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避讳这个话题,但客观存在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写出来。很多人跟我讲过的这类故事,我都不以为然,因为没有亲身经历,没有根据,不足采信。一旦自己置身其中,又怀疑自己精神错乱所致。
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记得是七八岁的时候,在大吴屯的爷爷奶奶家的炕上睡觉,天蒙蒙亮时,我醒了,看着发白的窗户纸,一股寒气在耳边掠过,我不由地把沉重的被子往脖颈上拽拽,转过头见爷爷奶奶睡得正香。
突然,一阵令人心悸的打骂声和哭喊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我顿时呆住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他们从前门向着后园的方向走去,打人的连声怒斥,象对付死狗一样又拖又扯,被打的人好像被打怕了,鬼哭狼嚎地讨饶哀告,被动地跟在那人后面。
所有这些声音如此惨烈,如炸雷般响亮,震得我耳朵隆隆作响。我眼看着他们从我的脚底的方向走来,踏过我的身体和脑袋,奔我头顶的方向扬长而去。简直就像是我一头突然撞入另一个时空,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很长时间没有醒过神来。
所有这一切又随着两人的离去而在刹那间结束,一切重新归于寂静,象一列风驰电掣的火车瞬间经过,留下一个浑身僵硬的我,仍然呆滞地望着天棚。
好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爬起来,看爷爷奶奶仍在酣睡。我当时很奇怪,他们怎么睡得那么沉呢?这么大的声音听不着?我没办法,又躺回去,思前想后,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是怎么穿过这个房子的?前后院的门都锁着呢!而且后园的地势太高,我得踩着高凳才能爬上后园的门槛,他们就这么走过去?
后来等爷爷奶奶醒了,我前言不搭后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结果大家能猜到,他们一致认为我睡毛愣了,也就是说我做恶梦呢。我怎么也说服不了他们,最终我只能放弃,并为此深感遗憾,到现在我都认为我当时不是做梦,而且清醒得很。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断地从书本上搜索答案,后来看到时空多维的理论时,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类似的事情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一次,也是个早晨,在普兰店的旧楼里,我睁着眼睛毫无准备地跌入虚空,或者说是晶莹剔透的星空,或者说我的大脑里被强行灌入突如其来的情境,这种情境象是一块真空的大口袋一下子把我兜住又一把甩出来。我眼睛看到的是暗蓝色的空旷的天穹,听到的是震耳发聩的喊声,伴随着强烈的回音,那效果就像我被罩在大钟里而外面有人在狠狠地敲击。
和小时候一样,这个感觉来去匆匆,不期而至,戛然而止。只让我感到长时间的无奈和困惑,因为没人会相信你,所以我只能缄口不言。
在农村的确有很多迷路的怪事发生,所谓“鬼挡墙”,即在山林中怎么也走不出来,转来转去又回到原地。爸爸就亲身经历过一次。不过爸爸遭遇的是深林浓雾,也许心急反而找不到地方,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下面这个故事可不是一个纯朴的农村妇女所能编造出来的经历。
一个冬天的早晨,我到吴庆涛家看小人书。他妈妈倚坐在炕梢,眼睛盯着我手中的《西游记》小人书,似乎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小牛,昨个夜里,你看没看见西山林上空有那么多发光的彩色的盘子在飞,的确是光芒四射,来来去去像闪电一样快,真跟这些个神话故事写的差不多啊。这些东西一辈子我这是头一次见过,真是太神奇了。”
可惜我一直对大人说的话不感兴趣,没有搭理,但过后琢磨了一会儿,觉得真实而有趣,就有意地储存了这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