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早已被公识,但问题并不这么简单,《红楼梦》的作者是谁的问题至今在红学界仍是一桩尚未了结的疑案。那么——《红楼梦》的原作者是不是曹雪芹?
《红楼梦》问世时,是以抄本形式在社会上流传的,上面并未署上曹雪芹的名字,也未有其署名作者,因此,在《红楼梦》诞生之初,世人并不知道它的作者是谁。
1.关于《红楼梦》原作者众说纷纭
关于《红楼梦》这部书是怎么来的,《红楼梦》开卷有一篇神话,说此书是一块无才补天的顽石编写的,刻记在石头上,因此叫《石头记》,然后托空空道人抄录回来问世传奇。接着,有这样一段话:
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为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则题日《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则题曰《金陵十二钗》。
根据这段话,可知这部书并不是曹雪芹写的,曹雪芹只是“披阅”、“增删”、纂目分章而已,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整理者、改定者。可是,根据这段话,说这部伟大的作品是一块石头写的,显然是神话,它只能说明这部书的作者是有意隐喻自己。
由于这部书问世后声名鹊起,而人们又不知道作者是谁,便纷纷进行猜测。有的说是曹雪芹(袁枚《随园诗话》),有的说是“京师某府西宾常州某孝廉”(倪鸿《桐阴清话》),有的说是雍正年间进士、兵科给事中曹一士(寿鹏飞《红楼梦本事辨证》),有的说是比曹雪芹大一百多岁的清初名诗人吴伟业(梅村),有的说是满洲著名词人纳兰性德,有的干脆说《红楼梦》的作者就是贾宝玉。由于这些说法都没有多少根据,因而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2.曹雪芹著《红楼梦》为世人接受
最早的脂砚斋评语,似说明《红楼梦》是曹雪芹著的:
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
余睹新怀旧,故仍因之。
据这条脂批说,曹雪芹著《风月宝鉴》,他弟弟棠村作序。“新”,指《金陵十二钗》;“旧”,指《风月宝鉴》。照此看,《红楼梦》出自曹雪芹之手。但是,旧时的抄本、刻本上的序都说《红楼梦》不知是谁写的,如程甲本程伟元的《序》说:“作者相传不一,究未知出自何人。惟书内记雪芹曹先生删改数过。”甲辰本梦觉主人的《序》说:“说梦者谁,或言彼,或云此。”可见,《红楼梦》的著作权到作者身后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虽然在清朝时期即有人力主《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曹雪芹,但当时一般人对于曹雪芹的情况所知极少,直到光绪年间王国维写《(红楼梦)评论》时,还发出这样的感叹:“若夫作者之姓名(遍考各书,未见曹雪芹何名),与作书之年月,其为读此书者所当知,似更比主人公之姓名为尤要。顾无一人为之考证者,此则大不可解也。”
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胡适、俞平伯为代表的新红学派崛起,他们根据新发展的材料,对《红楼梦》的作者及其身世进行了较为仔细地考证,才比较确定地证实了《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曹雪芹,这个结论也渐为世人所接受。
应该说,《红楼梦》一书的著作权属于曹雪芹,这是一个铁的事实。因为在《红楼梦》早期的脂砚斋批语中有许多证据,除本文前引那条脂批外,尚有:
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
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叹叹!
……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有传诗之意。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姑赦之,命芹溪删去。
以上这些脂批无疑都是确凿证据,可以证明曹雪芹就是《红楼梦》的作者。
此外,与曹雪芹同时代的满洲人永忠、明义都有明确说法。永忠在《延芬室稿》中有三首绝句,都是吊念曹雪芹,其中题记写道:“因墨香得观《红楼梦》小说,吊雪芹,成七截三首。”其第一首中就有:“传神文笔足千秋……几回掩卷哭曹侯!”墨香,是曹雪芹好友敦敏的叔叔。永忠此诗写于乾隆三十三年(1769年),应该说是非常可信的资料。
明义于乾隆三十至三十四年间,在其所著的《绿窗琐烟集》中写有《题红楼梦》七绝诗二十首,在该诗小序中说:“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这又是一个同时代人所作的证明。
这些资料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向世人证明,曹雪芹就是《红楼梦》一书的作者。
3.风波又起。究竟谁著《红楼梦》?
尽管胡适、鲁迅和许多学者都有不少证据证明《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曹雪芹,而且这一认识也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但对此提出疑问的也大有人在。蔡元培在所著的《石头记索引》六版自序中说,《红楼梦》全书的作者并不是曹雪芹。王梦阮在《红楼梦索引》提要中说,这本书的确经过曹雪芹之手,但一开始初创之人并非曹雪芹。尤其是一九七九年,戴不凡连续发表名为《揭开(红楼梦)作者之谜》和《石兄与曹雪芹》的系列文章,分量又重,“内证”又多,再次旧话重提,重新对曹雪芹著《红楼梦》一说提出质疑。
对于《红楼梦》的作者究竟是谁,一个世纪以来,争论不休。正反两面都有证据支持自己的观点,因此,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持《红楼梦》不是曹雪芹所著观点的人们认为,根据书中的内容,尤其是第一回的叙述可知,《红楼梦》来自“石头”本身,空空道人是传抄者,而曹雪芹只是“披阅”、“增删”而已。并且,脂砚斋在庚辰本第十三回的一条眉批上说:“读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声大哭,三十年前作书人在何处耶?”三十年前的曹雪芹只有十五岁,是不可能写成《红楼梦》这样的巨著的。脂砚斋 认为《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家的亲戚或是比较亲密的朋友,他应该十分了 解曹雪芹家族的生平家事。在早期抄本《石头记》中,都有他的评语,但这个人绝不是曹雪芹。
据此推测,《红楼梦》的作者应该比曹雪芹大十岁左右,可能是曹雪芹的 长辈,只有这样才能与“自传说”的人物辈份关系吻合。他的身份也许是一位 戴罪的官吏,被革职后,隐居在民间。也有可能是一位遁人空门的僧人,因为那些在原版书中写过批语的人提起作者,只说是“空空道人”。
又有学者说,作者是“石兄”。因为最初写的《风月宝鉴》,用的不少是 南京话、扬州话;是曹雪芹加工后才成为北京话的。这样与第一回正好吻合,即“石兄”原著,空空道人传抄,孔梅溪题名,曹雪芹批阅增删。那么,“石兄”是何许人也?有人认为是曹寅次子、曹雪芹的叔叔曹竹村,但红学家们却 不认同。
上述的种种猜测并无定论,但是不管怎么说,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 五次”,“泪尽而逝”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