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仙道不仙道那好吧,我走了,后会有期。”郁亿羽毫不理会众人,与那汪玉涵作简单告别,便要作势离去。
龙王楚莫赶紧拦住了他,切声道:“亿羽,你这是去哪?你可知道,你还有使命在身。”
郁亿羽推开那楚莫,一丝好感也没有存在心头,只觉得这老翁十分不讲道理,方才自己正心无旁骛的想着心事,他却要硬生生闯入结界,不仅毁坏了结界,还险些伤了自己的元神,这还没给他算账,如今又要兀自找麻烦来了。
“你莫要再纠缠我了,我去哪不用你管。”郁亿羽恶声道。
楚莫一心想着龙族事业,怎能就此要他轻易离开,龙族已经等了一千年了,有缘人如今终于出现,希望就在前方,龙王楚莫道:“亿羽。你不认我也罢,但天下苍生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掌握着,如今,只有先突破龙凤塔的封印,令你找回元神,接而合并四洲,天下安矣。”
“你说什么狗屁道理,我一点听不懂,天下太平怎会在我手上掌握,既然方才那老酒鬼说麒麟宫执掌了天下,那便没有我的事情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没有了牵绊,你莫要再阻止我了,否则的话我不客气了。”郁亿羽冷眉竖起,当真是一脸的愤愤。
楚莫深知以自己的功力还不能与之匹敌,毕竟此人是魔龙后人,加之在乾坤鼎中锻炼出了一身精骨,再者有了鹤仙人三副巨毒的支撑,毒气已经转为内功,他的法力以从原本增至十倍以上。
醉翁道人只喜着汪玉涵终于开口答应拜师麒麟宫,如今他的心已经宽了一大半,便不愿管理其他人的事情。智空大师见状,也无可奈何,方才三人合力才与他打了个平手,如今若再要对手,恐怕会两败俱伤,只想以口舌之力劝服他能够重新遁入乾坤鼎,唤回往日的记忆,才是万全之策。
楚莫何曾不想,但此刻郁亿羽变得恍如他人,性子动辄便要真枪相见,弄得他无可奈何。
“臭小子。”
郁亿羽愤怒难耐,捏紧拳头转过身,却登时一愣,怒火渐失,他道:“臭丫头,不要口口声声叫我臭小子,你是不是找死啊?”
“你就是臭小子。”紫焰瞪着本就灵秀的大眼睛,俏鼻微挺,一副气势凶凶的样子,却又让人看得可爱好笑,“你难道忘了,你在我们龙宫骗吃骗喝,还欺骗父王教会了一些武学真法,不仅如此,你还暗含大逆不道之心,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走出常海渔村,到外面的世界花天酒地,好了,你现在得逞了,就要撇下我们不成?你这个臭小子,没良心的臭小子。”
郁亿羽一时噎住了,干咳几声,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冷哼一声,心道这小丫头口齿如此伶俐恶毒,倒令人难起歹意。郁亿羽道:“我何时在你龙宫骗吃骗喝?我郁某人做事光明磊落,又何曾做个勾结之事?”
“你还在装。”
郁亿羽冷笑一声,不去理会。楚莫望向紫焰,却见她暗自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却见平时鬼机灵的丫头此刻不知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对付郁亿羽。
“你这一走,难道,就不曾忘记什么吗?”紫焰面色潮红,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眼眶微微献出浅淡的波光,印忖着白白的脸蛋,恍如梨花带水般诱人,怜惜。
郁亿羽只看了一眼,但余光却不自禁打量了几下,道:“你又要说什么?”
“你看,你自己知道的。”紫焰跺了跺脚,嘟着嘴巴,紧皱着鼻子,一副撒娇的样子。
汪玉涵与那郁亿羽一同看去,顿时生出了不少鸡皮疙瘩,兀自干咳不已。汪玉涵更是瞪了她几眼,她却浑然不在意。
“我,我,我不,不知道,你在,在说什么!”郁亿羽结巴地道。
紫焰暗笑一声,却又装作无辜的样子,眼神渐渐迷离,美眸含水,眨巴几下,便见水珠淋下,她柔声道:“你难道忘记了,你曾答应我的事情?你说,只要父王肯助你唤回真身,你,你就,就会。”
郁亿羽听得前面一段已然毛骨悚然,他拼命回想也未曾觉得有这件事情,更是不愿听得后文。
“你会娶我。”
汪玉涵霎时间跳了出来,狠狠地望了紫焰一眼,又回头看向郁亿羽,强自一笑,带着怨恨,却令那紫焰心头如翠竹凝绿,更是开心不已,但表面仍旧是装的十分可怜,眼光没有一刻不留在郁亿羽的脸上。
“真的吗?羽,羽哥?”汪玉涵咬着牙,眼睛聚焦在郁亿羽。
郁亿羽摆了摆手,不屑地笑了声,但在汪玉涵看来却似乎颇不在乎,他冷笑一声,缓缓退出。
紫焰走了过来,托住郁亿羽的手臂,不停地道:“郁大哥,以前你总是喜欢我叫你臭小子,你还总是叫人家小甜甜。”
郁亿羽惊叫一声,却挣不开她的双手,生生咽下了一口唾沫,却见那小姑娘眸中水波荡漾,清澈见底,一脸清纯,道:“郁大哥,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便盯着我看,趁父王不在,你还偷偷去与我私会。你,你这薄情人,怎都忘记了?”
龙王楚莫心里一凉,却也不禁怀疑起来,但转念一想,似乎没有这回事,但见紫焰这般演技却险些让自己也投入其中,但心想她这般委屈自己,也是为了龙族一脉,不由地叹了口气,只是汪玉涵却听得十分投入,忍不住忌恨。醉翁道人也被这一唱一和弄的有些疑惑,但见汪玉涵一脸挣扎的模样,实在不忍,便拉着那汪玉涵要离开,汪玉涵被他一挣,心里更是恼怒,索性跺了下脚,头也不回地跑开。
郁亿羽被她这般描述下来,听得仿佛是真的一样,他反复拍着脑袋,可就是想不起一丝眉目。楚莫趁机道:“郁小兄,我家紫焰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紫焰作势嘤咛哭泣,郁亿羽心头一软,道:“我当真记不起来,再说了,我,我,我心有所属,非鹞子沫不娶。”
“男人三妻四妾,没有什么大不了,我老头儿答应你,紫焰就做你的偏方,我们已做退让,你难道要将老朽逼上绝路?置我龙族颜面何在?”楚莫咬牙切齿地道。
郁亿羽被这父女一时弄的有些糊涂,想要抽身离开,却迟迟不知该不该走。他道:“二位,听我道来。”
“万寿山灵秀之山,我四岁便失去双亲,好在六重门掌门接纳我,才不至于饿死在山上。此情,我不能忘,纵算来生做牛马也会报答掌门养育之情。我与六重门兄弟,生死一线,当初妖魔出现人间,巫妖二族更是为了争斗不肯出面阻挠,我等拼死保佑长安城民安稳,其中死伤兄弟无数,此义,犹如青山,牢固在我心。我与鹞子沫相恋十年,若不是巫族从中干涉,我与她早就结为夫妻,她为了救我,更是与妖族数名长老为敌,险些成了妖族的公敌,骊山之见是我与她最后一次相见,此爱,纵算海枯石烂,也不能改变。方才这位小姑娘所说的一切,我真的不能接受。”
“是不是真只有验证一下才行。如今你所占用的这个身躯是我郁大哥百年已过,你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百年之后,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紫焰虽被他的故事打动,但还是不愿就此罢休,毕竟此人关系龙族存亡。
“怎么验证?”
楚莫忙道:“乾坤鼎可以唤醒你今世记忆,你可愿一试?”
郁亿羽环视着周旁几人,见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虚情假意,他察言观色的功夫十分了解,转过身思考了片刻,道:“那也好。”
楚莫欣喜之下,朝智空大师投视过去,那大师轻叹一声,道:“乾坤鼎被我放在了山下的湖水中,此物阳刚过盛,只能将它投于湖底,才能化解此等盛气,还望龙王不要见谅。”
龙王楚莫开怀一笑,道:“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我等这便去取。”
郁亿羽冷笑一声,心道区区几个喽啰还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便想去看看到底他们在耍什么把戏,再扫了一眼那娇滴滴的紫焰姑娘,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还从未见过这么娇弱的女子。
四人一同下山,紫焰尾随在郁亿羽的身后,不时低声埋怨着什么,令郁亿羽心燥意烦,却又更想一探究竟,让这丫头不要再这般追随自己,也好去寻那心中人鹞子沫。
龙王楚莫停驻在那湖旁,默念了几声咒语,便把乾坤鼎呼之而出,郁亿羽倒是听过乾坤鼎的来历,想当年驰骋天下的时候,乾坤鼎还是名噪一时的仙物,只是今日才得以一见,不免心中起了感叹。
智空大师道:“你的前生今世都在这乾坤鼎之中。”
“乾坤鼎又称轮回鼎,上聚天下灵气,下足幽冥气息,连接天眼石,是天下第一可窥探天机的秘宝。”郁亿羽低声道。
智空大师不禁感叹面前之人十分了解,不愧是昔日名气鼎盛的六重门掌门,果真不是吹出来的。楚莫道:“如今,你可以进去了?”
“我为什么要进去?”郁亿羽冷声道。
紫焰道:“你方才不是说要验证的吗?”
郁亿羽道:“我哪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堂堂一代掌门,怎能任你们使唤,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何来历,先报上名来,待本尊考察一番再做研究。”
楚莫面色一黑,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并令那紫焰将龙宫圣宝海龙珠拿了出来以做标榜。智空大师则是草草介绍了一番,只说自己是山中老翁,小寺的主人。郁亿羽深知二人身份不是泛泛,但他何等聪明,只从二人表面便可看出意图,嘿嘿一笑,道:“我进这乾坤鼎也罢,无非是轮回之鼎,呵呵,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紫焰与那楚莫一同呼出。
“把这海龙珠赠与我?”
楚莫咬着牙,道:“万万不可。”
紫焰更是气的面色祁红,郁亿羽道:“那我就不进去了。”
智空大师与那楚莫相视一眼,都是一阵长吁短叹,却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眼见郁亿羽在一旁嘿嘿笑着,装作无辜的模样,竟盯上了海龙珠的主意,先不说海龙珠是龙宫至宝,就单凭海龙珠孕育了万年的灵气,非本族人不能沾染,便也不能随随便便赠与他人,何况郁亿羽还不是龙族中人。
“亏你还说自己是什么情义中人,我看,像你这样的小人天下间多的是,什么此爱不变,此亲可待从你这登徒子的嘴中说出真是有辱****二字。”
郁亿羽瞪着紫焰,咬牙切齿。
“你懂什么是情,懂什么是爱?”紫焰小小年纪,却将****二字说的如此有力,倒令众人都是一惊,特别是那四大皆空的智空大师,更是觉得老脸微红。
“小屁孩,你说什么呢?”郁亿羽恼道。
“你懂吗?”紫焰奋力道,这话仿佛从她心中喊出,自己也不禁战栗起来,想起以往那些美好的记忆而今只能空想一番,想起汪玉涵那若即若离的神情,她更是心痛万分。
“我不懂?你懂,小屁孩,你才几岁啊?就学人家谈恋爱?”郁亿羽虽然说的有力,但却没了底气,仿佛那小丫头这番说了之后,倒觉得遇到了情场高手。
“上古有女娲造人之情,有抚慰人间之爱,这是大情大爱。在人间,有不离不弃之情,有舍身忘死之爱,这才叫真爱真情。”紫焰娓娓叙说道。
郁亿羽目瞪口呆,竟被这丫头说的折服。智空大师更是暗自钦佩,不由向龙王楚莫深深地点了点头,赞许的眼神油然而出。楚莫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如此顽劣的丫头,此刻竟能说出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倒将****讲的这么动听,他也不禁摇头,暗道丫头还是长大了,也许,楚莫叹了口气,想起与她一同长大,青梅竹马的汪玉涵,那孩子身为巫族后代,更是身含摩崖道人的精髓,如果他与紫焰真能结为一对?然而,种族有别,规矩早就是先人定下,怎能毁坏。
“你这丫头,满口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郁亿羽道,“但是,这跟我进不进乾坤鼎,有什么关系。”
紫焰道:“你不是说你对鹞子沫的感情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吗?那你现在就证明吧?证明你心里到底含着的是谁?”
郁亿羽突然有了几分动摇,望着那小丫头,又突然想起方才她娓娓道来,似真似假的一段感情,倒有了几分犹豫,他道:“好,你给我等着,要是事情没有你说的那样的话,小心我杀了你!”
郁亿羽剑眉冷竖,这才见得他真的动怒了起来,紫焰见他当真起了怒意,便一下子收起了心,嘟着嘴站在一边,却一脸倔强地看着他。郁亿羽瞪了他一眼,走到乾坤鼎的旁边,望着那详细的古纹,一条条煞猛的龙头刻印在上面,令郁亿羽也不禁为之起了敬意。
“你们先把鼎盖拿开,我看看究竟?”郁亿羽仍旧保留着一份强烈的戒心。
楚莫笑了下,道:“乾坤鼎内含着万千玄机,一旦打开定会引起地动山摇,恐招来不速之客。”
郁亿羽白了他一眼,道:“那万一我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
“乾坤鼎是轮回之鼎,你也说过了,它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危害,你大可放心。”楚莫道。
郁亿羽冷哼一声,道:“除非你让那丫头跟我一起进去,我才会放心。”
“啊……”楚莫大惊一声,望向紫焰,又回过头,道,“你这家伙,难道为师还会骗你不成!”
“都打不过我,还妄称是我师傅,你也不害臊。”郁亿羽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