁?云瓷很是一头雾水。
签署好秘密协定的逞望神清气爽地带着云瓷和董阅走出了夏王府的议事厅,最近干爹对他催促得很是急,如今可总算完成任务了。
“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就回来。”逞望难道温柔地对云瓷说。
云瓷刚走不久,董阅就从暗处走了出来。“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确定要回去参和那个困局?”
“嗯,干爹需要我的帮忙,而且,我也想带关皓君回去让干爹看看。”逞望想到云瓷不由心情大好,他曾经是多么害怕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不急于一时,明天吧,让她在这多玩一下再走。”董阅心想,公子是不是中了那个云瓷的毒了,居然现在事事都偏袒着她!
当然,逞望的好心情在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灰飞烟灭了,云瓷正在努力而勤快地收拾行李,显然是一副要走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逞望黑着一张脸沉声道。
“回去云来居啊,既然我的价值你已经利用完,那就没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啦。”云瓷可有可无地说。
“谁说我肯放你走的?”逞望难道还天真地以为她还是他的妻子,以为她还会死心塌地地留在他的身边。
“你明明说只要等你跟夏销疏谈妥了,就会让我离开的。”云瓷的反应好似一只炸毛的猫一样。
“稍安勿躁,我有说不让你走吗?”逞望没有正面回答云瓷的问题。
“那你究竟想怎样?”云瓷可没有那个功夫浪费时间跟逞望斗嘴。
“你要走,我没有意见。”逞望终于作出表态,让云瓷喜不自胜。
“这可是你说的。”云瓷可害怕逞望会言而无信呢。
“君子一言,自然不会有假。”你要走,我的确可以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让她走不了,那可就是逞望不能担保的了。
“关小姐,我就送你到这里吧,你往东走就是慕朝的中心了”夏销疏的心腹对云瓷说。
云瓷回头往来时的路望过去,那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密林,从韶都到慕朝就必须穿越过这片常年被烟雾笼罩的森林,这片森林蔓延数百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若是没有认识路的人带路,估计会很难毫发无损地走出这个森林,这个就是当地民众口中的迷障林。
迷障林里面的小路错综复杂,而且非常狭窄,常常是仅容一人通过,所以哪怕你再富有,要穿过迷障林也只能靠步行或骑马,马车什么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是因为地理环境的恶劣,使得两国的贸易和交流可谓少之又少。逞望有意借自己在西边贞国的势力帮助憬王爷谋取朝政,那么往东边运送粮食武器什么的,那是肯定的。迷障林说大也不过数百里的范围,如果能开一条直路贯穿它,相信往返两地的时间可以节省到半天即可。要知道,主要是看不清前面的路况,才会走得这么慢,如果能修好路的话,那肯定能节省很多时间。
骑了三天的马才走出迷障林的云瓷,哪怕现在是脚踏实地的,却还是有种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感觉,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在慕朝最偏僻的小城里面,云瓷找了一家应该算是当地最好的,但仍很残旧,很寒酸的客栈,打算先睡个天翻地覆。过去三天在迷障林里面,睡的时间虽然不少,但睡眠质量就真是不敢恭维了。先不说,跟夏销疏的心腹那么孤男寡女地露宿荒野,就说入夜以后听到的各种狼嚎鬼叫的声音,哪能叫云瓷安心睡觉啊。
云瓷走进了一家叫做来福的客栈,诺大的客栈里面只有三桌的客人在用膳,显得很是冷清,小二闲得居然有时间在追着苍蝇打的。没有办法这里地势偏僻,全城的人口不过数百户,而且多半是种地为生的。
“掌柜,来一间上等的客房。”一走进来福客栈,云瓷就豪气万丈地冲掌柜道。没办法,在韶都的时候,夏销疏就给了云瓷一笔到现在她还觉得是巨款的钱,一夜暴富的云瓷暴发户的气质可谓完形毕露。
“客官,我们这里房间只有一种规格,您看能不能将就住一下吧。”掌柜显得有些为难,而眼前这个定是大客无疑。
“那好吧,就给我开一个房间吧。”为了不惹人注目,云瓷此时穿的只是一般的男装。尤其经过三天的赶路,云瓷看上去就更像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了。
吃过东西又舒服地泡了一个澡的云瓷,简直觉得自己是原地满血复活了。安稳地躺在床上的云瓷反而没有预料中的困,头脑清晰得全无睡意。
她想起了临离别是夏销疏对她说过的话,“逞望不是个善良的人,他绝对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如果有可能,尽量远离他。”“如果你不想留着我这里的话,这里有一笔钱,够你开始新的生活的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回来找我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幸亏云瓷离开前很聪明地套了逞望的话,“我要走了,大家相识一场,你之后会去哪里啊?看下大家是不是同路。”不管逞望去那里,云瓷都打算了往他的反方向走好了。
“我有点事情要回去贞邑城一趟,要我顺路送你回云来居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出来了,那我就在外面逛逛好了,不想这么急着回去云来居。”云瓷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她明明早就想回云来居的了,但为了不跟逞望同路,只能很无奈地先在外面溜达溜达一阵子。
“那真的很遗憾。”逞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想着想着逞望,云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云瓷丝毫觉得有个人影在她的房间里面走动,累极了的云瓷好像找不到自己的意志一样,闭上眼就又重新睡去。只是那个人影越走越近,随着威胁感的慢慢逼近,云瓷还是逐渐转醒,待看清床前的黑衣人,云瓷吓得可以说是睡意全无了!
这难道是进了黑店?云瓷心里想,果然太高调的确是不应该啊,天知道云瓷此刻心中有多么的懊恼!
云瓷把银票放在包袱里面,而包袱就放在她的床头,那个盗贼在房间里找不到钱财,一定会找到床上来的。云瓷打算等他找到床上来的时候,就一脚踢他要害,然后凭借她的功夫,制服一个小毛贼相信是毫无难度的。云瓷心里暗笑着,等待着盗贼的走进。
果然如云瓷所想,小偷找不到钱财以后,就向床这边走来。云瓷在心里暗暗倒数,时机一成熟,云瓷就一个一个飞脚往盗贼的裤裆狠狠踢去。
没有预料之中的惨叫,云瓷怎么也猜不到,她的脚才刚提起,就被人如闪电般快地出手紧紧捉住了。计划被识破的云瓷料想,这下该是一番恶斗了,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起床,就被那个盗贼用另外一只手压着脖子,准确来说,那是脖子以下,胸部以上一点的位置。
云瓷刚想大喊“来人”的时候,那个盗贼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一样,竟然整个人趴在云瓷身上,用刚才放在云瓷脖子下边压着云瓷的手飞快地封住了云瓷的嘴。
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对云瓷压低声音说“你要敢叫,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你叫上一晚上。”这么有颜色的有内涵的话,使得云瓷的脸色瞬间变得像被火烧过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