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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5)

一名少女飞快地从街道中穿梭,少女虽然年轻,但穿着十分暴露,头戴一顶鸭嘴帽和背着背包,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一袋东西,身后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但她并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地跑,就连冲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到她都没有理会。

少女跑进了一条胡同,这里堆满了各种垃圾,水管长年漏水所形成的水迹弥漫着阵阵恶臭,一般的人真不会愿意走进来。少女跑到了一个拐角,似乎是想甩掉身后追逐她的人,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拐弯之后迎面而来的竟是一道厚厚的墙壁。

怎么办?

少女一时慌乱了起来。已经没地方逃了,霎时间她随手拿起了地面一个肮脏的空酒瓶,并把身体贴在了墙角处。

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本是疾跑的声音突然放缓,然后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走路声,看来那人已经进来了。少女望向地面,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接近。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突然冒了出来。

“呀!”少女大喊一声,把手上的玻璃瓶往这个身躯就要砸了过去,可是最终她还是慢了一步,她的手被面前的这名男子拨开了。

“诗雅!是我!”男子呼喊道,他的手紧紧地捉住这名叫做诗雅的少女。

“阿军…”诗雅定了定神,表情这才开始变得平静。“我…我还以为是那店里的人呢。”

阿军是诗雅的朋友,二十岁出头,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染成了金色,额前的斜刘海下,眼神还带着些许未脱的雅气,整体上来说他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子,不过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城市,也只能被定义为小混混之类的名词,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诗雅慢慢坐到了地上,她丝毫没有理会地面的垃圾和灰尘,在知道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追她的人后,她也松了一口气。诗雅打开白色袋子,里面原来装着一些面包,她随手拿出了一个就往口里面塞。

“你又偷东西吃了。”阿军低声说道,但是诗雅似乎没有听进去。望着她,阿军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怜悯还是愤怒,就像百感交集一样。两个人,静静地在这条垃圾堆一样的死胡同里面对着。

“跟我走!”突然,阿军猛地捉起诗雅的手,把整个人拉起来。

“放开我!”诗雅用力挣扎,但是因为力气不够,始终无法挣脱他的手。

“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元思死了后你就一直这样!“

“你放手啊!”

“我现在就拉你去派出所,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到面包店偷东西的人就是你。”

“不要啊…!不要…!”

诗雅开始大哭,看到这样的她,阿军还是有点不忍心,于是只好松开了手,诗雅跪倒在她面前,低着头不停哭泣。

“你究竟想怎样?”阿军问。

“我…我只想靠自己活下来…这是…答应元思的最后一件事。”

“那就要偷东西了吗?我知道你已经没地方去,但还有我啊,为什么不来找我?”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阿军明白诗雅这句话的意思,他沉默了起来。

“你还是别再管我了,谢谢你,军。”

诗雅用手撑着墙站慢慢站起,然后转身走出了拐角准备离去,这时,阿军的声音再次从她身后传出。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

场景换到了市中心周边的一处别墅区,这里是富人的地方,很多人大概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这里最便宜的一间房子。不过,有人觉得这里是天堂,同样也有人觉得这里只是一处没有灵魂的区域,空荡荡的过道,偶尔才有几辆名牌轿车经过,静得让人觉得这里是否会听到欢笑声,因为,你不是所有朋友都有能力住在这附近。

诗雅跟着阿军来到其中一栋别墅,这应该是属于这里比较高档级的别墅吧,有三层高,还有游泳池,楼顶还有个天台花园,装修极为奢侈。两人并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来到后门。

“自己家也走后门?”诗雅问。

“对我来说,这里才是正门。”阿军笑道。

后门连接着厨房,单单这个厨房的面积也有一个平民自己的睡房那么大,进去后穿过饭厅,然后再来到客厅,周围装修一看就是名设计师设计,各种漂亮的造型布置,用的都是最高档的材料,大门口有个入口走道,旁边有通往楼上的楼梯,两人一直上到三楼,然后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这个是阿军自己的房间。

阿军让诗雅随便找地方座,自己则从墙角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

“这应该是全屋最小的房间吧。”诗雅接过啤酒说。

“房间太大反而不习惯,就好比这么大一间屋子,想找个人的话,你甚至不知道他在哪。”

“所以选了最小的房间,是因为怕没有安全感?”

“记得小时候很穷,大家都挤在一间50来方的房子里,似乎那时感觉比现在好。”

“元思家也很小,不过那时和他一起住的时间,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诗雅把身体向后一仰躺到了床上,然后静静地望向这个三米多高的天花板。

“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吧,我到隔壁客房睡,平时我都是自己收拾房间不让佣人进来的,所以不用怕有人突然进来。”

“你母亲呢?”

“自从爸到外国公干后,我妈就经常不在家,不过就算回来也没所谓,她几乎没上过来三楼。”

“因为屋子太大…”诗雅带点开玩笑的口气说着。

“反正每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都一样,丈夫长年不在身边,找点能慰藉自己寂寞的事情也是很正常。”

“你讨厌她吗?”

“没所谓讨厌不讨厌,或者说…已经没了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她…没了感觉。”阿军慢慢走到阳台处,然后把身子靠在护栏边,视线望向了外面的风景,在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寂寞。“诗雅,我们认识多久了?”

“多久?应该…差不多五年吧。”

“五年吗,这么久了。”

“怎么啦,因为过了五年,我们的关系还是这样所以觉得失望?”

“没有,老实说我从来没有生过元思的气,只是有点意外,这个人会突然插入到我们的生活中,然后你们还一起了。”

“不过你还是很大量地和他成了好朋友。”

“大量吗…反正这五年来,你的答案都是一样。所以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失败过。”

“很多男生会为自己的追求定一个限期,例如对方有了男朋友或者结婚,或者去了很远的地方之类的,不过你不会。”

“限期只是让自己放弃的借口而已。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人生的完整,所以给予了自己限期而去追求新的事物。”

“你这个也算借口吗?”

“大概吧…”

说到这,两人不禁笑了起来,在这个宁静的地方,有了一次难得的欢笑声,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似乎也为这座早已死去的屋子带来了一点生命力。之后,房间内的笑声又换来了一阵沉默,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在同一个位置望向不同的地方,户外的蝉鸣响过不断,仿佛在为这炎热的天气提供奏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诗雅开声说道。“诶…做吗?”

“可以吗?”

“嗯。”

阿军从阳台外走进来,然后把啤酒随便放到一边,接着猛地扑倒在诗雅的身上,诗雅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还是那副很平静的样子,阿军双手撑着床,诗雅躺在他的身下,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知道过了好一阵子,阿军才从床上起来,然后又再走回到阳台外。

“你还是做不出啊?”诗雅笑着说。

“等有一天你真的答应我之后,我一定会彻彻底底地和你做。”阿军背对着诗雅,抬头望向那蔚蓝的天空。

“你和元思在某方面很像。”

“是吗。”

“经常口花花的吹自己,但其实还是个处男。”

“这…!”阿军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不说这个了,你有仁杰消息了没?”

“没有。”

“这家伙,到底跑到哪去了?。”

“元思死前就失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问过他的家人都说不知道,他们好像也报了警。”

“都不知道他死了没,没死的话真想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元思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得怪怪的,竟然去借高利贷?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

“元思…”诗雅想着,然后伸出手从背包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

“这本是…?”

“元思的日记,在我被他赶出来之前偷偷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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