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你是说有人要刺杀你,而这三块铜牌就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皇上看着摆在面前的三块凤凰铜牌,皱起眉头问道。
“不错,陛下。有两次是在封地之内,最近一次是在我做客颖王在郊外的竹船之时,如果陛下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传颖王来问话。”宋珍道。
宋珍以进为退,皇太后千方百计想杀她,而颖王则处心积虑想让别人认为皇太后杀她,那么大家都不要遮遮掩掩了,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灵王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是谁想要行刺你。”皇上此刻不可能想到是他的母亲想要刺杀灵王。
“我不知道。不过,三块铜牌之上都刻有凤凰图案,似乎是宫中之物。”宋珍似乎什么也没有说,却做出极其强烈的暗示。
“宫中之物?凤凰图案……”皇上心中猛的一跳,不,不可能是母后想要害灵王。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从凤凰图案来看,似乎是有宫中之物的嫌疑,不过依朕之见,很可能是有人想要栽脏嫁祸,所以故意雕刻了这个凤凰图案。否则,岂有欲害人者自暴身份的道理。你说呢,灵王?”
宋珍心道:别人都说你这个皇帝做的窝囊,但看起来却不是个笨蛋傻瓜,假如没有你母亲皇太后拖后腿,只怕你也是个圣明天子呢。
皇上看见宋珍半天不说话,问道:“灵王,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同意朕的看法。”
宋珍连忙道:“我非常赞同陛下的看法,其实我也认为这三块凤凰铜牌并不是刺客主谋者所有,而是有人故意混淆是非,希望引起别人的误会。”
皇上沉吟了半晌道:“灵王,你是说有人想利用三块铜牌引起别人误会皇宫之中有人对你不利?”
宋珍赞道:聪明呀,不用我明说,你就直接说了出来。接着她装出一幅非常为难的样子,过了许久才道:“陛下,我正是这个意思。自从在封地遭遇两次刺客,从他们身上搜出凤凰铜牌以来,我一直都陷入一种非常为难的局面。不瞒陛下说,我当真想过刺客是皇宫派来的,但是皇太后和皇上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又怎么会加害于我呢?”
宋珍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这番话说得也是情真意切,听得皇上不断点头,她看见皇上对自己的话非常认同,心里面有几分感动,但是事关她的生命大事,不允许她突然生发出惭愧之心。
她继续按照计划好的话道:“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是封地内对我不满的人所做,谁知道昨日在颖王的竹船之上又遇到了同样的刺客,如果不是颖王的侍者武功高强,杀死了那名刺客,恐怕我现在不能站在此地与陛下说话。”
宋珍故意强调她是在颖王的船上遇刺,且颖王的侍者还将刺客杀了,她这是要引起皇上注意颖王,让颖王这两个字深深刻入皇上的脑海之中。
果然她听到皇上低声道:“颖王的使者既然武功高强,他们制服了刺客,又何必将刺客杀死,而不是留下活口以便日后审问呢?”
宋珍掩饰住她脸上的笑容,接着又道:“这第三次遇刺,让我清醒的认识到了,刺客背后主使人用心险恶,定然是他见到我对前两次行刺无动于衷,所以第三次派遣刺客,务必要刺杀成功,然后凭着前两次刺客身上留下来的凤凰铜牌,将刺杀我的罪过嫁祸到别人身上。”
皇上道:“灵王,你深明大义,朕心甚慰。”
宋珍见皇上竟然毫不怀疑相信她的话,心中涌上来一阵不好意思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上,我看见铜牌上的凤凰图案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皇宫内院,其他人又怎么会不这样联想呢?所以我今天特意将刺客行刺的事情告知皇上,并将三块凤凰铜牌呈上,就是为了向皇上剖析此事,提醒皇上,他日倘若我遇到不测,千万不可听信别人由这三块凤凰铜牌上得到的不实之言,诬陷了好人,令假造凤凰铜牌,挑拨皇室成员之间关系的小人的奸计得逞。”
宋珍说完这段话的时候,到最后被自己感动了,眼眶湿湿的,差点掉下眼泪来。她暗道:吓,你回到现代后真的可以考虑去做演员拍戏了。
皇上见到宋珍说到后面眼眶都红了,差点儿泪撒当场,他连忙从宝座上站起来,走到宋珍面前,双手携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朕用尽一切办法,一定找出派人行刺你,伪造凤凰铜牌的幕后主使者,给灵王你一个交侍。”
宋珍眨着眼睛,望着皇上道:“多谢陛下相信我说的话,而且还答应替我讨回公道。我也非常希望早日查出背后黑手,不是为了我的安危,而是为了皇室之间的和睦平静。”
宋珍后面这番话仍然是她事先想好的词,但是语音中都带着真正的感动,而对一个掌握大权却一味真诚待你的人,只要你不是个铁石心肠的石头人,也会被感动的。
皇上突然笑了一下,道:“灵王,你小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哭。还记得有一次,你跟朕一起偷偷溜出御书房玩耍,被先皇发现后训斥了一顿,朕那个时候受不了先皇的责骂哭了出来,但是你却仰着一张小脸,说太傅教书的内容太简单了,你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就出去玩了。”
宋珍表情很尴尬,但她马上想到这种话真正灵王肯定说得出来,便道:“陛下还记得这件事情呢?那时候我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才会如此倔强说出那些话来。”
她生怕皇上心血来潮,跟她闲话往事,而她却一无所知,那可就糟了,接着补了一句道:“其实,小时候调皮的事情,我都没有什么印象了。”
皇上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反而深有所感道:“先皇听完你说了那句话以后,马上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夸奖你年纪虽然小,志气却大,不但有主见而且定力极佳,长大成人之后一定是美玉良质,不愧为他的后代。”
皇上讲完这番话之后,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宝座,意态非常萧索。他只是讲了父亲对灵王的夸耀之词,却没有提起父亲对自己的评价,其实一切都在不言之中,父亲肯定没有对他有过这么高的评价。
宋珍突然也觉得有些怏怏不乐起来,她开始觉得不应该花心机对付这位皇上,虽然她的本意是让皇上将假凤凰铜牌之事告之皇太后,而她更觉得感动的是,皇上其实很羡慕灵王能够得到先皇父亲的赞许和认同,但是他却没有把这种羡慕变成妒恨,反而当面将这种心情讲了出来。
而皇上内心深处也觉得奇怪,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忌恨过灵王的才能和威望,但是刚才那番话,他从来没有在灵王面前说过,便是在灵王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半点表露,但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把埋藏在心底里的话说出来,还带着着一种深藏以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