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发呆的林月月,夏吟雪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盈盈地望着她,说:
“你采的花儿呢?”
“这女人来做什么?”林月月问道,此番折腾倒真把采花这件事给忘了。真可惜了,那么多漂亮的花儿全给撒在路上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院的丫头了。
“嗯,她就过来喝喝茶就走了。你走以后她就没再说话了。”
“那种女人最好不说话,说出来的话比屁还臭三分!”林月月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怎么可能就只来喝茶这么简单?
用过午膳以后,又来了几位客人。是明月庶妃带着女儿小和顺郡主,还有新月一起过来。两个人并肩走在前面,奶娘抱着小郡主跟在后面。
上次人多嘴杂,又因是第一见面,林月月也没记住人。怔了半天才认出来,明月庶妃与王爷同岁,其父是个小地方官。虽然是个庶妃,但是人长得还很养眼,已育了一女,但身材保持得很好。谈笑举止间比较沉稳,对小郡主也是母爱十足。
林月月明显很喜欢这位庶妃,话不多,但都是很贴心的。不像其他那位妾妃喜欢搬弄是非。小和顺郡君才三岁多点,长很跟她母亲很相似。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瞪着林月月的脸,心想这位姐姐咋这么丑捏。一双黑眸乌溜溜地转着,嘴角浅浅的小酒窝可爱至极。胖乎乎的小脸翘嘟嘟的小嘴巴,让人看着就想亲一亲。浓密的头发还不是很长,只用红丝绸挽了二个小髻在二侧。大红的娃娃装,粉嫩的脖子还挂着一只精致的黄金长命锁。
她一进门就闹着要下来。在奶娘的指点下,给夏吟雪施行请安。奶声奶气的认真说道:“孩儿给夏母妃请安!”
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做大人的动作,众人都忍睃不住。夏吟雪更是爱惜得不得了,赶紧抱了在怀里,叫依兰拿了一些甜点给她。她也不认生,接了过来还甜甜地说谢谢。
新月庶妃年纪比夏吟雪大一些,听说才入王府二年多,还没有生育。不过,据说不怎么得宠,身份也没有几人知道。不过新月长得很美,比较冷的那种,也不怎么说话。跟明月坐在一起,总共没说几句。
倒是那日在淑仪轩的事情,她主动提了出来说。言谈间淡然一笑,说不忍心看红钰挨打,其实不论是谁,她也会去帮的。只是自己在王爷心中没有什么份量,所以才让夏吟雪出手的。
林月月听她这样说,也觉得合情合理,于是放下了心中对她的疑虑。一行人在落雪轩玩了一个时辰左右,谈笑声中一派和谐。直到小和顺郡主歪着头伏在奶娘肩头上睡着了,明月才起身告辞,新月则紧随其而去。
用过晚膳之后,王爷回来了,似乎很累。进门就叫依兰安排热水沐浴,沐浴间在卧室的一个隐僻的侧室里,外面与卧室连接处用宽大的屏风遮挡了起来。
室里地板是用圆溜光滑的雨花石拼接在一起,屋顶用了厚重的木板隔热,里面放了一个同时可以容纳两个的椭圆形木桶。三五个粗使婆子很快将木桶装满热水,依兰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些醒脑健身的干花草放了进去泡着。
夏吟雪在里面侍候王爷更衣沐浴,王爷也不怎么说话,泡在热水里就闭目养神。似乎有心事困扰,直到夏吟雪唠叨小郡主的可爱,王爷才搭上一两句。也奇怪,王爷都二十五岁了,按普通百姓也是应该三五个孩子了。
而堂堂一个王爷有妃妾成群,子孙脉竟然如此弱。膝下就只有一位幼女,夏吟雪平时是个不怎么爱上心的人,但对于此事,她反倒有一点疑惑。
林月月正书房欣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画的很有意境,只见山在雾里,又似云在山间,隐隐还有一只仙鹤在山间盘旋。仔细看时,淡云又似巨蟒吐雾,环绕其间。正陶醉的时候,依兰跑了进来,报说牡丹阁的碧钰过来了。还说要见王爷。
“见王爷?都什么时候了还见王爷,跟她说王爷歇息了!”林月月挥挥手,叫依兰赶走她。
心想这都夜了,哪里有到别院抢郎君的事情。见见见个屁呀,就想把王爷勾走。人家新婚还不到十日呢。
这碧钰也是不好缠的主,看见她们不通报王爷。于是干脆跪在院子里大叫王爷。任依兰怎么拉,她都不起身,大有不见不罢休的势头。
这么大声的吵闹,连夏吟雪也吓了一跳。心想这谁院里的丫鬟怎么吵到落雪轩来了,难道不知道王爷在这里呢?疑惑间,王爷转了转身不满意地说道:
“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叫嚷!”
夏吟雪就将林月月唤了过来,隔着帘子问道:“
“是谁在外面?有什么事情?”
“是牡丹阁的碧钰姑娘,她想见王爷!说是温仪侧妃有事要禀王爷,请王爷过去一趟。”
“叫她回去吧,孤今日就歇在落雪轩,明日再去牡丹阁!”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回话!”
林月月退出来将王爷的原话照搬给碧钰,那碧钰见王爷发话了就心不甘情不原的离开了。
谁知道一盏茶功夫后,碧钰又来了。这次脸上不仅带着泪花子,还带着新鲜的五爪印。看来回去挨打了,这温仪小小年纪看似个温婉的美人,想不到如此毒辣。自己的婢女说打就打。
这下碧钰跪在院子里不再叫嚷了,只是小声的抽咽。这里心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叫吧,怕王爷斥责。不叫吧,回去又交不了差。温仪侧妃说了,请不到就别回牡丹阁了。不回牡丹阁哪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因此只好跪在这里哭了。
王爷泡好了澡,踱到卧室,就听到嘤嘤的哭声。拿眼睛问夏吟雪,夏吟雪低声说温仪的婢女。王爷一听就怒了,一掌拍到桌子上。
“叫她进来!”
林月月连忙唤了碧钰进来,心想王爷发怒了,有你好果子吃了。那碧钰一进来就扑通跪在王爷面前大哭:
“温仪侧妃说了,若奴婢请不到王爷回去。就将奴婢赶出王府,奴婢在外面无亲无故。
若是赶了出去,哪还不是死路一条。奴婢生死是小,但气坏了温仪侧妃事大。请王爷移驾牡丹阁吧!”
其实碧钰没有完全说实话,本来温仪交待她说自己病了,请王爷过来瞧瞧。但由于第一次没有请动王爷,温仪大怒,当场打了她一耳光还踹了一脚。
她现在抚着心窝子还痛。因此心里对温仪有隐隐恨意,故没有安照温仪的说法来,反倒一味说自己的处境艰难,以此来要挟王爷。
王爷此时心里是相当的恼火,本来白天上朝的时候,那吕相公一直跟自己唱对台戏。还鼓动皇上要自己亲自去南边巡逻。谁不知道时下南边邻国一直骚扰边境,局势混乱。这明显就叫王爷去打仗嘛。
而且皇上竟然也下诣让他领兵去南边平乱,而且明日就要启程了,自己的这些幕僚一点办法也想不到。自己更是心烦意乱,本来想来落雪轩图个清净。
没成想这个不识时务的温仪还纵着丫鬟来吵闹。虽然平日宠你温仪,还不是看在你老父护国将军的面子上。如今孤去哪里休息还由你说了算?到底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因此将手边的一个茶盅摔在碧钰跟前,大怒道:
“叫你主子赶紧给我滚过来!”
碧钰大惊,也不敢吭气连滚带爬地出去了,不消片刻,温仪就风风赴赴赶来了。本来嘛,这两个院就只隔了一条荷塘而已。不到十分钟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