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消防站的。
暗淡的天空正下着雨,街道上空旷无人。冷风吹在斯佳丽的身上,冰凉的雨点打在斯佳丽的脸上,斯佳丽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
塔拉就这么完了吗?回去她怎么面对那一双双期望的眼睛?他们以后凭借什么活着?她能放弃生了自己、养活了自己的塔拉庄园吗?
“妈妈,帮帮我呀……”斯佳丽仰望着天空,无限哀伤地说,好像天国的母亲能听见一样。她任雨水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最好快一点吊死那个流氓,这样她就可以永远不用再见他了,她所受的耻辱也将被他带到坟墓里。斯佳丽恶毒地这样想。
斯佳丽浑身上下全湿透了,她披头散发,牙齿冻得咯咯响。
回家的路真漫长啊!
这时一辆轻便马车经过斯佳丽的身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又惊又喜地叫道:“哎呀,这不是斯佳丽小姐吗?”
斯佳丽很快认出是苏埃伦的男朋友弗兰克·肯尼迪。
“啊,肯尼迪先生,是你呀!在这里能看见你,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在斯佳丽心情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时候,能意外地遇到弗兰克,她确实感到高兴。
弗兰克敏捷地跳下了马车,热情地跟斯佳丽握了握手,然后掀起遮雨的油布搀扶斯佳丽上车。
这时候斯佳丽还没有想到要打弗兰克的主意。只是在路上的闲谈中,得知弗兰克在开店做生意,还经营得不错,斯佳丽阴霾的天空才像忽然照射进来一缕灿烂的阳光。
于情于理斯佳丽都不应该打弗兰克主意的,他是妹妹苏埃伦的男朋友,但是斯佳丽现在的处境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谓死路一条。斯佳丽没有想过要去死,从来也没有。她要死了,谁来保护塔拉庄园?谁来保护一家人的穿衣、吃饭?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也要抓住它,好好活下去。这就是斯佳丽的哲学。
所以,当斯佳丽知道弗兰克已经赚了一千块钱时,她及时地又把自己摆放到“演员”的角色——她要抓住机会,决不让苏埃伦得到弗兰克和他的店铺,还有即将买下来的锯木厂!
说实话,斯佳丽是看不上弗兰克的,更不会在婚姻上选择他。弗兰克牙齿难看,满口异味,他老得都可以做斯佳丽的父亲了。他还神经质,既胆小又窝囊。
然而弗兰克有钱!
那才是斯佳丽最最需要的!
于是,斯佳丽露出恰当的热情与兴致,不时地恭维弗兰克,满足他的虚荣心。在弗兰克问到苏埃伦时,她尽可能让弗兰克感到苏埃伦在家里提也不提他,差不多把他忘记了。她借口冷,把手插进弗兰克的衣袋里。她让弗兰克相信她今天去北军的消防站是向那些军官推销她的刺绣,为的是攒钱养家。
当斯佳丽看到她的种种努力,获得了预期的效果,便不惜编出谎言,说妹妹苏埃伦下个月就要跟汤尼·方丹结婚了。
这对弗兰克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因而弗兰克愿意由斯佳丽陪着他,陪他说说话,因而他更愿意把斯佳丽一直送下去。
弗兰克一直把斯佳丽送到佩蒂姑妈的家。
黑妈妈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斯佳丽。
斯佳丽担心黑妈妈把真相不小心泄露出来,在黑妈妈询问她到什么地方时,斯佳丽狡黠地朝弗兰克眨了眨眼睛,暗示他路上所说的事要一起严守秘密。
黑妈妈进屋为斯佳丽找所换的衣服,斯佳丽靠近弗兰克,低声要他今晚来吃饭,吃完晚饭一起去艾尔辛太太家参加芳妮的婚礼。斯佳丽还强调说:“你千万别对佩蒂姑妈提苏埃伦的事。她听见会伤心的,我也不愿让她知道我妹妹……”
“我决不会说的!”失恋的弗兰克在斯佳丽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安慰,他当然愿意与斯佳丽结成“同盟”。
分别的时候,斯佳丽紧紧握着弗兰克的手,让弗兰克感到她的不舍。
弗兰克更是恋恋不舍了。
黑妈妈就在门里面等着斯佳丽换衣服,她把什么都看清楚了。她说:“早知道你追的是弗兰克先生,我何必打那么远跑到这里来呀!”
既然窗户纸捅破了,斯佳丽也不用遮掩了。她说:“你是不是要把我跟弗兰克的事情告诉给苏埃伦?”
“哪儿的话?你是我的宝贝,我要想办法帮助你,好叫弗兰克先生高兴!”
斯佳丽抿嘴笑了。黑妈妈的嘴可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有了她的帮助,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在芳妮的婚礼上,斯佳丽挽着弗兰克的胳臂。她的脸上焕发出兴奋的红光,她又能参加真正的晚会了,她又受到了别人的热情接待,而且她的身边还有一位有身份、有金钱的男士。斯佳丽的样子就像没有任何烦恼的事情困扰她。
喝了酒的斯佳丽娇态百出,弗兰克不时看斯佳丽,看得那么痴迷。
“斯佳丽小姐,你真漂亮,像一朵玫瑰花一样鲜艳和芬芳!”弗兰克把嘴巴凑到斯佳丽的耳边,悄悄说。
弗兰克的心里萌动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