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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没有爸爸

“为你的事忙地大半天,难道做一顿面条给我吃都舍不得吗?”雷宇装作很委屈地样子,但是向前走了步子还是那么地坚定,并没有因为王童童的提议而伤到自尊心,仿佛这一顿面条是“人间难得几回吃”的美食。

看来是甩不掉他了,王童童记挂着儿子,不知道他会不会玩什么危险的东西,会不会被什么吓哭,虽然,他向来表现得像一个小小的男孩子汉,可是,毕竟还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

开了那道黑重的大门,闪身让雷宇过去,她又将大铁门锁上,然后带着他爬上曲曲折折的楼梯,好不容易到了王楼,心里着急的王童童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看到她那么辛苦,住在那么差的地方,他忍不住出声:“体力不支就不要住那么高的房子,或者住在有电楼的房子。”

王童童一边从小包里面拿出钥匙,一边朝他翻了两个白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她自己的生活如果辛苦,不想说出来,被更多的人知道又能改变什么?只会让爱你的人替你难过,让恨你的人更开心。

门还没打开,里面玩耍的小家伙就跑到门边拍着门大叫:“妈妈,是你吗?”

听到儿子甜美的声音,王童童觉得心里的什么雾霾都已经消散,儿子实在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只要有他在,她再苦再累感到值得。

门“咣”一声被打开来,王峰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出现在门里。

“妈妈!”他笑着大喊一声扑过来。

王童童将小包一丢,蹲下身子抱住小家伙:“今天跟外公在一起玩开心吗?”

母子两不停地说着话,完全将雷宇掠在一边。

而雷宇也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从母子身边挤进狭小的客厅,找了一个唯一高点的板凳坐了下来,回头欣赏母子俩亲热的样子,他羡慕得两眼直冒火。

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的话,那么应该多大多高……他神游起来,不觉间,眼睛里有丝丝湿润,他吓了一跳,自从懂事开始,他就从来没流过眼泪,今天是怎么啦?

“喂!你们母子俩当不当我是人啊?”因为自己的存在感实在太小了,雷宇终于不干了,特别是那个小鬼,前两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还很喜欢与他说话玩闹,而今天,他进房那么久了,怎么好像还没发现他存在一样呢?

王峰还在滔滔不绝地讲他在幼儿园的趣事,被雷宇这么一吼,他不干了;“叔叔,我看到你了,但是,妈妈让我每天向她汇报幼儿园的事,我还没说完呢,所以就还不能与你说话。这是妈妈说的。”

被她打败了,这么小的小屁孩,有什么东西好向她汇报的嘛?

雷宇好笑地将板凳搬到母子面前:“好吧,我也听听,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基实,他在旁边一直都在听,但是,如果能融入母子之间去听,一定会更有意思。

不习惯有第三个人存大,当雷宇靠过去后,王峰鼓着嘴巴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说了?”雷宇很奇怪地问。

王峰不好意思地说:“我只与妈妈说,不喜欢同其他人说!”

“那你爸爸呢?你也不跟他说吗?”雷宇试探性地问。

私家贞探也没查到王峰的爸爸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中间有好一些事,似乎被人做过了手脚,所以,他不知道刚刚与他离了婚的王童童之后到底是跟什么样的男人生下这个小男孩子,然后又突然离了婚,甚至她们母子俩的户口都不在兴安镇。

“我……”王峰很不高兴,小小的男子汉最忌讳说到自己的爸爸,因为很多人都说他是野种,私生子,他虽然不知道代表了什么,但就是知道是骂人的,因为他没有爸爸。

平时,王童童也从来不与他谈起生父的事,只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告诉他,妈妈会帮他找到一个爸爸,可是,找了那么久,也不见妈妈真的找到爸爸,慢慢的,他觉得爸爸也不是很好找的,早熟的他就是被欺负也很少在王童童面前提起想找爸爸的愿望。

王童童一听到雷宇提到王峰父亲的事,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他爸爸死了!他刚刚出生就死了……”

雷宇愕然。

“妈妈,你以前不是说爸爸在我一周岁时死了吗?现在……唔……”王童童头痛地捂住儿子的嘴巴,以前为了应付小家伙的问题,经常胡编乱造,她都忘记了自己说过多少个不同的版本,现在儿子说的,她早忘记什么时候说过的了。

“小孩子家家不可以老是说死了死了的,很吓人的,肚子还饿么?”王童童赶快岔开话题,王峰摇摇头,说外公给他做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站起身进了房间,搬出一个纸箱,打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玩具,都是他出生后到现在别人送的和自己买的:“去,玩玩具去”

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容易转移,被眼前的玩具这么一晃,王峰就开始专心地玩起来了。

雷宇还想进一步打听什么却没有机会,心里好不郁闷。

王童童关上大门,打开电视,将摇控递到他的手里:“哪,你看一会电视,我马上下面条去。”说罢,转身走进那个狭小的厨房忙碌起来。

雷宇看着这个狭小的房子,简陋的装修,陈旧的家具,心里堵得慌,他想知道她离开他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落魄到这种田地。

还有就是,她为什么好像总是回避关于王峰父的问题,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当年被他逼着流掉的孩子。

躲在厨房里的王童童还没开始忙开,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她是给自己儿子那些话语吓坏了。

她相信,如果雷宇怀疑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去查的,虽然当年她生小孩的时候,也曾考虑到有这么重新相遇的一天,担心到时被抢走了孩子,于是与爸爸商量着,做了一系列的手脚。

可是,她眼前的男人哪是一般的男人啊?简直是一头精明绝顶的猎豹,无论这前做了多少功夫,他想查的话一定跑不掉的。

这么一想,她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以后见到他还是绕远点,省得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

在胡思乱想之间,她已经做好了一碗面条,清汤挂面外加一个外焦里嫩的荷包蛋,旁边卧着三四条嫩绿的青菜,让人看上一眼,便有了食欲。

本来对面条没有好感的雷宇瞧上一眼,便食指大动,夹了一大口送入嘴里,面条爽滑又不腻口:“这是你做吗?简直比酒店大厨的手艺还好!”他惊喜地冲口而出,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有那么好的厨艺。

以前真真假假地缠绵了三年,财大气粗的他们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煮过面条,一直到酒店里就餐,等到结了婚,两人的缘份已经走到了尽头,基本没一起呆过,而她为了能结婚后好好地相夫教子而瞒着他学的厨艺当然也无用武之地。

他这么一问,让王童童想到两人曾经在一起走过的日子,她脸上的笑容就变得不自然:“也是哦,我尝过你的手艺,而你却还没尝过,现在,扯平了!”

她很怕还欠他什么,因为当年就是爸爸欠他家的,他才会千方百计的整王氏,直至破产。

本来吃得津津有味的雷宇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酸,嘴里的面条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他努力的吞下嘴里的面条,定定地看着眼前比四年前更漂亮的女人,强挤出笑容;“童童,现在尝你的手艺也不算晚!我希望以后天天都能吃到你煮的饭菜。”

摆摆手,王童童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没有了那份心,曾经那份不顾一切去爱的傻劲早已经消失歹尽,才二十五岁的她仿佛是饱经风霜的老妇人,心苍老得如同千年古木。

“你快点吃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王童童往阳台钻出去,拿着衣叉收晾干的衣服。

雷宇端起碗,一边吃一边跟了出来:“童童,你不吃吗?来,我喂你!”说着,不由分说夹起一筷子面条往她嘴里送。

没有堤防,竟然被他塞进了嘴里,王童童想吐出来,但雷宇笑嘻嘻地挡在她面前,想吐下去,她实在不想与他变得那么亲近,虽然她心底里并不反感,最后还是咀嚼扣吞了下去。

“雷宇,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这样,你立马给我滚出去!”她不发威,还以为她犯贱,只要他几句好话,就被哄得团团转了。

担心真的被赶出去,雷宇变得老实起来,认真的吃着面条,但是,却一直端着碗,像跟屁虫一样,她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屋里本来很窄,他这么干,就变得转个身都会打起架来一样。

“喂!你怎么回事啊?”王童童好气又好笑,将手里的衣服甩到床上,转身面对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你撞了我好几次了,去外面坐着吃嘛,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就让我看着你忙吧,我觉得是一种享受!”雷宇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送进肚里,一边咀嚼一边望着她傻笑,这种温馨的感觉我多久没尝试过了?久到他都麻木了!

“出去坐着吃,吃完快点回去休息吧!”王童童无可奈何地摇头,将衣服从衣架上拆下来,要换洗的放在一边,暂时不穿的,则叠得整整齐齐放进房间里那个陈旧的小衣柜里。

听着两个大人在房间里说话,王峰也按耐不住,抱着玩具,便往房间里钻:“妈妈,叔叔,你们很开心的样子,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哗啦!”一声,玩具倒在王童童的脚边,本来房间小到一个转动还可以,两个人就嫌窄了,现在三个人挤在一起,还有一地的玩具,三个人的脚要移动都找不到空位。

头好疼,大的没赶出去,小的又来了,王童童觉得头大如牛,却又不知该怎么打发一大一小出去。

摆弄好衣服,她便取了衣服:“峰峰,快点跟妈妈来,洗澡去罗。”

发现雷宇还在慢慢吞吞地吃面条,不知是不是因为面条难吃,还是想拖延时间,总之向来吃饭像强盗一样的他今天慢得如同蜗牛走路般慢。

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雷总还是快点吃吧,等会我们母子俩可以睡觉了。”说完,带着儿子自行去小小的洗手间,任凭雷宇自己折腾面条去。

雷宇不急不躁,依然端了面条跟到洗手间门口,对着关紧的门大声地与王童童拉扯着闲话,她希望他快点走,不想理睬他,就千方百计地逗小家伙说话。

因为总是教育儿子做人要怎么样怎么样,所以,王童童不敢要儿子不理雷宇,一里一外,一大一小,就这样高兴地说着没有营养的话题。

王峰洗完澡,按照以前的习惯,王童童让他自己上床躺下,她靠在床头给他读了两个睡前故事,然后让他快点睡觉,并带上门。

走出房间门,王童童取来了换洗的衣服,看到雷宇还是一尊大神一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雷宇,我说你呀,怎么还不走呢?我们要睡觉了!”她拉下脸,不再客气地下逐客令。

发现她被缠得终于不耐烦了,雷宇勾唇一笑:“好吧,我相看多一会儿电视都不给,那只好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了!”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同,无限留恋地瞧了瞧面无表情的王童童。

“我真的走了!”雷宇不情不愿地大步向铁门走去。

“我送送你!”两人一起下了楼梯,开了楼下的大铁门,雷宇挥挥手朝巷子外走去。

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外,王童童才若有所失地往回走。

王汪一直站在公交站牌前望着对面,双脚早已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终于看到雷宇驾着那辆黑色的悍马离去了,他喟然长叹,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童童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他听到女儿一声亲切而疲惫的声音,脑子里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喉咙里也如同塞满了棉花,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声音。

王童童急了:“爸,怎么啦?快说话啊?您想急死人吗?”

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童童,我是爸爸,刚才看到你从雷宇的车上下来了,爸担心……”

担心什么,他说不下去了,当初看似王童童一意孤行地嫁给雷宇,其实,事实上并不是完成如此,他想通过女儿嫁给雷宇然后救公司的想法也一定程度上促成了这桩荒唐的亲事,同时,也害了女儿的一生。

事情过去了,他只有后悔!

可是,现在,他不可能再看着她与雷宇在一起而装作不理不睬,任由悲剧重来一遍。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瓜了。”王童童平静地说着,就像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她不想再提及,“不是说妈病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哦,我还没到家!”王汪这时才记起自己老婆生病的事,心里愧疚,眼睛便往刚刚进站的那辆公交车看去。

正是他等的那辆,他快步追过去,同时再三叮嘱王童童以后避开雷宇,千万别因为妹妹的事,又再赔上自己的幸福。

得到王童童的再三保证,王汪才挂了电话。

坐在车上,王汪却想着如何让王童童快点找到一个男人嫁出去,那样的话就不会再受雷宇的威胁利诱了,他从来都不相信一个仇人家的儿子会给自己的女儿带来幸福。

王童童回到房子里,正想洗澡睡觉,一整天虽然睡了不少,但是,因为跟雷宇翻云覆雨,她的精力疲消磨了不少。

“铃……”电话响了起来。

瞄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小闹钟,已经九点多了,谁这么晚了还找电话来?她满地拿过手机。

是她的顶头上司高美华的电话,她疲惫的因子立马被赶得无影无踪。

“喂,高经理你好,什么事?”她装作高兴地说话。

电话里传来歌声和打闹声,王童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凭着感觉,她知道那一定是夜店,向来都不喜欢那里的吵闹和混乱,从小到大,出身良好的她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她知道,高美华为了做成业务,是经常去的,还不时拉她陪酒,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今天,她高美华该不会还想拉她去陪酒吧?想到这,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喂,高经理你好,什么事?”她装作高兴地说话。

电话里传来歌声和打闹声,王童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凭着感觉,她知道那一定是夜店,向来都不喜欢那里的吵闹和混乱,从小到大,出身良好的她去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童童,你快下来,我派了小李开车到你家的楼下等你了,今天我们公司庆祝收购初步成功,全公司的人都名都酒吧……”高美欢一口气说完,不等王童童拒绝就挂机了。

没办法,谁叫对方是自己的上司呢?她再不想出去,可也不敢跟自己的饭碗叫板。

换了衣服,提起小包,王童童看看熟睡中的儿子,无奈的摇头,心里暗暗决心一个小时后,无论如何都得脱身回来陪儿子。

名都酒吧的一个包房里

三个高大的男人悠闲自在地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手拿着高脚杯,杯里的红色的葡萄酒已经喝干了又再被添满。

三人男人身边的三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嗲声嗲气地侍候着男人,喷着酒气的嘴巴凑近男人。

何汉青与万成早已被撩拨得喘起了粗气。

很快女人就躺进了男人的怀里,如水蛇般的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媚眼如丝地勾搭着男人。

何汉青与雷宇摆摆手,紧揽着她怀里的女人离开了包房。

万成也站了起来,一手拖着女人,走到雷宇身边,俯下身凑近他的耳边说:“大哥,你身边的女人也叫童童,你好好享受吧!”然后大笑着,带着女人离开了包房。

房里只剩下一男一女。

雷宇虎着脸端起酒又喝下了一大杯,醉意渐渐上来,脑子里想着王童童给他身心带来的快意,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女人:“童童……你是童童?”

“嗳!”女人轻笑一声,“我就是你的童童!”她快速地将自己的红唇送到男人的性感的嘴唇边。

女人的技巧很好,已经动了情的男人再也抵挡不住如此的拨弄,他呢喃出声,朦胧的眼里这个着装很少的女人笑脸慢慢换成了王童童纯静的笑脸。

心跳随着情绪的激动而狂乱起来,手一伸,女人已经到了他的怀里:“童童,别……别再离开我了,以后,我……会好好地对你的……”

男人的酒意被汗水冲散,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猛地推开:“滚!”

女人慢慢地穿着衣服,脸上的笑意依然很浓:“雷总,怎么能这样呢?刚才你还亲密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呢。”

雷宇从皮夹里取出厚厚地沓红色大钞,往女人身边一丢:“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眼睛却没有再看一眼刚刚还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

“好吧!以后常常来哦!我一定每次都会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女人拿起那沓钞票,手轻轻的一掂,那重量和厚度让她十分地满意,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装好钱,这才扭着身子离开了包房。

女人后脚刚出门,雷宇就站了起来,他觉得头痛,口干舌燥,环视了一遍包房,除了酒,还是酒,他郁闷地捏着眉心,抬脚走出充满暖昧气息的包房,与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一个满怀。

“喂!你不长眼啊?”女人被撞得脚下一歪,差点没站稳,扶着墙就破口骂出来。

雷宇还没抬起眼睛看清面前的女人时,就听到“啊!”一声惊叫:“雷总,怎么是你啊?”

眯眼看了看面前的女人,雷宇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人正是王童童的顶头上司高美华,他像看怪物般地盯着对方,心里有点虚:如果被那个小女人知道的话,会不会从此不再理他呢?

听到有女人惊呼,那个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女人回头一看,发现高美华的打扮很像本酒吧里的另一个女人,马上折了回来,她看中的男人,就是她的财神爷,她可不想再被其他女人占了去。

高美华没想到老是打电话约都约不到的男人竟然在酒吧里巧遇了,她想与他带上关系已经想了很久了,就是没机会下手,现在这个绝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掉?

“雷总!走,咱们喝两杯去!”高美华双手坚定的缠着男人的手,“今天我们分公司的人在这里聚会!”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他是我的客人。”那个折回来的女人拉住男人的一条胳膊一带,就将男人从高美华身边抢了过去。

她刚想宣布酒吧里迎客的规矩,却发现自己搞错了,看着眼前陌生女人的脸,她讪笑着放掉男人的手:“不好意思,我弄错了。”

被两个女人搞糊涂的雷宇这时也清醒过来了,有些事本来是背着人乱来的,现在,似乎被人捅个底朝天了。

他很想给每个女人一个耳刮子,手刚举起来,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被他送回家的王童童正在走廊的尽头站着往他这边瞧。

“童童!”他心碎了,边叫边向王童童那边追过去。

王童童本来只是出来上个厕所,却没想到碰见几个小时还与自己亲热并说了许多甜言蜜语的雷宇转眼间与另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她觉得好恶心,一阵反胃的感觉直冲而上,捂着嘴巴不是往女厕冲,而是顺着走火通道往楼下跑去。

四年前,她知道雷宇会对她不好,是因为她家欠他家的,却一直不知道那个占据了她心坎里长达十多年的男人骨子里头却是如此坏,这叫她情何以堪?

雷宇懊悔地沿着走火通道一直追下去,当他追到大门口时,正好看到王童童坐上了一辆的士,门一关,的士闪着两盏红灯逃似地走了。

他刚想找到自己的车追去,手机却响了起来,只好先停了下来接电话。

等到接完电话,何汉青与万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餍足表情就知道他们干了什么,雷宇没好气地将两个弟弟训了一顿,然后冷冷地说:“我马上回市里,你们两上明天继续将细节谈下来。”

何汉青与万成听话地应下,目送着雷宇开着张狂的悍马离开了停车场。

回到家里,王童童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她烦躁地揉搓着,想摒弃所有的糊思乱想,可是,困扰却影随形,让她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睡的,好像刚刚眯上眼睛,就被设好的手机闹铃吵醒来了,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

她咕噜一声翻身而起,坐在床沿上按照以往的习惯,先大体想想今天一天准备做些什么,然后才穿衣做早餐,等早餐在煮的时候,她手忙脚乱地洗刷,再去叫醒儿子,等到儿子洗刷完毕,早餐也已经做好了。

吃早餐的时候,儿子东张西望,就是不肯好好地吃。

“看什么?快点吃,别迟到了!”王童童边说边大口地喝着鸡蛋粥。

“我在找叔叔,他昨晚不是在我们家里吗?”王峰睁大双眼,问得很是天真,王童童听到他提及雷宇就急,但是,看到儿子清澈的大眼睛,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吞了吞口水,她做了一翻心理建设,才缓缓地说;“叔叔只是来咱家做客,早走了,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好吗?”说完又催促他快点吃。

本来小家伙在幼儿园也有得早餐吃,但是,想到自己吃,也给他一份,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更好。

王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童童才移开瞪他的眼睛,将桌子上的碗收起来,然后母子俩像逃难一般奔出门,奔向公交车站。

等王童童到了公司,刚好到了上班的时间。

打了上班卡,刚要转身离去,门卫室的李伯叫住了她。

“嗳,童童,进来了下。”

王童童看着李伯朝她招手,急忙走进值班室:“什么事?”一般情况下,李伯不会打扰叫住她,就是笑笑,打打招呼,除非有什么他为认大件的事情。

“是这样的,童童,你怎么回事?你的工作好像被调到总务科去了。”李伯低声地说着,眼睛却不停往外望,似乎怕被人听到。

不可能,谁跟她打过招呼了?昨晚不是还与分公司总经理及务业部经理唱K吗?他们都没说什么,怎么今天一早就这样了?

王童童不相信,以为李拍听错了,看看上班时间到了,她说了一句谢谢,就朝办公室跑去。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原来她坐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青涩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其他的同事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她呆若木鸡似的站在门口,大家都同情地望着她,却没有像往常用一样随意地与她打招呼。

“王童童,怎么还不进来?”高美华的声音将她的神志拉回到现实,她才发现原来半开的门扇遮住了高美华的身影,她就站在办公里前面,众人正在听她训话吧。

想到李伯的话,她终于相信了,她被人先斩后奏般贬到总务科去了。

“为什么?”她心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上,双眼紧盯着高美华那打扮得出采的脸,似乎从她那善于掩饰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高美华抿抿嘴:“王童童,你的工作调动是分公司领导决定的,说是你与两个总裁关系密切,不适合被收购后的公司运作,昨天晚上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你就……嘻嘻,都傍上了大款了,还要这狗屁工作干什么。”最后面的话声音很低,但全部人都能听到。

她的话在办公室里引起了小小的一阵骚动,可是,王丽丽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看着王童童,似乎在说,她会相信她支持她。

担心高美华乱说什么,王童童一声不响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在那里的女孩善意地冲她笑了笑,退到一边让她整理东西。

“哼!”高美华当众冷哼,然后又对众人说了一通很严厉的话,之后才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进了经理办公室。

高美华一走,其他同事就都围了过来。

“王童童,你真的傍大款啦?”

“王童童,那个人是不是雷氏企业的撑门人雷总裁啊?”

“王童童……”

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被吵聋了,王童童掏了掏耳朵,双手兴起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们听她说话,众人立即好奇宝宝似的安静下来,竖起耳朵。

“我首先声明,我与那个什么雷宇总裁啊,蓝天集团李总裁啊,都没有一毛关系,我们只是以前认识,现面偶然碰见,打打招呼,吃了一两次饭而已,并不是你们说的那些关系。”王童童一口气说了那长的话,觉得肺里的空气都用完了,差点背过气去。

打点好自己的东西,将业务有关的资料都送给新来的女孩子,将自己跟的客户转交出去,最后打点出可以带出业务部的东西只是用一只装鞋的盒子盛着,端着盒子,到一楼的总务科报到去了。

“童童,等等!”王童童刚走出业务部办公室大门,王丽丽就追了出来,刚才她一声不吱,也许就等到这一刻才与她话别吧。

停下脚步,看到昔日最要好的同事并没有与自己疏远,王童童鼻子一酸,眼睛也漫上了雾气:“丽丽,你还是回去坐吧,小心那个……”她想说别被小人害了去,却没有说出来,无凭无据,怎么能说高美华就是小人呢。

“童童,告诉我,你跟那两个人中龙凤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老姑婆会嫉妒你而将你下放?”王丽丽显然并不相信她之前的说法。

她不想骗王丽丽,又不想说实话,毕竟曾经的痛雪藏了太久了,一旦再次说出来,她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就会再受到污染一般。

思索了良久,她才说:“丽丽,我不想说实话,是因为实话太沉重,等到我平静下来后,再慢慢告诉你好吗?”

王丽丽点点头,友好的笑起来:“童童,加油,你总是能做到最棒的,不过,如果你觉得在兴安呆不下去了,可以去其他公司,我可以帮帮你。”

到哪里还不是一样?不是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吗?

王童童摇摇头,她在这间公司熟悉了,做什么都会顺手很多,如果离开,不知道能不能稳定下来,对儿子的抚养就会有诸多的不便。

总务科在一楼,那是一间大杂烩的办公室,里面放着一排排档案柜子,柜外面乱七八糟地放着许多打着包或者散开的资料。

在资料堆之间,赫然摆了三张陈旧的办公桌,还有古老的复印机,打印机,走进去,油墨的味道扑鼻而来。

里面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五十岁上下是经理,女的是职员,是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大学生。

看到王童童抱着鞋盒子进来,两人都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林经理你好!我叫王童童。”王童童对着长者点头打呼,同时冲女孩子笑笑,她曾经帮高美华复印不少文件,总务科也没少跑,对这里工作和两个同事并不陌生。

“王童童是吗?坐吧,那是你的办公桌。”林经理呶呶嘴,示意她到他对面的那张办公桌坐下来,“今天你的任务是将这些资料全部整理复印好了,准备送到会议室开会用。”

林经理说着,将一个文件夹丢到她的面前,似乎很多事情做的样子,王童童伸手接过来,放在桌面上一边翻看,一边将自己的整理有点脏乱的办公桌。

但是,她发现,林经理与那个女孩却坐着纹丝不动,悠闲地喝着茶,看着面前摊开的报纸。

是不是高美华与那些人通了气,存心报复的呢?眼睛扫过面前两个清闲的人,心里变得有些敏感起来。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甘的心情很快被认命取代,她快速地整理好东西,就开始将那些要复印的资料认真核对一遍,然后走到复印机前复印起来。

如果是新型的复印机,也许这些资料得复印起来并不难,但是,可恶的老爷般复印机却不同了,一会儿卡纸,一会儿坏了版,弄得她忙来忙去,还是没复印几份,还是上蹿下跳去找公司的电功前来帮忙修理电路。

一个上午就复印完一份资料,中午吃完饭顾不上休息又开始忙碌,等到快要下班的时候,才刚刚完成所有的复印。

擦了一汗,看到被塞得满满的办公室,两个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就提前下班了。

她心情有点低落,在这里工作,工资低不用说,原来的提成没了,还十分地不自由,那她凭什么养家糊口啊?

提了包走出办公室,就看到高美华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等着她。

“王童童,你好虚伪啊,说什么与雷总没关系,那为什么昨天看到人家抱着我,你就生气地跑?”高美华一脸的鄙夷。

王童童心里正郁闷着,不想理睬她,直接将她忽视地走过去。

“喂,王童童,别装熊了,你倒说说为什么要缠着雷总?你知道,我喜欢他,我不许你抢走他,听到没有?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你去勾搭他,别怪我赶你离开公司。”不想被人忽视,高美华紧跟两步,把狠话说得那么温柔。

如果没听到她的威胁,王童童实在不想搭话,可是,别以为她不生气就是病猫,拿着想当然的事来公报私仇也太过份了吧?

“高经理,我与雷总有没有关系,不是我说了算,你如果能守住他的人和心,尽可以去努力,而我只守着自己,但是,我的工作并没有过错,凭什么调职?凭什么想赶我离开?”越说越气愤,她几乎中喊出来了。

高美华依然在说她的不是,可是,她却觉得无法呆下去与这个不讲的理女人讲道理了,因为有几个下班的同事停下了脚步,八卦地竖起耳朵听她们吵架。

她知道,如果自己还不走,那明天来上班时就会听到别人说“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新闻。

丢不起人,她狼狈地逃出公司,在车站等公交车的时候,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等到公交车在幼儿园停了下来,她赶快擦干眼泪走进去接儿子。

班主任李老师很热情很反常地嘘寒问暖,而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她身后,好像她身后还有什么人似的。

王童童不自觉的回头看,身后空空如也,难道这个老师看到了鬼么?她心里想笑。

“上次一起来的那个王峰的叔叔还好吧?”李老师脸红红的,说完又朝外面望了望。

敢情她是一直想着那个到招惹烂桃花的男人?王童童好气又好笑,随便敷衍几句带着王峰转身就走。

她一直想忽视他的存在,可是,她身边的所以的人总是一停地提醒她的存在,好烦啊!

王峰很安静地与她一起慢慢地走出来,直到走出大门口,小家伙才抬起头来说:“妈妈,你不是说要帮我转到其他幼儿园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转了?”

尽管经常被欺负,但体格算是健康高大的王峰却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自尊,从来没有提出要离开这间幼儿园。

今天显然有点反常,王童童心里一惊,将自己的不快丢到了九宵云外,蹲下身子,看着儿子漂亮的小脸蛋,温柔地笑起来:“峰峰,你怎么啦?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王峰忽闪着大眼睛,里面清澈得将王童童的头像清晰地映出来,他扁扁嘴,近乎呜咽地说:“我讨厌那外公邻居家的同学老说我是野种!我都说我有爸爸,只是他死了,他们就是不相信……呜……妈妈,你快点给我找到爸爸,好吗?”

让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承担大人的过错,她觉得自己与雷宇的错误是多么地大,大到两人都该死!

紧紧地抱住王峰,她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偷偷地擦干眼泪:“妈妈答应你,马上给你转学,马上给你找到新爸爸。”

她的头还没抬起,就感觉到儿子似乎并没有那么悲伤了,好像还在笑。

惊讶地推开儿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看到儿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的后面,嫩嫩的小脸上还挂着大滴的泪珠。

回头一看,雷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朝她母子俩笑呢。

“你怎么又来了?”王童童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记得他总是很忙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却像无事人似的,还有功夫跟踪别人。

雷宇并不理会王童童不善的眼神,一边逗王峰说话,一边伸手抱起他,将小小的王峰高高举起,撑过头顶,让他骑坐自己的肩膀上:“走罗!”迈出大步向前走去。

王峰很高兴地大声笑起来,双手抱着他的额头,似乎忘记身后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妈妈。

“峰峰!”王童童气急败坏地跟了上来,没想到自己生自己养的儿子竟被人一个笑容收买了去。

“妈妈,快点跟上!”王峰“咯咯”地笑着回头叫她。

雷宇扛着王峰走得很快,王童童突然担心他知道了王峰是他的儿子,然后特意前来抢人的,心里一急,拔腿便追:“快放下我儿子,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要脸的,自己想要儿子尽管叫那些女人给你生就是了。”

雷宇当她的话是耳边风,径直朝着自己的爱车走去,“哗”拉开车门,将王峰轻轻放下并塞进去。

不知与小家伙说了什么,王峰竟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妈妈,对于被快速拉上的车门并没有反感的表情。

唉!看来,想要切断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王童童心里想着儿子的背叛,有点着急上火,便冲上去想抢回儿子。

可是,雷宇双手叉腰,像一尊铁塔般挡住她靠近车门,反而笑眯眯地望着她。

“干什么这样看我?”王童童被望得心里发毛,不知道他今天是中了什么邪。

“你知道我刚才跟峰峰说了什么吗?我问他,如果我做你的爸爸喜不喜欢,他说很喜欢,你看,你儿子都同意了,你……哟,好泼!”雷宇伸手抓住王童童挥打过来的包包,轻轻一拉,连人带包都进了他的怀里。

幼儿园门口聚集了不少接小孩的家长,人们呆呆地站在周围,看着看似一家三口打情骂俏,人人的脸上似乎都浮现会意的笑容。

而离车不远处,一个身着红裙女人透过人群远远地往这边张望,双手慢慢握紧了拳头。

王童童感觉到两道毒辣辣的目光扎在身上,抬头四望,又没能看到什么,她心里发慌,如同撞了鬼一般。

那些家长与小孩子们正在吵着笑着,对着她指指点点,这让她又羞又气,满脸绯红,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狼狈地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她甩开男人有力的长臂拥抱,往车门冲过去,好像要拼命似的。

雷宇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心里直乐,哈哈大笑起来,把车门拉开,将王童童身子一把塞了进去,“碰”关上车门,快速地绕过驾驶室,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按下中控锁。

等王童童强行抱起王峰转身开想打开车门时,却怎么也打不开来:“雷宇,你快给我下车。”

车子已经启动,王童童拿包狠命地砸车窗,包带上的金属环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哐哐”响声,如果她的力气再大些,肯定能把车窗砸破。

雷宇看到心疼,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你就省点力气吧,我也不是专门来接你们母子俩的,正好碰见顺路带一下你们。”

不泼点冷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会砸烂爱车。

“不用你那么好心,你我已经扯平了不是吗?”王童童依然不领情。

“吱”飞快行驶的车刹车被一踩到底,停了下来,雷宇扭头看着像杀父仇人般看着他的女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帮你,你献身是吗?”

对上男人怒火冲天的眼神,听到他那露骨的话语,王童童脸刷一声红到了脖子上,好像她是出来到的,被他说得如此不堪,她气得无言以对。

再去拉车门,而车门依然紧紧地关着,她觉得好累,不想再与他吵什么,尽量放缓语气:“你让我下去好吗?你我各忙各的吧,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你也别自作多情了,我今天见到你们只是碰巧而已,就想顺带送你们一程,说吧,去哪?到了那里后我放下你们就走。”雷宇冷酷地说完,又发动车子,继续往前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童童不好意思再推拒:“那谢谢你将我们送到小太阳幼儿园门口。”反正现在快到了,她也就不客气。

雷宇听她说出目的地后,眼睛半眯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开着车直接往那边奔去。

他已经从私家侦探的调查中知道王峰在中心幼儿园不开心,王童童已经与园方提出转学的申请,准备转到小太阳幼儿园。

小太阳幼儿园其实是他自己投资,让他妹妹代为管理,但他是不会告诉她的,就他们目前的关系,如果让眼前这个小女人知道,她一定不会让她的儿子去小太阳。

车子很快停在小太阳幼儿园。

“谢谢你!”王童童待车子停稳后,急忙拉开车门跳也下来,拖着王峰的手就往小太阳幼儿园大门钻去。

“叔叔再见!”王峰似乎有点依依不舍,但看到王童童不高兴的脸色,他又不敢说什么。

雷宇望着小女人的背影,无奈地笑着与王峰挥挥手,目送王童童母子俩的身影消失在大门里,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幼儿园园长的电话,交代了几句后,才开着车离去。

时间不早了,幼儿园早已过了放学的时间,整个园区静悄悄地。

担心自己是不是来晚了,王童童焦急地催促小家伙快点走。

幼儿园的冯园长接到老板的亲自打来的电话,紧张得摸着汗,在王童童母子俩还没到教师办公区的时候,她已经迎了出来。

园长亲自接待,还笑脸相迎,仿佛真拿她当财神爷看待,热情得让王童童心生戒备,怀疑她有什么企图。

一改之前的面试和办各种手续入学原则,只让王童童填个表格,交两张相片,然后就说明天可以直接到小班报到了,连学费都不用交,说什么财务已经下班,等她什么时候空再来交。

园长亲自将母子俩送出幼儿园门口,本来还让她的司机送母子回家,王童童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园长最后只好罢休。

终于将心头的一件大事办好了,王童童拉着小家伙的手,一边聊天,一边轻松地走在绿树成阴的小道上。

突然,一辆红色的跑车张扬的飞驰而来,在王童童母子俩身边“嘎”然停下来。

王童童一惊,将王峰峰拖到身后,才抬头看看眼前那辆名贵的跑车,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一张那她冷得掉霜的女人脸,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车门打开来,一身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孩优雅地迈出长腿,钻出驾驶室,朝王童童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竟然是郝敏。

“是你?”王童童惊讶地出声。

“对,就是我。”郝敏傲气十足地向她靠近,妖冶的面容露出几丝不屑的鄙夷,她身材与王童童一般高,但是却壮得多,看上去好像练过武功一般,露出来的手臂显得孔武有力。

相比之下,王童童却是单薄瘦弱,温柔秀气。

这让王童童心理产生无形的压力。

她不是被继妹打得全身伤痕累累吗?才一天一夜,怎么会一身亮丽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脸上化着浓浓的妆容,细仔看还能看出曾受伤的痕迹。

心里又怕又愧,尽管她的伤不是她打的,但是妹妹的过错,报得到她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就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还有儿子在身边,该怎么办才好?王童童心里着急得直想喊救命。

然后,这间幼儿园相对比较偏僻,现在又早过了放学的时间了,前后左右根本看不到几个人,她就是喊破嗓子,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

将儿子护在身后,王童童挺直了腰板,强作镇定地面对着郝敏步步逼近:“郝敏,你想干什么?”

郝敏一只小尾指套着车钥匙的环扣里,双手十指相扣,扭动,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是动手之前的热身运动:“王童童,四年前被雷宇哥哥一脚踢飞的人,没想到四年后还有脸再缠上他,不怕再被玩一次,又被再踢飞一次?”

那种神态,那种口吻,仿佛正妻在警告丈夫的小三似的,不仅咄咄逼人,还充满不屑与鄙夷。

四年前,她与雷宇的过往又在她脑子里如同放电影般出现,不要脸的是郝敏她自己吧?王童童心里一股火便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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