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等奉大帅之命,为先锋侦查敌情,今天与敌人先锋遭遇,全歼敌军,各位辛苦了,我定当为诸位记上此功,回去一并奖赏。”
“谢少帅!”“谢少帅!”众将纷纷致谢,同时请战到,“不过少帅,记不记功的倒是无所谓,你可要让我们继续杀敌啊,儿郎们都憋着劲呢!”
“就你能杀敌啊?拿我手下的弟兄不当事啊?”
“要说杀敌,你们可是谁都不如我们营的弟兄们了,郾城大捷的时候,是谁的兵砍倒了兀术的大旗啊?”
一提起杀敌,背嵬军中健将个个争先,虽是嘴上逗逗,可也谁都不甘人后。叫得最凶的,也是平日里作战最勇猛的。看到此情景,岳云也是暗自高兴,真的是军心可用啊,诸位将领如此,想必背嵬的所有士兵也是如此吧。可是身为这支军队的主帅,岳云却不能由得他们继续闹下去了,便开口制止道:“诸位将军,无需再争了,让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岳云一开口,刚才炒得不可开交的众将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岳云一旦严肃起来,就是要下达命令了,别看这些汉子们都是悍不畏死之徒,可是在军令之下,却都是纪律严明的狠。
“众将听令,各位速速回去整兵,还没打扫完战场的也速度撤离,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随我出发,继续侦查前进!郭崎,你抽出一旗兵马,将各营死伤的弟兄送回颍昌。”
众将齐曰:“是。”
岳云脑中灵光一闪,又问道,“对了,今天来找我的赵大是那个营的?”
“报告少帅,是我的兵。”刚才被点到将的郭崎答道。
“呵呵,不错,你小子,还让他拿着项链来问我,就怕我不知道是你的人杀了个千夫长啊?”下达完命令的岳云又变成了那个让背嵬将士倍感亲切的兄弟,调侃着郭崎。
“嘿嘿,那个……,少帅英明啊。”郭崎嘿嘿的笑着,一脸的得意,完全无视了其余五个营长不屑的眼光。
“瞧瞧你那点出息,杀个千夫长就把嘴裂成这样,要是让你杀个大将军,你还不得拿着金狼头去问问阎王,你杀的是不是大人物啊?”
“那是,那是,我肯定得去问问阎……,少帅你耍我,我才不去见阎王呢。”
“哈哈哈……”
“哈哈哈……”
兀术大营西南四十里处,金军骑兵千人帐,黎明。
秋日拂晓的太阳刚刚探出一点点头,整个军营中依旧是一片灰暗。帐篷外摇曳的营火忽明忽暗,似乎是灯盏中的羊油也即将烧完,而军帐周围负责巡逻放哨的战士们,大多也都在战马上昏昏睡去,如此情景让宋人见了,不得不惊叹金人马术之高明,足可在战马上睡觉。
这支千人队,是两天前接到命令离开中军大帐来西南方向执行侦察任务的,千人之中有三成是女真嫡系,其他的七成,多半是辽国和蒙古的降兵。自然,这支千人队战斗力在金军中只是中下等,这也是金国作战的习惯,总是用战斗力低下的部队为侦察兵,而将真正的主力雪藏起来等待决战。因为女真人善于马战,也是在马上灭了北方霸主大辽,在马上建立了幅员辽阔的金国,所以他们深知骑兵作战中最重要的因素,并不是士兵的强弱,而是战马是否在进入战场之时还拥有充足的马力。所以,女真人大战前雪藏的不是兵,而是在让战马休整。
因为执行的只是侦察任务,而且距离中军西大营只有四十里路程,快马不到两个时辰即可赶到,所以,这个千人队的千夫长也就放松了警惕,扎营时甚至连基本的防御措施都没有做,扎下帐篷就睡下了,也只留了二十骑负责警戒,在他看来,胆小如鼠的宋军必是不敢来与中军大营相距如此之近的地方来骚扰的。
而这个依旧熟睡中的千人队,很不幸的成为了背嵬军的下一个目标。
距离千人帐不足的三里的树林里,岳云正和背嵬军的各位营长正在商议着怎么吃掉这个狂妄的千人队。在岳云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只不设防的军队,如果不拿下,就有点对不起兀术了。只是这里距离兀术的中军是在是太近了,一旦战斗开始,如果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解决的话,甚至将陷自己的背嵬军于危险之中。背嵬军虽是精锐,可岳云也不想拿自己的三千士兵去触兀术十万大军的霉头。
所以,岳云为了这场看似简单的战斗也制定了多套计划,又逐一被自己推翻了,因为在他看来,这些计划之中都存在着致命的漏洞。可是看着天逐渐放亮,岳云知道,如果再不行动,就将错过最好的时机了。“必须打,如果不吃掉眼前的这支千人队,就无法继续完成接下来的计划了。”岳云在心中鼓励着自己,并且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众将听令,第一第三第四营立即出发,前往敌营东侧,见敌营火起即刻冲杀进去,与我会合。第二第五营随我前往敌营西侧,率先冲入敌营,记住,先放火踏营,之后再拔刀杀敌。第六营,你们前往敌营东侧,无需随一三四营冲锋,只需盯住敌中军西大营有无援兵前来,如果发现援兵,无需接敌,直接来与我会合,还有,要拦住任何逃出去报信的敌军。好了,出发!”
金军的侦查斥候中,一个少年是唯一没有睡着的人了,别人都称他为小巴克,刚刚成为军人的他,满脑子还都是杀敌立功,光宗耀祖的美梦,很明显,没有经历过几场战争的他,还并未染上老兵油子种种陋习。虽然他也是困得要命,可小巴克还是强打着精神,注视远方的树林。突然间,他似乎看到了远处模糊的地平线处腾起了高高的烟尘,转瞬之后,密集的马蹄声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就在他的敌袭还卡在嗓子里没有喊出的时候,旁边的老兵都已睁开了眼睛,眼中放出了道道精光。
“呜……呜……”
“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