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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雨飘摇:江山不稳被清场,恋恋不舍愁断肠(1)

自古以来,凡是既有野心又有出身的人,无不对高高在上的皇帝之位存有觊觎之心。但是,皇位不是保险箱,虽然当上了天底下权力最大的人,也不见得就能高枕无忧、为所欲为。欧洲有一句古谚:“记住,总有人比你更聪明。”对于那些初登皇位的人来说,则是:“记住,总有人会想要取代你。”事实上,那些即位不久就被人拉下马的皇帝也着实不在少数。正所谓:江山不稳被清场,恋恋不舍愁断肠。

1.刘贺——大汉在位最短的汉废帝

汉废帝刘贺是汉武帝刘彻的孙子,昌邑哀王刘髆的儿子,史称汉废帝。刘贺还是继汉昭帝刘弗陵之后汉朝的第9个皇帝,也是汉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19岁即位,仅在位27天,便做下了1127件荒唐事,甚至打算冲进皇太后的寝宫去强奸年轻的上官皇太后。如此的胡作非为导致刘贺连一个月的皇帝都没做成,便被废去了帝位,发配回昌邑,接着做他的昌邑王。

汉废帝刘贺根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混混,如果算上他的家世的话,那么他勉强可以称做是一个钱多无脑的纨绔子弟。霍光在完全不了解刘贺的情况下强拉他来做皇帝,这不仅仅是霍光的悲哀,同样也是刘贺的悲哀,他什么都不懂,自然没办法成为一个让人们满意的大汉皇帝。刘贺胡作非为、荒淫无度不是什么大问题,刘贺胡作非为、荒淫无度还让他去做皇帝,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继位内幕

按理说,立君之事,事关国家前途命运,绝对应当给予严肃对待。但历史上也绝非尽然,至少刘贺继位就充满了戏剧色彩。当时年仅21岁的汉昭帝突然离去,手握重兵的权臣霍光,就成了决定国家命运前途的炙手可热的人物。他扛住众臣的反对声浪,以一贯的强势作风,不容商量地将昌邑王刘贺指定为皇帝。可正是这一霸道的决定,却最终导致了大汉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的出现。

霍光一言定大事,强拉刘贺坐朝堂

霍光字子孟,父亲名叫霍中孺,祖籍河东郡平阳县。与此同时,霍光还是汉朝赫赫有名的大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弟弟。当年,霍中孺以县吏的身份替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的丈夫平阳侯曹寿家办事,跟侍女卫少儿私通而生下了霍去病。后来,霍中孺离开了平阳侯府,另娶妻子生下了霍光,但却就此与生活在平阳侯府中的大儿子霍去病失去了联络。

多年以后,曾经与霍中孺私通的侍女卫少儿的妹妹卫子夫一步登天,受到汉武帝宠幸,而且还被立为皇后。卫子夫发达之后,卫家的人纷纷得到了汉武帝的重用。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屡立战功,当上了大将军,霍去病因为是卫皇后的外甥也变得尊贵起来。

霍去病长大以后,在自己的母亲卫少儿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但是,还没等他踏上寻访自己生父的道路,就被汉武帝封为骠骑将军,随舅舅卫青一同出兵,征伐匈奴。结果,在途经河东郡的时候,霍去病巧遇霍中孺,为霍中孺购置了大量的土地、房屋、奴婢之后才起身跟着卫青继续出征。

后来,霍去病在征伐匈奴的战争中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又从河东郡经过,这次,他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霍光送去长安发展,谋个前途。当时,霍光年纪尚轻,才只有十几岁。汉武帝看着霍去病的面子让他做了郎官,不久又升他为诸曹侍中,霍光就此步入了西汉政坛。虽然几年之后,霍去病便病死了,但是霍光的仕途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然是一帆风顺。霍光在汉武帝的身边当了20多年的官,每日出入宫门,小心谨慎,从未出过什么过差错,因此一直很得汉武帝的信任,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公元前91年,汉武帝所立的太子刘据因为被奸臣江充陷害而卷入了巫蛊之祸,被迫起兵造反,最终兵败被杀。就这样,年事已高的汉武帝老年丧子,失去了自己已经培养了很多年的太子,无奈之下,只得在自己其他的儿子当中另选继承人。此时,钩弋夫人正得汉武帝的宠幸,她为汉武帝生了个男孩,名叫刘弗陵,乖巧可爱。于是,汉武帝在心中已经把刘弗陵当成了未来的继承人,并开始暗中为刘弗陵物色能够在自己死后辅佐他的大臣。经过汉武帝的仔细观察,在众大臣中,霍光深得他的信任。因此,当把刘弗陵暗中定位继承人之后,霍光则成为了汉武帝心中担任刘弗陵的首辅大臣的最佳人选。为此,汉武帝特地叫黄门画工画了一幅周公抱着成王接受诸侯朝拜的图画赐给霍光。

公元前89年,汉武帝在出游五柞宫的途中不幸得了重病。在病榻之畔,霍光流着眼泪向汉武帝请教后事:“如果陛下您这次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应该由谁来继承皇位呢?”汉武帝回答说:“还记得我上次赐给你的那幅画吗?我知道我过不去这个坎了,等我死后,你立我的小儿子刘弗陵为帝,我是想让你做周公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在交代完后事之后,汉武帝下令封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金日为车骑将军,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4人同为顾命大臣,接受遗诏辅佐少主。第二天,雄才伟略的汉武帝与世长辞,霍光按照汉武帝临终时的吩咐拥立当时年仅8岁的刘弗陵登上了帝位,史称汉昭帝。汉昭帝刘弗陵即位之后,封霍光为博陆侯,国家大事全由霍光决断。

霍光可以依据武帝遗命拥立汉昭帝登基,但却无法阻止朝野上下对于废长立幼的不满。有不满就有政治斗争,平息这场政治风波是霍光辅政以来所面临的第一个重大课题,而将这场斗争推向白热化的,是与霍光同时辅政的上官桀以及汉武帝的另一个儿子燕王刘旦。

上官桀与霍光同为顾命大臣,但霍光当时的风头太劲,把上官桀等人全都压了下去。为了与霍光争权夺利,上官桀开始依附于汉昭帝的姐姐盍长公主,意欲借助公主的力量来取代霍光的地位。而燕王刘旦怨恨霍光则是因为霍光拥立了自己年轻的弟弟刘弗陵。与此同时,另一位辅政大臣、御史大夫桑弘羊曾经在汉武帝时期制定过盐铁专营的政策,这个政策官民两便,使汉武帝执政后期的国力恢复得相当迅速。因此,桑弘羊认为自己曾经立过大功,不甘心居于霍光之下,于是便想要除掉霍光。桑弘羊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于是他便转而与燕王刘旦勾结起来。

虽然在汉武帝死后,以长公主和燕王刘旦为首的两股政治势力迅速崛起,但是他们各自的实力还不足以除掉霍光、推翻汉昭帝。因此,这两股政治势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暂时抛弃成见,联合起来对付霍光。

公元前80年,上官桀和燕王刘旦等人加紧了政变的准备工作。上官桀的计划是:首先以“清君侧”的借口派人以燕王刘旦的名义向汉昭帝报告,诬陷霍光正在检阅京都兵备,召被匈奴扣留19年的苏武前往长安,借匈奴的兵力发动政变,推翻汉昭帝并自己登基称帝。当借汉昭帝的手除去霍光之后,再率领燕国的军队突然杀进长安,逼迫汉昭帝退位。

但是,上官桀低估了汉昭帝对霍光的信任。上官桀一伙没有想到的是,燕王刘旦告发霍光的书信送到汉昭帝的手中之后,汉昭帝看完便把这封信扣了下来,并且派遣内侍向霍光通报了这封信的内容。第二天的早朝,已经看穿了上官桀毒计的霍光并没有去上朝,而是始终待在那间悬挂着“周公负成王图”的画室之中。汉昭帝上朝之后不见了霍光,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上官桀乘机回答说:“燕王识破了霍光准备造反的图谋,霍光深感惶恐,所以没脸再来上朝了。”听了上官桀这番挑拨离间的言语,当时还只有十几岁的汉昭帝显地得十分的镇定,他不动声色地下令宣召霍光入朝。霍光来到朝堂上之后,汉昭帝果断地对霍光说:“我知道那封书信是在造谣诽谤,你是没有罪的。如果你想造反的话,根本不需要借助匈奴的兵力。再说,如果你想谋反的话,现在我已经不能再坐在朝堂上了,千里之外的燕王怎么可能比我本人更知道内情呢?”上官桀等人的阴谋被14岁的昭帝一语揭穿,霍光辅政大臣的地位也得到了稳固。

年轻的汉昭帝一眼就看穿了上官桀等人的阴谋,这份聪明劲儿让全天下的人都感到惊讶。但可惜的是,聪明的汉昭帝却并未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在汉武帝去世后的第13年,他的继任者汉昭帝刘弗陵去世了,年仅21岁。

汉昭帝去世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汉昭帝死得太早,竟然都没来得及生下一个有继承皇位资格的儿子。因此,昭帝死后由谁来继承帝位,这是摆在霍光这个首辅大臣面前的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既然汉昭帝刘弗陵自己没有儿子,那就只好从他的兄弟汉武帝其他的儿子当中选择一个了。当时,汉武帝的儿子们还活着的有广陵王刘胥。但是,刘胥行为不检,有失皇家体统,汉武帝生前就很不喜欢他。霍光一向把汉武帝视作是自己的偶像,因此更不会选择让刘胥来继承帝位。于是,霍光选中了汉武帝的嫡亲孙子,袭封昌邑王的刘贺。国不可一日无君,霍光与群臣经过激烈的争辩后,决定由昌邑王刘贺来继任皇位。

荒淫无度,刘贺昙花一现成废帝

在朝中一言九鼎的霍光在定下由昌邑王刘贺继承皇位之后,便以上官皇后的名义下了诏书,派少府乐成、总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3人前往昌邑王的领地,把刘贺接到长安来继承皇位。

3人风尘仆仆赶到昌邑的时候正是半夜。按说,半夜去打扰昌邑王休息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但是这3个人身负的是关乎到国家兴亡的重要任务,每耽搁一刻都有可能横生出其他的变化。因此,3个人只好大半夜的把刘贺叫了起来,向他通报了大将军大司马霍光和上官太后准备立他为皇帝的事。

正常人碰到这种天大的喜事,肯定会喜出望外,然后迫不及待地动身。可刘贺偏偏不紧不慢,一直拖到第二天中午才启程动身。可是启程之后呢,刘贺又下令能走多快就走多快,3个多时辰竟然狂奔了100多里,不少侍从的马都被累死在路上。从镇定到发飚,从磨蹭到狂奔,刘贺没有行程安排,没有时间观念,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单纯从这一点上看,刘贺就缺少作为一个皇帝所应有的气度。

然而,这仅仅是刘贺诸多疯狂行为的一个小小的开端罢了,刘贺在去长安的路上所做的事情,更让人感到荒唐。当车驾行至济阳(今河南兰考东北)时,刘贺还惦记着当地的特产,派人求得“长鸣鸡”,作为沿途解闷的玩意儿;经过弘农(今河南灵宝北)时,刘贺突然有了生理需要,派人搞来一车漂亮女子作为自己泄欲的工具……不过,刘贺也并非全无智商,当皇宫的礼仪官员献上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享用的乘舆时,刘贺虽然高兴得手舞足蹈,但还是强制收敛了自己一贯的荒唐行为,牢牢记下了郎中令龚遂对他的嘱托。在刘贺的车驾来未央宫时,刘贺下车之后趴在地下痛哭不止。其实,刘贺的心中哪会因为那个从来也没见过面的皇帝的逝世感到一丝一毫的悲哀?他只不过是在进行一场即兴表演罢了。但是,正是这场表演迷惑了霍光,让霍光错误地认为他会成为一个仁慈的君主。

做了大汉皇帝之后,刘贺重新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根本没有一点做皇帝的样子。他每天从早到晚,不仅不知道打理朝政,反而开始了他一系列的荒唐行为。他把以前在昌邑的小流氓们全部召到长安,继续陪他吃喝玩乐;把自己任昌邑王时的官属统统调到长安,安排高官厚爵;让家人都穿上刺史的官服,任其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强令远在新疆的高昌地区,为他宠幸的大臣们进献黄金和美女;派人将乐府中的乐师和舞女调到宫中,供他一个人享乐;跑到后宫对以前伺候过昭帝的宫女们进行奸淫;甚至还试图强奸年轻的上官皇太后……一时间,整个皇宫乃至长安城都被刘贺搅的昏天黑地、乌烟瘴气。

霍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煞费苦心拥立的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个荒淫无耻之徒。这下,霍光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如果不及早处理,将会使汉家天下断送在刘贺的手里。霍光痛下决心,决定纠正自己犯下的错误,一定要“更选贤而立之”。事实上,霍光又怎能不知擅自废立会让自己在历史中留下恶名?但是,他宁愿担负这些罪责,也不愿使汉家王朝因为自己一时的过错而就此倾覆。

在下定决心之后,霍光立即召集一种文武百官进宫面见上官太后,列举刘贺的种种荒唐行为,以证明他的确不适合再做皇帝了。在得到了上官太后的首肯之后,霍光命令守卫未央宫的兵士们不准再放那些刘贺从昌邑带来的人进宫。与此同时,霍光叮嘱宫中的警卫说:“你们一定要仔细巡查,如果昌邑王发生什么不测的话,我霍光便对不起天下人,我会背上弑君的罪名的!”

第二天,上官太后下旨召见刘贺。当刘贺来到大殿上的时候,却发现上官太后身被珍珠短袄,盛妆坐在高处,几百名侍卫拿着武器排列在殿外。众大臣依次上殿,刘贺被这样的阵仗弄得不知所措起来。紧接着,霍光站了出来,历数刘贺这些天来所犯下的罪行,说他荒淫无度,毫无身为帝王的礼仪,扰乱了汉朝的制度,因此应当被废黜。上官太后当即对霍光的意见表示赞同。霍光叫刘贺跪下接受诏令,刘贺辩解说:“听说天子只要有诤臣7个,即使无道也不会失天下。”霍光厉声喝道:“皇太后已经下诏废黜了你的皇帝之位,你还说什么天子!”说完之后,霍光强行抓住刘贺的手,把他的玉玺和绶带抢了过来,交给了上官太后保管。

就这样,刘贺仅仅做了27天的皇帝,又被赶回了封地昌邑,重新做起了昌邑王。而在这27天当中,他竟然做了1127件荒唐事,平均每天要做40多件,也真难为了他。很快,霍光又另立当年因为谋反而被诛杀的废太子刘据的孙子询为帝,史称汉宣帝。西汉王朝在经历了短暂的动乱之后,重新走上了正轨。

千秋评说

刘贺被推上帝位,纯粹是权臣霍光一手导演的政治闹剧。这位刘贺,也确实是一位令人发指的荒唐帝王。按理说,对于做皇帝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没有背景的人都会加倍珍惜,但可惜刘贺实在不是一块适合做皇帝的料,他只是一个任性妄为的纨绔子弟而已。在上任途中他就暴露出了我行我素的贪婪本相。而当他身为皇帝大权在握之后,更是无法无天,乱杀无辜,欺凌朝臣,玩弄女子,根本没有一点帝王的做派。结果闹得朝廷之上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很快便引发了众怒。

刘贺的肆意妄为,终于让一手扶他上台的霍光颜面尽失,最后,只得将其一脚踹下政治舞台,这个做了只有27天皇帝的昏君,也因此而成为大汉历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因其荒淫无耻的行为令世人讨厌,他也因此而被排除在帝王的序列之外,死后连谥号都没有,只能被称做“废帝”。

2.孙亮——诛杀权臣失利,皇帝被贬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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