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锐双手各持一把大眼神锤,神威凛凛地拉开架势,喝道:“桑玉农,心里怕得慌吧?呵呵,我数到三,你必定趴下!”
桑玉农神色警惕之极,两手握紧了双节棍的棍体,心想,也不知道他修为到底多高,我越是怕输,就越容易输。嗯,我是火玄脉,他是金玄脉,就算他的实力比我高出一级两级,火克金,我打不过他,总不致于再被他所擒,有这百多位兄弟在这里,一拥而上,还怕弄不死他?
想到这里,胆气又壮了起来。眼看楚锐扬言要数三声,心想先下手为强,放个大招试试他的深浅。
当下双节棍绕身疾舞,两节棍体上灌注了火玄之气,原本黑黝黝的棍子,此刻竟变得红如火炭。
突然,一道道粗如人臂的火线,如决了堤的火海一样,在楚锐头顶上的虚空中浇灌下来。周围顿时一片火炙之气,有几位修为略低,又较为靠前的猎头,被这火气烧得满面红光,热血仿佛随时会破面涌出。
这一招「悬河注火」,是火系玄技中的上乘玄技,也是桑玉农所掌握的七项玄技中最厉害的一个大招。
在玄修界,修士间对敌,按五行玄脉不同,确实存在相克的说法。但这种相克,对敌实力相仿的敌人有明显作用,如果受克的一方实力强出较多,那么相克的作用就随之减小。
比如,王夫人是水玄脉,水克火,按理她的玄技是克制火玄脉修士桑玉农的。但两人实力差了六级,相克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
同理,桑玉农的修为比楚锐低了三级,这所谓火克金,就削减了半数。而楚锐除金玄脉之外,还有一条水玄脉。水克火,这样,在水玄脉的作用下,桑玉农不但克不上楚锐,反被楚锐的水玄脉给克了。
眼下,楚锐周围的空间一片火热,连大地似乎也要着起火来。楚锐身在火场中,更是被火玄之气炙得奔前走后,无处容身,想逃出火场,却似乎无能无力。
火系上乘玄技「悬河注火」,不但有极强的烧炙之力,而且火力附带“引火烧身”粘人的效果。敌人一但被火气烧着,就会引得周围分散的火气上身,像是被火气粘住了,很难脱得开身,对于金系修士而言,尤其如此。
桑玉农使这一大招,本是想试试楚锐的深浅,不料竟一举得手,还真把他给烧住了。心里大喜,手上双节棍越舞越快,狞笑道:“楚锐啊楚锐,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那飞蛾,我就是那火……”
听到这话,火场中左右奔走试图脱身火场的楚锐停住脚步,道:“你还挺有诗情画意,听好了,一——二——三,”
一个“三”字刚刚出口,只见火场中突然窜出一串身影。这串身影窜得极快,简直像是激射出来的一样。
“「断魂刺」!”
桑玉农也算善战之士,很知道金系修士攻敌的套路,一看残影就知道是「断魂刺」,下一连招必定是「天狼诛」,百忙中连忙挥棍使出适合近身击敌的「炎阳炙」,要趁楚锐施展「天狼诛」时,先发制人。
不料,这抡向残影的一棍,竟抡了个空儿——这道残影有十几个楚锐的身影,当头的第一个影,必定是楚锐的真身,没想到影就是影,并不是楚锐本身。
桑玉农暗道不好,突然眼前又是一串身影,随后胸部一闷,随即身后一股大力袭来,身躯不由自主地前倾,急提一口气试图抗拒,玄脉中的玄气竟被封得滴水不漏,心里一凉,整个人扑通一声,趴伏在地上。
楚锐一脚踩住他的背脊,微笑道,“火,教你长个见识。刚才那残影,不是「断魂刺」,是「舍身诀」,没听过吧?”
玄技「断魂刺」和「舍身诀」,施展时十分相似,但本身又有极大不同。
前者是人在前,影在后,也就是人的冲刺速度太快了,以致快到拉也了残影。而后者,却是影在前,人在后,修士以极大的玄气催动「舍身诀」,把自己的躯体像投影一样,瞬间投射到敌手面前,惑其耳目,而自己却仍在原地。
刚才楚锐如果施展「断魂刺」的话,桑玉农料敌在先,楚锐这么冲过去,很可能还没发招,就被桑玉农制住了,等于是冲过去送死。
相反,楚锐施展「舍身诀」,一串有形无质的虚影,骗得桑玉农出了招,对方招式一老,楚锐再施展「断魂刺」,一招封住脉,轻轻巧巧就制住了桑玉农。
两人的单挑,是在留金猎团百余位猎头的注视下进行的。桑玉农算是“主场”作战,不但有着很庞大的“亲友团”,而且又是先行动手,本已稳操胜券,不料却被楚锐莫名其妙地脱离火场,踩在了脚下。
这场单挑,是真实实力的比拼,也没见谁取巧或是耍什么卑鄙手段,然而留金猎团的灵魂人物桑玉农,却被楚锐踩在了脚底,众猎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就连玉斧,也是张大了嘴巴,满面的不可思议。
楚锐微微笑了笑,向桑玉农道:“火,知道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了吧?你看,强者踩着弱者,弱者动弹不得。强者的脚轻轻一顿,弱者的心呯呯直跳。火猎头被擒,整个猎团都丢人!”
桑玉农咬紧牙关,哼的一声。
楚锐道,“哼什么,不服?”
“不服。”桑玉农的脸平贴在地上,奋力侧了侧脸,道:“你说数到三,就让我,让我趴在地上,可是你没做到!如果数数的话,现在怕是要数到一百了!”
楚锐笑道,“火啊火,你怎么这么痴呢,你跟肥尸一样痴啊?飞蛾骗你的行不?”
突然,玉斧大声喝道,“楚锐,放开我们少猎头,我跟你单挑,你敢不!?”
楚锐缓缓侧过头,道:“我跟火单挑,是因为他也是一家之主,够格。你算是什么鸟玩意?你不过是火养的一条狗,是火狗罢了,你也跟我叫嚣?”
说完,又向桑玉农道,“火,我先废了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手下这伙鸟人,是怎么死的。你咬住牙,忍住疼!”
“啊——”
桑玉农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山头。
叫声未毕,双手和双脚的筋脉,已经被楚锐以「碎月诀」的劲力崩裂。修士的玄脉被崩断,那就成了废人。从此,跟玄修二字一刀两断,跟弱者二字永久结缘。
筋脉在体内崩裂,鲜血从桑玉农的嘴里、鼻孔里汩汩地冒了出来,桑玉农喘着粗气,道:“楚锐,你,你,够狠!”
楚锐道,“是么?你杀我兄弟的时候,未尝不狠。”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身瞧向面前留金猎团的百余位猎头。
众猎头眼睁睁地见识了楚锐的神勇和桑玉农的惨状,早已毛骨悚然,惊得魂不附体。火光之下,许多人脸色煞白,目光惶骇,举着火把的手哆哆嗦嗦,而后面有些机灵之人,则干脆把火把丢了,藏身在黑暗中,意图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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