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魏小来在日记里写了那么多的睡眠,这让陈娟很吃惊不小。在她的眼里,魏小来的睡眠一直特好,尤其是在刚结婚的时候,魏小来每天晚上都要和陈娟缠mian一阵,激情过后,还没等陈娟过多地表达更深层的感受时,魏小来的呼噜就响了起来,她有几次狠狠在魏小来的肩头咬上一口,魏小来一下子惊醒了,仿佛明白过来了,重新又把陈娟拥在怀里亲个没完,直到陈娟投降了,他才罢手。陈娟刚刚从**中静下心来,她就想在这个时候和魏小来说几句平时不敢说的脏话,但身边的丈夫回应她的还是睡觉的声音,她舍不得再去咬魏小来了,她把头枕在丈夫的胸前睡去了。
魏小来研究的不光是睡眠,而是睡眠以后更深层次的东西,每当写到这个时候,作者就不停地在上面画问号,仿佛魏小来的心里永远没有什么答案,他不停地想啊,想啊。
最让陈娟兴奋的是在在日记本里找到了一个配方,上面写道:
清醒剂配方:咖啡、盐、胡椒粉、石榴仔、荔枝核、蜂蜜的混合物,放入冰箱冷藏,可暂时缓解睡意,达到清醒的效果。
陈娟想起冰箱里有一个红色的玻璃瓶,她问过魏小来几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魏小来都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时间一长她也就忘了,没想到是魏小来配的清醒剂,陈娟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厨房,打开冰箱,那个红色的瓶子还在,她打开看了看,里面飘出一股奇怪的气味,陈娟勇敢地从瓶子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不加思索就放进了嘴里,她杨试一直这种药的威力,然后把瓶子重新放回到冰箱,得意地回到了床上,静静地等待药物发作。
现在应该是半夜了,陈娟全无睡意,那个黑色的硬皮本像一只小猫的爪子,紧紧地抓住陈娟的前胸,永远甩不掉也扔不下。陈娟一口气读完了全部的内容,好像什么都没有记住,只对那只手,那个吻记忆深刻,这就是女人特有的敏感,陈娟还知道,魏小来和那个女人还上过床,可魏小来没有写,也许他根本不敢写。
房间里被夜色涂抹上了神秘,孤灯下的陈娟被这个小本子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那里除了黑色就是白色,一张张没有五官的面孔在她的周围乱晃。陈娟有点累了,咖啡并没有起到刺激兴奋的作用,但刚刚吃下去的药丸子应该发挥作用了,她合上日记本,重新躺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黑暗中她的双眼就是闭不上,她不得不回想着日记本里的内容,睡眠、催眠、催醒、梦境、梦游等等让她无法探知的内容,还有就是多次提到了刘老师,她知道,只有刘老师才知道所有的答案,陈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希望早一点天亮,再能早一点找到刘老师问个清楚。
月亮终于移到了天边,东方迎来了第一缕曙光,陈娟开始兴奋了,她一夜未合眼,却精神十足,从早上八点准时给刘老师打电话,无人接听,过了半个小时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当她第三次按下发射键后,还是那首熟悉的彩铃,悠扬地在自己的耳边唱着。陈娟把手机扔在床上,她感到一股眩晕,重重地摔倒在床上,她终于忍不住睡去了。
手机那边,刘老师还沉浸在昨晚的梦呓中。
陈娟在接到刘老师的电话时表现出少有的平静,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让刘老师感到惊讶,只可惜刘老师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敷衍了几句。陈娟决定换一种方式继续她的“侦察”工作,她想到那个“短期死亡实验馆”,只有身临其境,才有可能探寻到魏小来更为深层的秘密。
陈娟如昨天一样,洗澡,换衣服,吃饭,再来到“短期死亡实验馆”,她随身带了一个大包,里面全是与睡觉有关的东西,睡衣、拖鞋、洗漱用具、化妆用的晚霜等等,还有一样神秘的东西。她今天准备就去做短期死亡的实验,至少要睡上两天。魏小来在日记本里提到了一些短期死亡的注意事项,要多吃些?什么时间吃?提前一天要禁食,不能有任何剧烈的身体和思想活动等等。陈娟对这些都置若罔闻,她希望自己在睡眠过程中能突然醒来,然后潜伏在这个实验馆里,真正搞清里面的秘密。
一路上她不住地叮嘱自己,一定要睡得轻一点儿,最好自己装睡,骗过刘老师以后再行事。陈娟看看四周沸腾的街道和穿流的人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和这个世界告别了,正当别人开始一天生活的时候,而她却要与世界背道而驰进入睡眠状态,听起来可笑,做起来危险,她有可能像魏小来一样一睡不起,她决定要赌一把。陈娟越想越兴奋,脚下如风,那块广告牌已经远远地进入了她的视线,陈娟拿出手机,拨通了“短期死亡实验馆”的咨询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就有了反应,声音甜美地说,您好。陈娟说,你好,我是李洁,昨天我来过,我想再找刘老师谈谈,不知他现在有没有空儿?对方说,我知道了,李姐,刘老师刚约了一位客户,您一个小时以后再来好吗?李洁说,我就在门口,我进去等,行吗?对方说,没问题,您来吧。
陈娟刚从耳边挪开手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迈上了“短期死亡实验馆”门前的台阶,身子轻轻一晃就进去了。陈娟立刻改变了主意,她走进“短期死亡实验馆”对面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两眼盯着那扇白色的大门,心里纳闷,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