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离开了,他去院子里打理草药了,好准备给下一个病人配制药方。
邬娜也很快拱好了草药,配制好,来到罗斯的卧室,便拿着脸盆倒水去了,来到厨房里,加进了温水,又挑了一件干净的、白色毛巾走进屋子里来。
“公子,您不多休息会?你的伤势还没痊愈——”
“我的伤不要紧的,好了许多了……”撒卫罗斯国王拿手捂下自己脸上的伤,顿时疼得不得了。
“怎么,我说过嘛!你还需要调养一两天才会复元体力!”
“有劳姑娘和姑娘的老父亲了……”
“不要客气,我们能相遇也是缘分,对了,公子的家住哪里,我爹地也好去打听打听,告诉你的家人来这里接你呢!”
“接我啊,那倒不用了,我可以伤势好了自己回去……”
“公子的家业是做什么的?怎么会一个人狩猎还摔下了悬崖,昏迷在山麓边的草丛里呢?”说着,邬娜端来脸盆,拿干净的脸巾准备帮青年擦他脸上的外伤——“哦,都怪我自己疏忽,为了追只梅花鹿,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悬崖了,哎呀,那时候,我真的吓坏了!我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有道悬崖……”
“公子,那您下次出去狩猎可要多加小心了,不可以再这么大大咧咧的!邬娜救你一次,可说不准下次还能救你的命!”
“是,邬娜说的是,听邬娜姑娘的!”这个时候,撒卫罗斯国王仿佛忘记了自己平日里身为一国君主的事儿,此时不必再威仪体面,时刻摆着那张肃穆庄严的面孔,在这山野人家做个平凡人,原来这般随意自在。
在威仪肃穆的皇宫里。群臣们对自己卑躬屈膝,宦官则成日一副阿谀奉承的面孔,拍自己马屁,在跟前尽说奉承话,年轻的国王陛下成日的和颜悦色下,内心却找不到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他身边的妃子虽各个昳丽容貌、倾国倾城,娇答滴羞的脉脉柔情下,使的是争宠的手段,国王看在眼里,心里寒了一截,没有知音、更寻不见半个谈心之人,所以,闲暇之余,撒卫罗斯国王便只有一个念头,只身一人出外狩猎,几个誓死要追随的大臣也被他一个挥手喝止了。
而在邬娜姑娘面前,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阶级等别之分,没有繁文缛节的矫情、叩拜——他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自在与快乐!
“……你要忍着点了,我再帮你把你脸上残留的泥迹擦一遍,这样就可以上药了;要知道,你现在还不可以洗脸哦!”邬娜像照顾这一个小孩一样照顾着国王。
“原来是你帮我洗过脸了,难怪我脸上没有泥土呢?”
“是啊,我帮你洗过三遍了,在洗之前,你脸上的泥土和淤血混在一起,瞎吓人的!不过,你那时候昏睡了过去,一点都不知道疼!”
“是吗?邬娜!要知道,我是不怕疼的!”
“呵呵……”
“您不相信吗?”
“不是不相信——公子,只是觉得你很有趣!好在那个悬崖不高,四周又长满了四处攀爬的老藤,要不你连不怕疼都不管用了!”
“姑娘教训的是!在下下次一定要多加小心了,决不能再试图骑着马往崖边上跨过去了……”
“呵呵……”邬娜粲然笑靥如花,或许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人活过来了,这比她在深山里采了一天的千年灵芝还要开心!
这个时候,邬娜拿干净的,洗过温水的脸巾在公子脸上划破口子的地方擦了擦!接着敷药……
“公子的衣服也划破了,我依照阿爹的吩咐,一会带一件粗衣布料来给您换上!”药很快上好了,邬娜离开了房间!
年轻的撒卫罗斯国王内心则难于平静,两人素不相识,萍水相逢,邬娜姑娘却以对待兄长般的恩情相待,她冰清玉洁的性格如初夏盛开的水仙,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都吸引着他与她会心、畅怀地交谈。
国中京畿城内倾城容貌的美媛如扑粉的花蝶,国王陛下却唯独对这支山野的水仙一见倾心。初踏进这片国土的异邦人士都称,岚婴国是个盛产美女的国度,然而邬娜的青黛柳眉、如水秋波却是如芙蓉出水般的清新淡雅……国王很清楚,在他第一次凝视这位姑娘的时候,她清纯脱俗的端庄昳丽着实使他心里一惊;相处中,她的随和质朴、幽默风趣及善良打动了他……和她在一起,他体味从未有过的随意和自在,那一份心底的惬意来自她明媚的眼眸,传达于她清泠的声音里。
这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清纯气质,天真浪漫的质朴性情,搭配她端庄的举止、谈吐,脱俗的容貌,深深打动了年轻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