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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位远古上神对着座下的弟子们感慨过这样一句话:“不要以为神仙的品阶是可以随意提升的,要知道,每一次品阶的提升,都意味着的不仅是勤勤恳恳的修炼,还包括你必须要为之付出的代价——这世上所有的果都必然有因,所有的因,也都会产生必然的果。因果循环,无穷尽也。”男女之间的欢愉,其实,也必然如此。
当玄空天君睁开眼睛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正是他梦里与蒲英缠mian的那个洞穴。一模一样的洞顶上,有斑斓的苔藓在蔓延;一模一样的柜顶上,搁着一本发黄的书卷;当然,一模一样的,还有正在他身侧安然入睡的蒲英。
薄被下,她身无寸缕,正慵懒地依偎在他怀中,她的肤色,有些微微的粉红,某些位置,如颈项那里,有深红色的印记。
他记得,昨晚的梦里,他曾经那样缠mian地吻过那里。
也就是说,此刻,他,身为掌管仙、妖和人的天君玄空的元神,正安静地躺在一个凡人的躯壳中。
他敛神追逐那个躯壳内心,却并未发现那个男仙的踪影。
这种情境,实在太诡异了些。犹记得之前向父君求取那一颗能将他与自己完全分离的还魂丹时,他的父君和母后,明明向他保证过,他跟他,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可是,他此刻却在他的躯体中,成为蒲英在凡间的夫君。
那柄传说中征兆着大劫的乌金,正安安静静地搁在一个方桌上,有紫气围绕着它,越来越深。
不过,上苍总算将蒲英交予他来照顾,这算不算,是一种安慰?
他微微侧转头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许久就想送她的吻:不论将来如何,我,一定会保你平安。
做一对凡人夫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不知道那专门负责每日给他送奏折的米古,今日在他房间寻不到他时,会是怎样的焦躁不安?
这么多年,从他自混沌中苏醒之日起,他便一直在奔忙,先是忙着按照父君和母后的意思,扎扎实实修炼,再到后来,是他给自己定下目标,认真修炼,同时还要兼着帮父君和母后处理天界事务,所以,一日也不曾得闲。即使那日他从百色岛将她揪回天宫,他也很自觉地熬夜将当日的事务处理完毕。
能有一刻像这样的清闲日子,能够陪伴在她身侧,连空气,都是甜蜜的,连洞穴外的鸟鸣,都是欢快的。
多么美好的清晨!
他身出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的乌黑长发,把玩起来。
“慕容……”她的脸微微地红了,双眼却不肯睁开。
他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却维持着安闲的表情,只低头瞧着她。
“你……不高兴么?我知道昨天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贪吃那野果……”她忘记了,在他的府邸之中,还藏着一位绝世无双的美人儿——那一位,才是藏在他心尖上的人吧。她更加不敢睁开眼睛,昨夜的那些缠mian,现如今,却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嘲讽她居然还会盼着这个眉目如画的美少年,能够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毕竟,在此之前,他在她面前,总展现出一副温柔体贴而爱慕的神色。原来,那些,都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玄空的心却定了一定,忽然想起昨日在大殿之上的一场争执,那争执是围绕着他与这个名唤慕容翩翩的男仙朱墨的,争执的一方是林上风君,另一方则是白鹤君。白鹤君奏请他直接出兵,拿住朱墨,把乌金抢过来,林上风君却很看重他收的这个凡间徒弟,始终觉得白鹤君这种做法,实在是有辱天界斯文,于是大加驳斥。
白鹤君:“把那朱墨抓上天界,许他一个仙位,他必定肯将乌金乖乖献出来!”
林上风君:“切!恐怕在朱墨心底,就算是一个上神的品阶,也敌不过他夫人的一根青丝!”
白鹤君:“那便一起抓上来……”
林上风君却抬头看了正坐在大殿中央的他一眼,撇了撇嘴。
他才缓缓开口:“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得去打扰蒲英……还有,那朱墨,原是本天君的一丝魂魄。”这个秘密,众仙迟早是要知道的,早一刻晚一刻罢了。就算他要因此而得到什么惩罚,那也是他应得的。更何况,连他的父君和母后,都不再追究了。
白鹤君和其他众神呆了一呆,相互交换了一下神色。
“他便是天君,天君便是他——所以,那朱墨,也是不能伤害的。”林上风君赶紧补上一句,生怕有人又要借此发挥。
他便是他,他便是他——朱墨跟他玄空,原本就是一个元神出来的,所以,就算她以为此刻在她身侧的,是那个凡间的慕容翩翩,那又如何?他二人,原本就是一个。
想到这里,他微微笑了起来,轻轻俯身,吻掉她紧闭的双目旁,那要滑落下来的两滴泪珠:“莫怕,我在这里呢。……我们……原本就是夫妻,昨晚,不过是我们的洞房花烛罢了。”
他的声音绵软而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嗓音,也能够这样甜蜜地如同能够滴出蜜来一般。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那个花如月……才是你喜欢的人呢……她那样美……”柳惠茹轻轻睁开双目,忐忑不安地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这世间,美人何其之多?”他身边的仙娥们,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可是,哪一个,都及不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还记得他去求取还魂丹时,他的父君问:“她有什么好?”
他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轻轻摩挲:“她在我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再不可能有人能够取代。”
“即使……失去天君之位,你也不在乎么?”他的母后的语气,与往日的温柔和善不同,甚至,比他幼时调皮时,更要严厉。
“如能伴她身侧,即使不做天君,玄空,也一样很欢喜。”天君之位,不过是逼不得已罢了。他如何不希望像其他神仙一样,整日陪伴在心爱的人身旁?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
他的父君母后沉默半晌,这才由他的母后从内室取出了一个药丸,递给他,说那就是还魂丹。他躬身行了礼,便慢慢退出去。站在茅庐之外,他微微笑着,心想:倘有一日,他也要陪着她,结一个这样的草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