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起初听到窦皇后介绍自己是她的远房亲戚长孙玲珑,愣了许久。难道她以后都不能叫长孙海棠了吗?她要用另一个名字生存,还会有其它的身世。
窦皇后瞥了董贵妃一眼,董贵妃只是冷笑着,她本想借这个机会给窦皇后难堪的,谁知道她竟然早已想好了招数。想必现在,她这个贵妃是不能与皇后对抗的了。
“本宫就说这位姑娘是姐姐的亲戚,偏偏后宫有些人天天说是那个目中无人谋害皇嗣的长孙海棠,现在姐姐总算是为自己洗白了,想也知道,皇后姐姐怎么会纵容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人留在皇宫呢。”董贵妃说着,“皇上,你说是吧?”
李渊被问着,看了眼窦皇后,她急切的看着他。李渊大笑起来,对海棠道,“玲珑,看看,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跟先前的长孙海棠长的像,又怎么会惹出这事端。”
“奴婢该死,奴婢知罪。”海棠跪下道。她明白,定是窦皇后曾在李渊面前求情,才让这个一国君王为其说谎。
“好了,以后就好好跟着皇后,没人再敢质疑你的身份。”李渊说道。
董贵妃有些不死心,叫道:“皇上,你……”她知道,他们都知道海棠就是海棠,并不是什么玲珑,不禁对于李渊的维护很是生气。
“行了,爱妃,朕说她是玲珑就是玲珑,今后谁敢再提长孙海棠,朕定不饶恕。”李渊话一出,董贵妃等一些不满的人都封了嘴,不敢再提。
李渊转向烨然,陪笑道,“让烨王看笑话了,来,喝酒。”
烨然摆手,“没有没有。”他喝下酒起身道,“皇上,臣说过想在大唐向一位女子提亲,希望皇上做媒成全,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这个自然,朕也允诺过,不管烨王爱上谁,朕都会赐她公主身份,让她风风光光嫁到云族。”李渊满口答应,又问:“那不知是何家女子?”
烨然看着海棠,缓缓伸出手,各处指了指然后出其不意的停在海棠身上,“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长—孙—玲—珑。”
海棠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她实在没想到烨然会选自己。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宴会又一次喧闹起来,当然,也有人立即反对。
李世民起身阻止,“不可以。”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转向李世民,不解他为何阻止。白红荷绝望的看着烨然,然后静静的离席了,或许在他眼中,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位置。
“奥?太子倒是说说为什么?”烨然戏笑着。海棠愤怒的看着他,他不该如此嘲弄的。
罗杰的声音又响起,“皇上,微臣等认为,烨王和长孙姑娘乃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皇上应当立即下旨赐婚,才算是真正的对烨王与云族有交代。”
群臣都无比赞同,“请皇上下旨赐婚。”
海棠看向李世民,他孤立无援的立着,高大的身躯有些颤抖。她……她不能……
“皇上,娘娘,请恕玲珑不能嫁与烨王。玲珑,玲珑已经……”海棠急的语无伦次,只是乞求的看着皇后。
一旁的董贵妃冷笑道,“皇上,不要让云族笑话我们大唐,难道还要听什么,大唐连一个卑贱的奴婢都不舍得,那么烨王会怎么看大唐。”
窦皇后斥责,“住口。”转而又向李渊道,“皇上,臣妾认为玲珑配不上堂堂的一国烨王,更没有资格做云族王后,您要三思啊。”
烨然答话道,“皇上,臣其实在早些时候就与长孙姑娘相识,并且倾慕她已久,知道她身处皇宫,这才特意来提亲。皇上亦开过金口,难道现在要反悔?”他不顾海棠的不情愿,一意孤行。
李世民忙求道,“父皇,儿臣也爱慕长孙姑娘许久,恳请父皇将她赐与儿臣。”他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不能失去她。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不敢相信,堂堂太子与一国之王争一个女子。看来这长孙玲珑确为祸水,应当快速处理才是。
“皇上,快点下旨吧。太子这样闹下去,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罗杰又劝道。
李渊无奈,只好道,“好,朕也诺过,不管烨王爱上哪一位女子,都会赐她公主身份嫁去云族。”他原是和窦皇后商议过,让海棠在宫里历练后让她嫁给李世民。他们都看得出,她绝非池中之物。可现在既然是这样,他也只好顺烨然心意了。
见势,海棠继续求道,“皇上,奴婢不愿嫁给烨王,奴婢只想呆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她。求皇上成全,不要将奴婢嫁去云族。”她心中只有李世民,又怎会甘愿另嫁他人。
董贵妃一声长笑,说道:“哈哈哈哈,区区奴婢,竟敢在皇上面前造次,要不是看你是烨王心爱之人,此时的你已经被乱棍打死了。还不退下。”
烨然不免揪心,看着海棠不肯嫁与自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舞灵焦急的望着海棠,希望她快点答应。
李渊宣告道,“朕现在赐宫女长孙玲珑为若惜公主,暂时居于皇后的甘露殿,于下月初一嫁去云族。”
董贵妃奸笑着,“若惜公主,还不快谢恩。”
“奴婢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海棠轻轻磕了下头,回身和李世民的目光对视,此刻的他,一定心痛极了。还好,董水仙和东方兰陪在他身边,还好……
李渊、窦皇后以及得意的董贵妃都已离去,嫔妃们和所有大臣还有皇子公主也渐渐走了。烨然走去海棠身边,伸出手,“起来吧。”
望着他,海棠愤怒的将他推开,“为什么你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啊,我一直都喜欢你你知道的啊。”烨然去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圈着她,“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
李世民怒气冲冲的走去,一拳揍了烨然。“这是我们男人间的较量。你明明知道她根本不爱你,就算你拥有她又能怎么样?”
烨然的鼻子流出血,也回了一拳给李世民,“她爱你,可你能给她什么?李世民,你还说我,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她,又何必现在来争抢。警告你,她现在是长孙玲珑,是若惜公主,是我烨然的未婚妻子,你要是敢对她有半点逾越,我都不会放过你和整个大唐。”
说完,他去抱起海棠,温柔的看着她,“别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可不可以放我下来,我需要好好考虑,是否真的要嫁给你。”海棠要求着。
“可以。”烨然放下她,对身后的舞灵说道,“你保护她,别让她出事。”
“公子放心。”舞灵去扶着海棠离开,“神女,别难过了。”
烨然已经走了,李世民愣愣的,他的海棠怎么了?她好像犹豫了,为什么?
东方兰这才注意到水仙也不见了,于是道,“太子,走吧。”
没有想到这场喜庆的宴会竟是这样结束,有高兴的,有悲伤的,有愤怒的,有绝望的,还有不知是喜是悲的……
夜色清幽,海棠走到御花园,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刚刚烨然抱她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说林聪与长孙夫人被请到云族做客了。虽然有些不信,可她不能拿父母开玩笑,心下一愣,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神女,在想什么?”舞灵问道,她也不知这件事会令海棠如此难过。
“让我静一静,不要讲话。”海棠蹙着秀眉,略有不满。
“奥。”舞灵点头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看着海棠白色的身影,甚是心疼。公子啊公子,想必你也是不忍的吧。
忽然,一道剑光闪现,董水仙持剑抵住海棠的脖子。质问,“你怎么想?”
舞灵要施法,被海棠叫住,她朝着水仙冷冷道,“你指什么?”
“还装?你究竟要不要嫁给烨王?”董水仙逼近了些,“太子自然是不愿的,可是我,希望你嫁。如果你走了,太子便不会为你痛心。没发现吗?因为有了你,太子越来越不像以前,他变得优柔寡断,变得没有野心,变得心中只有你,没有天下大事。说实话,我痛恨现在的太子,更痛恨让他改变的你。”
“呵?原来是我高估了你。”海棠笑道,“从前总认为你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认为你做所有的错事全是因为爱,可是没想到,你并不完全因为太子,而是有极大的野心。”她不免越发的看不起水仙。
“我的深爱只是不起眼的存在,为爱而活,到头来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何苦作贱自己。其实你也应该是,看得出来烨王对你极为用心,与其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时常还要勾心斗角,不如嫁到云族做唯一的王后。不仅能为大唐百姓免去战火之灾,还能成全烨王对你的一片痴情。”董水仙说道。
海棠又何尝不知,她最终绝不会属于谁?她是属于天界的花神,根本没有资格在凡间谈情说爱。
“你真可悲?”海棠哼了声,“自己得不到爱,还想让爱的人永远不快乐。”
“不快乐?你错了,如果你走了,太子一定会快乐的,他登基成为皇上,有佳丽三千,恐怕比拥有一个你快乐。”董水仙其实也并不保证,只是在这种时刻,她那么说了。
海棠转过身,“舞灵,我不想看到她。”
“是,神女。”舞灵与水仙打起来,海棠走到花丛中躺下,想着这件无比烦恼的事情。
的确,她嫁给烨然有很多好处。而且,他用林聪和长孙氏威胁,海棠是不敢不从的。可是太子,海棠恐怕要辜负你了,你会怪海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