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里的路程,在背嵬军胯下的辽东马跑来,不过是转瞬之间,岳云亲帅的千人骑兵马上就能冲进敌人的大帐了,而此时,金军的大部分人还都未醒来,战马也都集中的围在帐中临时设立的马圈之中。
看着眼前的这二十几个金军斥候,岳云没有任何犹豫,单手上举然后直直落下,后面收到命令的各位旗长也打出旗语:战旗前伸!
“突击,威武!”千人合力喊出的声音先阳光一步冲破了黑暗,率先传入了敌军大帐。只见喊完号令的背嵬壮士一手拔出雪亮的马刀,一首拿着放火用的火把,猛催胯下战马,本已飞速的队伍更加的狂野。
相比于宋军的威武,担当斥候的二十几骑金兵却开始朝着自己的大帐撒腿就跑,而且跑得毫无尊严,每个人都想着能比自己的战友跑的快就可以了,这样,先死的起码不是自己。然而却有一个金兵并未掉头逃跑,而是拔出马刀,压低了身子朝着宋军的军阵直冲而来。
“乌托西林!”这个人,正是小巴克。青涩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了背嵬壮士豪迈的冲锋号之中了。然而,在这一刻,这场战斗都是属于小巴克的,这时一场一人对千人的战斗,这是一场勇士对勇士的战斗。在这一刻,小巴克已经没有了恐惧,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就是喊着乌托西林被射死在了冲锋的路上,今天,他要把父亲没有冲完的路冲过去,让父亲留下的刀饱尝敌人的鲜血,续写耶律家的辉煌!
“是个辽人?”冲锋中的岳云一马当先,距离小巴克已不足十步,转瞬间,二马相交,脑中闪现的念头并未影响岳云手上的动作,只见他一刀直劈而下,似要将小巴克劈成两半。而小巴克并未挥刀格挡,也是同样的一招直劈,完全是一付以命换命的打法。岳云多年习武,武艺高强,而且身经百战,经验也是极为丰富,只见他直劈中的战刀又是一个加速,先一步劈刀了小巴克的脑袋,可是小巴克并未被一分为二,而是软软的晕了过去,又被岳云从战马上一把夹了过去。昏迷前小巴克最后看到的,是天上的父亲对着自己淡淡的笑了。
小巴克制造的小插曲并未能改变整场战斗的态势,岳云亲帅的背嵬军已冲入敌营,朝着金军营帐投掷火把。瞬间,沾满了羊油的帐篷熊熊燃起,帐篷中还未逃出的士兵也浑身大火,在地上翻滚哀嚎。即使有金兵幸运的逃出帐篷,等待他们的,也是雪亮的马刀一刀枭首。
距离背嵬军冲锋一侧较远的金兵开始朝着中军西大营逃跑,慌乱之中的溃兵已经顾不得持刀披甲了,似乎这些都会影响他们逃命的速度,现在金兵们唯一争抢的,就是马厩中的战马了。
不得不说这是岳云的幸运,正因为这是一个女真人只有三成的千人帐,如果是一只女真人的嫡系千人队,绝不会有一人在敌袭中逃跑。而这个千人帐中,那些辽人与蒙古人自然不会拥有那么高的忠诚度了。
金军大帐中,大火,哀嚎,混乱。岳云知道,不等另一路人马动手,这个千人帐就已经完了,看来,自己之前是小心过度了吧。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从东边掩杀过来的另一路背嵬壮士已经杀到了,刚刚朝那个方向溃退的逃兵也被赶了回来,看到来自东边的宋军,帐中坚持抵抗的女真人脸上已露出了决然的神色,而那些辽人蒙人,已经开始跪在地上弃械投降了。
看着金军最后的抵抗一点点消失在背嵬军的马刀之下,岳云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第六营到现在还未归来,证明敌人的西大营还未知晓自己的偷袭行动。
岳云下达了新的命令,让第一第二营清剿残余敌军,三四营收集敌人的干粮干草和战马武器,第五营去接应还未归来的第六营。然而就在各营各自分散执行命令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呼啸的马蹄声,听起来,也就据此只有两里的距离了。
“坏了!”这是岳云此刻唯一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附近不可能再有友军了,那么来的,必然是金人的援兵,而且听马蹄声,应该有不下五千人马。可是让岳云疑惑的是,为什么援兵不是从东边的金军西大营赶来,而是在自己来的方向,南方赶来的呢?
这支援军,不是别人,正是前文提到的金军悍将卤胡。卤胡得了兀术的将令,领着自己本部的三千兵马再加上兀术派给的三千人,浩浩荡荡奔着昨天岳云全歼撒奇的战场疾奔而去,然而到了战场它才发现,除了金军的遍地死尸,岳家军早已走的干干净净。气的卤胡当场发作,一刀将自己的汉人马夫劈成两半还不解气。也可谓是傻人有傻福,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差的卤胡突然收到一个百夫长的请命,百夫长以前是山中猎户,擅长追踪野兽,这个百夫长发现了岳云军继续进军留下的蛛丝马迹,一路带着卤胡的大军追踪至此。
当卤胡赶到据这个即将被歼灭的千人帐不足五里时,就看到了帐中升腾的大火,卤胡人虽蛮狠,打仗的经验确实不少,他知道良机转瞬即逝,当即下令,抛弃辎重粮草,全军急行,这才在战斗还未结束之际,赶到了战场。
“忽里查!”金军在距战场还有三里的时候就提前喊起了冲锋号,因为卤胡知道,如果再不给处于包围中的友军以希望,就怕没等自己赶到,这个千人队就要消失殆尽了。
此时的岳云,已从最开始的慌乱中清醒过来,他已经隐约猜到,这只赶来的部队应该是兀术派来歼灭自己的,所以,这支队伍应该比自己只强不弱。自己的背嵬军虽是强军,可也激战了良久,又是在昨夜一夜的强行军,正值人困马乏之际,当先的情形,真是说不出的危险。
岳云也只能当机立断,下达命令,让一营继续围剿帐中残兵,二三四营即刻出战迎敌!
刚才还是一边倒的战场上,终于迎来了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一方是堪称岳家军之魂的背嵬强军,一方是兀术手下头号悍将的嫡系亲兵,至此,两军的相撞已是无可避免了。
尘土飞扬,马蹄激荡。沃野之上两军提枪跃马,呼号连天。每个骑士都向着对方兵阵狂野的冲锋,谁的战刀将第一个饱尝敌人的鲜血?
“突击,威武!”
“忽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