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性子急,一会儿也呆不住便跑出去找冯先生问个清楚。
小白担忧了一会儿李老,又重新操心起自己这举步维艰的贩菜生意来。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眉头轻皱,嘟囔道:“这买卖不会干赔了吧?”众人没人敢接话。
她便在铺子里轻轻转圈,转了几圈,便一抬头,看着达姆道:“先看看吧。若是明天卖得不好,我便把酱菜铺子和饭铺弄起来。若是,若是都不好,便学我爹,回乡去。”
达姆看她忧心忡忡地样子,轻笑了起来:“怕什么,横竖有我呢。你想要什么好的,顶多我去走两趟镖便有了。”
小白冲达姆皱皱鼻子,撅嘴说道:“你的是你的,我要我赚回来的。”
达姆知小白平日看着随和,其实性子要强,便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小白在铺子里又忧心忡忡转了一会儿,实在没得事做,呆着也只是烦心,便跺了跺脚,闷闷说了一句:“回家!”说着,便出门去给大老黄套车了。
众人从未见小白如此忧心过,都互相看看,吐吐舌头,也不再说笑,一路跟着小白往外走。
一行人走了几步,便看见李老悻悻地过来。小白迎上去问道:“可问出什么了?”
李老低着头,怏怏道:“我跟他缠了半日,他非说是我自己说漏了嘴。我又说不过他。”
达姆见冷了师父这几日也够了,便上前说道:“想是你输急了,自己不小心说了一句。算了吧。今后别再赌了。”
李老闻言,抬眼看着达姆,脸笑成一朵花,忙说道:“还是达姆最心疼师父!”拉旁在一边,冷眼看着李老笑。
几人说说笑笑间,小白心里也好过了些。再走几条街,便到了刘关仲的酒楼。只见霍晶,正提着个布袋子往出走,刘关仲战战兢兢地跟在后头送她。
小白惊呼道:“小师妹来去真似如飞!”便忙忙走上前去,帮霍晶提那布袋子。她这一提,险些便摔倒。一旁的刘关仲扶住她,在她身边低低地道:“你们这小师妹从前干过土匪吧?”
小白不明所以,抬脸看他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刘关仲苦着脸:“她拿了银子来这里换铜板。掌柜的怕酒楼不够使,便多说了几句。你这小师妹,劈手便将桌角劈下一块儿来。吓得掌柜的大气都不敢出了。”
小白闻言,不禁失笑:“你还别说,她真干过这个。”刘关仲一听,忐忑地朝霍晶望了一眼,见霍晶冷冷看着他,又忙把头低下。
小白打开布袋子,豪气道:“我来给你赔桌子钱!”
刘关仲一看霍晶瞪着自己,忙把小白捉住低叫道:“表妹可别吓我了。我还怕你们那姑奶奶生吃了我。”
小白见刘关仲是真心不要,便收起布袋子,由刘关仲帮着拎上车。
刘关仲与达姆众人打了声招呼,又胆战心惊地看了眼霍晶,一溜烟跑回酒楼不提。
小白与众人,这么忧愁一会儿,说笑一会儿,便到了村口。
乡亲们照例,在村口坐着闲聊。一看小白空车回来,都相互看看。大牛和大山得意道:“我说小姐能成事,爹和老董叔他们死活不信,说小姐定卖不完。你看小姐这不空车回来了?”
村里长者都有些惊奇。大家围上前去,看看空空如也的牛车,又掂量一下那沉重的布袋子,咋舌道:“真的全卖了?”
小白脸红了一下,低头说道:“就按咱们说好的价钱,呆鹅,给乡亲们分钱吧。”
呆鹅倒是神色不变,拉着几人,拿出记账的纸片来,招呼众人排好队,一一分起铜板来。
村里乡亲见小白出去了半日,便分给他们几十个铜板,都喜笑颜开。春生尤其高兴:那花姑子都是趁早上山摘的,如今实属平白来财。
他一激动,当下便对小白说道:“小姐,我明日摘一筐过来你带着!”
小白的脸刷地白了一下,勉强笑道:“那可不必了,天早露水重,别再凉着你。”
春生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声说道:“不碍事的!”说着,便忙忙叨叨回家寻那大筐子了。
小白的脸越来越阴,强给乡亲们分了菜钱便要赶车回家。她正要走,便叫老董喊住了。
老董叫住小白道:“小姐,我们今日去枫林县打听了,县老爷还亲口保证,您说的那个地肥确有其事。”
村里几个男人也纷纷点头。老董接着说道:“真有这样的好东西,既然送到咱前林村面前了,咱哪里能不要!”
村里年轻人也都喊道:“说的是!每年后林村人都笑话咱们收的粮食少。如今有这个好东西,万万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中,咱们就全包下来吧!”
小白经了这一天挫折,早把地肥这事儿忘记。经乡亲们一提醒才想起。她听到地肥,想想若是真的撒在地里,能多结多少庄稼,心里便高兴起来。在镇上受的挫败也缓和了些。
小白冲老董等人偏着头笑道:“三两银子一车,一车就够一亩地的,你们可想好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乡亲们都忙忙点头:“就为了不受后林村笑话,咱们也要将它买回来!”还有人哄叫道:“对,一点儿都不能叫后林村听到风声。等到来年,看咱们去笑话他们!”
小白想了想,便回头对达姆说道:“那人是住在表哥客栈里的吧?”
达姆点点头,说道:“嗯,一直在客栈里等咱们消息呢。”
乔南插了句嘴:“这等好东西,他怎不四处兜售,苦等咱们的消息?”
呆鹅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人家这叫信守承诺!说好先等小姐消息,就不再货卖别家了!”
乔南撇撇嘴,冷眼看着乡亲们围着小白,兴奋地议论纷纷,不再说话。
小白被乡亲们夹在中间,大肆畅想今后的日子过得如何舒服,也乐得眼睛晶亮。
她回头对达姆说道:“既然乡亲们和我想得一样,都准备将货包圆了,那咱们就叫那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