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三人异口同声。
“来来回回好几遭，腿都跑细了。”柳芽娘拿起一把芭蕉扇呼呼扇起来。
“敢情没买到？”三人相互看看，又是异口同声。
柳芽娘也不理会，只顾扇她的扇子。
嘿，这娘们，卖起关子了。田圣朝柳叶递了个眼色，柳叶会意，走上前，夺过扇子，为她扇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早这么懂礼貌，我不早说了吗。放心吧，买齐了。你要的，我可是一样没少。你说怎么谢我？”
“烦劳嫂子了，实在不好意思，小女子这厢有礼了。”田圣走上来，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
“行啦行啦，少在这里酸不溜几地恶心我。快去给我倒杯糖水，我渴死了。”柳芽娘一挥手。
“糖水倒不得，盐水可考虑。这是科学。”田圣嘻嘻一笑。
“你这个妖女，就你成天事多。这也可学，那也可学。我哪有闲工夫学这学那？”
“谁让你学这学那来，我说的是科学，不是可以学。哼，土帽，什么都不懂。还当娘呢。”田圣故意一撇嘴。
“你娘的个大腿根儿，我什么都不懂，还能把你们一个个都喂得天仙儿一样。你打着灯笼十里八乡的照照，哪家的丫头会比我们家的俊？”柳芽娘笑着骂了一句。
“这也是你的功劳呀？”柳叶小嘴一撇。
“可不就是嫂子的功劳，要不是她跑里跑外，我们哪里来得吃喝穿嘛。”田圣嘿嘿一笑。
“就是。去，就你这个小妖女贼头，罚你去倒水。”
“Yes!”田圣来了一句英文。
田圣倒了水，放了少许盐，又放了少许白糖，端给柳芽娘。
“妖女，你给老娘倒的什么水？莫不是砒霜吧？”柳芽娘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
“是砒霜。不过这砒霜喝下去，不但死不了，还能润肠美肤长寿。”田圣笑道。
“我也要喝。”柳叶跑过来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嗯，我知道圣儿在里面放了什么。”
“什么呀？”柳芽问。
“葡萄糖。”
“葡萄糖？葡萄糖是个什么怪物？老娘活了三十多年了，却从来没听说过。”
“这不是听说了。嘻嘻——”田圣笑。
“哼，说你土帽还不服，连葡萄糖就是糖盐水都不知道！”柳叶小嘴又是一撇。
“你们自己给它造名字，甭说老娘不知道，怕是皇帝老儿也不会知道。”
“皇帝老儿他哪有资格知道。一个大混蛋！”柳叶柳眉一立。
“你敢骂皇帝老儿？”柳芽娘一瞪眼。
“骂他又怎样？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又是从小妖女这里学来的话吧？你怎么知道他不为民做主了？”
“你看大街小巷都是拉着棍讨吃的，他管了吗？我们这里如果不是衡太守治理，也一定会像冀州那里一样，饿的人吃人了。”
“这话可不是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说的，小心被人听去割了你们的舌头。我刚刚在集上听人说，皇上杀了很多为老百姓说话做事的好官。”
“这个狗皇帝，我一定进宫杀了他！”柳叶狠狠地一跺脚。
“怎么着，这会儿又不做皇后啦？昨儿个还口口声声进宫做娘娘呢。”柳芽一撇嘴。
“我当娘娘非要做他的皇后吗？他死了可不就有新皇上了吗？哼，真是，愚蠢的村姑！”柳叶小嘴撇的比柳芽还厉害。
“行啦行啦，你两个都赶快给我闭嘴。这要是被人听去了。一家人命不保了不说，祖坟也会给扒了！咱们寒门小户的草木人，只想着吃饱喝足了就行，可别有那些非非之想。那些个云彩眼儿里的事，与咱没牵扯。”柳芽娘吓的赶忙止住。
“哼，我就要进皇宫，就要做娘娘！只要皇帝每年选采女，我就能进。”柳叶杏眼一瞪。
“皇上选采女选的可都是朱门绣户家的千金小姐，哪有民间女子？”柳芽娘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位小姑子竟有这想头。
“皇帝连青楼女子都选，民间女怎么就不能入选？”柳叶不服。
“我的姑奶奶，你……你你你莫不是当真？”柳芽娘说着又转向田圣，“圣儿，你是神仙，预知未来，你算算，我们柳家是不是能出来一位娘娘？”
“嫂子，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吗？亏你还活了三十多年了。”田圣急忙掩饰。因为柳叶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她跟柳叶在玩接亲亲过家家时说过的。虽然自己的心智是一个成人，可相貌行动完全是一个十岁的童稚，与柳叶一起玩耍，难免童心突发，做出一些幼稚的举止。不曾想，那些玩笑柳叶竟然全都记下了，还当了真。她知道，自己进皇宫是必然，她就是为进皇宫才从二十一世纪被衡方带过来的。
如果皇帝选采女，如果就在这一两年进宫，柳叶肯定也会参与。嗯，这样也好，有她左右挡着，我兴许能逃过一些劫难。我可不想做那淫君的玩物，更不想被窦妙杀掉。田圣暗暗打算。
“圣儿姑姑，我娘把你要的东西都买来了，你要派什么用场？”见田圣沉默，柳芽急忙转了话题。
“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柳叶，你去外面的香椿树上筹集黏黏胶；柳芽，你帮我把羊皮用火碱水洗净；嫂子，你为我们三个分别做身衣服，一定是男孩子穿的。”
“要三丈男孩子穿的布料，我还以为你们要学缝制衣服，却原来是给你们自己准备的。说实话，要男装干什么，不说实话，我万不会缝制的。”柳芽娘惊道。
“当然是女扮男装学做花木兰喽。”柳叶笑道。
“做花木兰？我的天，你们这些个大小姐，好好的日子不过，莫不是要去守边关？我们家还没沦落到这种要你们替父从军的地步吧？圣儿，这一定又是你的鬼点子。你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嫂子可真是比三岁的娃娃还天真，一个十岁的丫头就骗得你晕晕乎乎的。我们就是做花木兰，可也得有花木兰的能耐吧？你看我们，一个个弱不禁风，上得了战场？柳芽不是要定亲吗?媒婆的话不可靠，她说得天花乱坠，那也只是她一面之词。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百闻不如一见嘛。可这个破社会的规矩又不许我们这些女孩子出头露面。怎么办？所以我们就想出这个女扮男装的馊主意，为您选拔称心如意的好女婿。”田圣解释。
“女扮男装就女扮男装呗，要羊皮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